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去了淵聲巷,”林爹沒問,呂尚書主動說了,“殿下離開的有些匆忙了。”
聽了呂尚書這句委婉的批評,林爹問呂尚書:“殿下做的安排可有不妥之處?”
呂尚書:“沒有,殿下將事情都安排妥當了。”
林爹:“那就隨殿下去吧,他明日就要重返西南,今日得去見見一他的岳父大人。”
呂尚書又是一愣,什么?太子剛回來又要走?“西南還沒平定,殿下如何能在此時重返西南?”呂尚書幾乎是下意識地反對道:“殿下如今身負江山社稷,哪能以身犯險呢?”
太子是儲君啊!
呂尚書其實也是林黨的成員,但昨晚上差點干起來的小會議,他沒參加,所以他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還一無知。
林爹輕輕一嘆,小聲道:“接下來朝堂會有些動蕩,殿下還是先離開一段時日的好。”
朝廷還要有動蕩?呂尚書差點沒瘋,這還有完沒完了?
“是什么樣的動蕩?”呂尚書小聲問。
林爹:“你過幾日就知道了,我們先解決眼前的這樁事吧。”
呂尚書有時候也嫌林爹煩,你要不能告訴我發生了什么事,那你就先別跟我說,你現在話說個半截,不是讓我睡不著覺嗎?
“內應找著了嗎?”林爹直接跳了話題,問呂尚書說。
呂尚書吸了一口氣,說:“有動蕩,讓太子殿下先離開,這動蕩與太子殿下有關?”
魏盛文都尸首分家,死得透透的了,與他有關的事不用著急了,呂尚書堅持先說朝堂動蕩的事。
林爹:“與殿下無關,只是殿下的脾氣不好,你也看見他對言官們的態度了。”
呂尚書琢磨林爹的話,這也就是說,這動蕩與你林大相公有關了?要不然太子跟言官還能起什么沖突?
“大相公你?”呂尚書憂心地看著林爹。
林爹沖呂尚書擺了擺手,說:“先不談這個,我們先說眼前的事,你們刑部這一次想全身而退是沒可能了。”
眼見著涉及到自己和下屬們的切身利益了,呂尚書不得不將注意力,拉回到眼前的正事上來,“事發突然,犯下大錯的是選鋒營的副將邵勇,”呂尚書為自己和刑部眾人辯解了起來。
選鋒營的主將單吉,在林得意剛走不久,就趕到了刑部。林爹到了刑部,單將軍爭不過呂尚書,到現在還沒撈著跟林爹說話的機會。
徐捷還遠遠地看著,邊走邊說話的林爹和呂尚書,小聲跟單將軍說:“我的老哥哥啊,呂尚書現在搞不好就在告你們選鋒營的狀呢,你想好一會兒怎么跟大相公說了嗎?”
單將軍面露苦色,他能怎么說呢?邵勇當值喝酒誤事,論罪當斬,但邵勇已經死了啊,這罪就只能他這個主將擔著了啊。
“天降橫禍,”單將軍說。
徐捷還搖了搖頭,心里慶幸,看守天牢這個差事沒落到他們玄甲
營的頭上。軍里有幾個人是不好酒的啊?徐將軍也不敢保證,他們玄甲營的人不會犯邵勇的錯誤。
“王興霸呢?”單將軍突然問。
徐捷還:“你別指望他為你說好話了,鎮撫司查到了內應,他奉命去抓內應了。”
這可是一件功勞啊,單將軍眼皮一跳,問:“怎么是他去抓人?”
鎮撫司查到的,鎮撫司的人不能抓人?
徐捷還笑了一下,說:“是呂尚書下得令,曹大人沒意見。”
徐將軍甚至懷疑,這事就是鎮撫司的鎮撫使曹沐陽提議的,呂尚書知道討好太子殿下,曹大人就不知道了?
單將軍嘴里罵了一聲娘,沒再說話了。王興霸這廝命好,他羨慕但學不來,謝爭家里閨女多,可惜都嫁人了。
“把這幫子余孽逼得無處可藏的胡氏兄弟,你知道他們的底細嗎?”單將軍又問徐捷還。
徐捷還搖了搖頭,說:“不清楚。”
單將軍急道:“你知道個甚呢?”
徐捷還差點沒忍住,跟他這老哥哥吵起來。你沖我發什么火呢?胡氏兄弟是林大相公派出來的人,我是能跟林大相公說的上話啊,還是我能挨到林大相公的邊啊?我上哪兒打聽胡氏兄弟的底細去?
這會兒的淵聲巷謝宅里,林得意跟謝老爹說:“胡氏兄弟原是魏瑜手下的殺手,被我大哥抓了。”
胡氏兄弟就是胡鷹和胡鷲,都是栽在了謝九歡手里的人,被林大公子關在了秦國公府的水牢里。兄弟倆沒能扛住暗無天日的水牢生涯,反水投靠了大公子。大公子去西南之前,將這兄弟倆交到了林爹的手上。林爹向來是人盡其用的,所以就有了胡氏兄弟帶人滿京城緝拿魏黨余孽的事情。
這其中的內情,林得意并不清楚,大公子只跟他提了一嘴胡氏兄弟的事情,林爹則干脆一字沒提過。林得意跟謝老爹說胡氏兄弟就是胡鷹和胡鷲,還是他猜
“哎呀,”謝老爹嘆道:“那現在不就是他們魏黨內訌嗎?”
胡氏兄弟原是魏小閣老的人,一頭撞死魏盛文的那個江湖人,是魏盛文豢養的,這不就是魏黨自己在狗咬狗嗎?
林得意點點頭,“嗯。”
謝六姐給林得意端了茶來,不相信地問:“魏盛文真的死了?”
林得意站起身,接過謝六姐手上的托盤,又點頭嗯了一聲。
“我的天啊,”謝六姐說:“那人就這么死了?我怎么這么不敢相信呢?”
謝老爹也感覺,魏盛文的死法像老天爺在玩他一樣,讓人聽著不敢相信。
林得意喝一口茶,將茶杯輕輕地放下,扭頭看向牛牛在堂屋外頭探頭探腦地往里看,林得意便沖牛牛笑了笑。
牛牛站在堂屋外頭喊:“外祖父。”
小孩如今規矩學了不少,知道大人們在堂屋談事情的時候,他不能隨便跑進去。
“我抱他走,”謝六姐忙說。
“六姐,”林得意喊了
謝六姐一聲,又跟謝老爹說:“就讓牛牛進來吧。”
太子發話了,謝老爹還能說不行嗎?謝老爹沖牛牛招了招手,說:“進來吧,來見過太子殿下。”
牛牛之前是喊林得意九姨夫的,今天見著面了,哪怕外祖父和母親都跟他說,讓他見過太子殿下,牛牛還是一頭撲進林得意的懷里,喊了林得意一聲九姨夫。
林得意想將牛牛抱到自己的腿上坐,被謝六姐攔住了,“你身上傷還沒全好,這小子重得跟小豬崽似的,你別費力抱他。”
“我不胖!”牛牛很不高興。
林得意摸摸牛牛的腦袋,跟謝六姐說:“六姐,我明日要去西南,你有東西要我帶給六姐夫嗎?”
謝六姐還沒反應過來呢,謝老爹就皺了眉頭地開口道:“你明日要去西南?”
林大相公是怎么想的?這不是胡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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