炙熱的陽光被寬大的樹葉遮擋,胖橘趴在樹枝上,帶著咸味的海風吹著樹枝晃動,胖橘只當自己在坐搖椅,閉著眼睛昏昏欲睡,沒過一會兒,胖橘便睡熟了。
不知不覺地,夕陽西下,出海打漁的漁船回來了,碼頭熱鬧了起來,人聲的喧嘩吵醒了熟睡中的胖橘。
站起來,抖抖身上的毛毛,謝九歡看看不遠處的碼頭。今天跟著漁船回來的,還有兩艘
商船,嘖,謝九歡抬爪舔了舔自己的毛毛,這是船回來了嗎?不,這是錢回來了!
被蕭真帶著飄洋過海,到了蕭氏族地,謝九歡才知道,難怪沒人知道蕭氏族地在哪里呢,蕭氏族地在海外的一個小島上,這讓人上哪兒找去?這地方都不歸中央政府管轄的!
“小九兒,”蕭真站在了樹下,仰著頭喊樹上的謝九歡。
謝九歡:“喵?”
蕭真:“天快黑了,該回去了。”
蕭氏族人在這個小島上地位崇高,被全島的居民供在了神臺上。這種宗教情緒是怎么產生的,謝九歡到了今天也沒鬧明白。
蕭氏族人住在高山之上,除了蕭氏族人之外,小島上的其他人不能涉足。
那座山吧,憑借貧瘠的地理知識,謝九歡
能確定是一座火山。島上的人說,百年之前山神發過一回怒。謝九歡
猜,這應該是這座火山在百年之前噴發過一回。
“小九兒?”蕭真在樹下喊。
謝九歡跳下了樹枝,蕭真第一時間張開了雙臂,謝九歡精準跳躍,跳到了蕭真的懷里。
胖貓在懷,蕭真的手臂往下一沉,禿毛瘦貓這會兒已經變成毛毛油光水滑,一身肉肉的大胖貓了。
十只橘貓九個胖,還有一個壓倒炕,這話在謝九歡這里,得到了印證。長肉對橘貓來說,太簡單了,明明跟其他小貓咪吃的一樣,橘貓就是比其他小貓咪長肉快。
蕭真:“好像又重了。”
謝九歡一通喵喵喵,是啊,她又長肉了,但是她還是沒辦法變回人啊!
“喵嗚,咪,”剛剛心情還很好的謝九歡
,這會兒心情又沮喪了起來,她不會永遠變不回人了吧?
蕭真心里也著急,可族里的老人們都沒見過,謝九歡這樣的情況,所以他們現在除了等,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不會的,”蕭真還得安慰外甥女,說:“也許明天睡醒了,你就能變回人了。”
這話,謝九歡已經聽蕭真說了很多遍了,她對這話已經免疫了。
“變不回人,也許能變成老虎什么的呢?”蕭真說。
謝九歡更沮喪了,是了,她現在不但變不回人,老虎豹子獅什么的,她現在都變不了,她現在貓身固定了。
“我帶你去碼頭看看吧,”見哄不好外甥女,蕭真便說:“看看今天有什么新鮮的海貨。”
有海鮮吃,這讓謝九歡的心情好了些,虧了什么,她都不會虧了自己的嘴。
“我要一直這樣,林得意該怎么辦啊?”被蕭真抱著往碼頭走,謝九歡突然問了蕭真一句。
蕭真冷笑道:“男人還有守身如玉的?”
謝九歡
:“咪?”
蕭真:“你遲遲不歸,他會再娶的,你還怕林得意找不到媳婦?”
除非林得意又開始克妻,這人怎么可能找不到新的媳婦呢?蕭真低頭看了謝九歡一眼,也就他這外甥女死心眼,想不明白這一點。
謝九歡想沖她舅嚷嚷一句你胡說的,可她又沒嚷嚷出口。她不是自己死了,要求丈夫守節的人,她要是這輩子就做一只貓了,她難不成要讓林得意跟只貓過一輩子?不能這么不講理的。
蕭真在碼頭上站下來,見到蕭真,碼頭上的人紛紛給蕭真行禮,連小孩子都是恭恭敬敬的,都不太敢看蕭真。
謝九歡又嘆一口氣,上島沒幾天她就看出來了,她親舅在族里,在島上的人緣都不好。明明在她面前很好相處的一個人,在族人和島民這里,卻是兇神惡煞……,嗯,就是不討喜的存在。
忍不住又抬頭看看蕭真,她舅長得也不是個喊打喊殺,性格暴躁的長相啊,她舅是怎么落下這么個名聲的?
“岸上有什么消息嗎?”蕭真這時在跟一個年輕人說話。
“喵”謝九歡跟這年輕人打了聲招呼。
這是蕭氏的族人,叫蕭肅,海商,有錢的富N代。
蕭肅給蕭真行禮后,又笑著喊了謝九歡一聲小九兒,才跟蕭真說:“林大公子在西南清丈土地了,江南那邊鬧騰了起來,怕朝廷也要清丈他們的田地。”
蕭真對這個消息不感興趣,林行就算把全國的土地都清丈了一遍又怎樣?跟他沒關系啊。
“還有其他的嗎?”蕭真問。
蕭肅:“其他就沒有什么了,江南有謝鎮領兵坐鎮,應該出不了大亂子。”
蕭真看看認真聽蕭肅說話的謝九歡
,問說:“有林得意的消息嗎?”
京城那邊的消息,還沒有傳到南邊來,所以蕭肅沖蕭真搖了搖頭,說:“這個沒有。”
蕭真跟謝九歡說:“那林得意應該沒死,他要死了,消息一定會傳到江南的。”
謝九歡抬爪子就要撓蕭真,再讓她舅這么咒下去,林得意不死也得死了。
蕭真躲過了謝九歡
的爪子,拍著謝九歡的腦袋說了句:“別鬧。”
謝九歡沖蕭真哈氣,渾身的毛毛都炸了起來。
“好了好了,我不說他了,給你撓一下,”蕭真看謝九歡氣成這樣,主動把胳膊遞到了謝九歡的面前。
蕭肅也不是第一次看蕭閻王和謝九歡鬧騰了,但他這一回還是看得很新奇。蕭真對別人可不是這樣的,也難為謝小九兒不怕他。
蕭真在挨了謝九歡
幾爪子后,又問蕭肅:“那江南那邊的地主是怎么鬧事的?”
蕭肅:“他們讓家里的女人自殺,說是聽聞要清丈土地后,驚懼之下自盡的。”
謝九歡張大了她的貓嘴,什么?朝廷還沒清丈江南的田地呢,那邊人的就已經逼家里的
女人自殺了?
蕭真面色如常,只是問:“然后呢?”
蕭肅:“然后他們就抬尸去了衙門,還聯名上書朝廷,說清丈土地逼死良民。”
謝九歡:“喵?喵喵,喵嗷!”
蕭真冷笑:“被逼的?那些女人應該是自愿的,她們要保住家里的田地。”
謝九歡又呆住了,什么?自愿的?為什么啊?再說了,憑什么是女人死啊?!
蕭真摸摸懷里已經僵住的胖貓腦袋,跟蕭肅說:“我們先回去了,多帶點海貨回去,要新鮮的。”
“是,”蕭肅應聲,恭恭敬敬地送蕭真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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