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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停在理得巷西頭南北巷的路口。
上了馬車,蔣瑜立即給爹換妝,此次換成了王少爺的隨從。
她自己換成了王少爺。
從馬車座位下拿出包袱,“爹,別講究太多,我們背對背換衣服,快!”
幾分鐘后,‘隨從’駕著馬車往南城門去。
理得巷,西跨院。
時辰到了,兩個‘隨從’還沒回來,“蘭老爺”黑著臉,連打賞都沒給,就氣沖沖離開了。
己院小廝對‘啞巴男人’揮手,“滾!”
‘啞巴男人’反應有些慢,轉身之際,手上甩出了什么,己院小廝和看守西跨院門的小廝立即倒下。
‘啞巴男人’忙把兩人扶起在院門邊靠坐著,順便摸走了兩人懷里的銀票。
然后腳下一用力,便飛上了西跨院墻頭。
“蘭老爺”已經等在西邊的南北巷了。
‘啞巴男人’腳下一點,輕輕落在“蘭老爺”身邊,架起“蘭老爺”飛上這條南北巷的另一邊墻頭。
然后足尖點著屋頂,飛快往西城門方向跑去。
一刻鐘后,預訂的客人沒看到己院小廝,吆喝了一聲,喊出了東跨院的小廝……
出城的馬車不少。
城衛兵一一檢查馬車與行人需要時間,城門口顯得擁擠又緩慢。
‘王少爺’探出腦袋不耐煩的問,“怎么這么慢?”
“您稍等,您稍等。”
城衛兵見是這位爺,連忙趕開其他馬車,先讓‘王少爺’的馬車通行。
“有眼力勁兒。”
‘王少爺’丟出一錠銀子,接了銀子的城衛兵樂壞了,沒想到一向小氣的‘王少爺’今日這么大方。
被城衛兵這么一趕,其他馬車就被弄得橫七豎八亂糟糟的,再想往城門外走,就更慢。
“讓開!讓開!”
有幾人極速抽打著座下的馬匹往城門而來,遇到不讓路的行人,一鞭子就抽過去,搞得這段路盡是哀嚎聲。
到了城門口,看到亂糟糟的馬車擋了出口,其中一人大罵城衛兵是沒用的廢物。
隨后幾人棄馬,從行人那條甬道擠出城外,搶了城門外的幾輛馬車的馬匹,繼續打馬飛奔。
“呸!”
城衛兵這才敢開口,“不過是杜家養的幾條狗,真當自己是人了!”
如此情景,在京城九道城門分別發生,不過其他城門沒出現城門擁堵的情況。
出了城,蔣念便進了馬車,任由馬車自由行走。
馬車里的蔣瑜已經變成了‘蔣瑾’,衣服也換了一身。
爹進來后,蔣瑜給爹化成了爺爺,然后出了馬車,駕車往道路邊上趕。
待爹換好了衣服出來,蔣瑜架著爹跳下馬車,舉起鞭子對著兩匹馬的屁股狠狠抽了一鞭,兩匹馬撒開蹄子飛奔。
官道邊,一對背著包袱的‘祖孫’倆,互相攙扶著緩慢行走。
“駕!”
“駕!”
幾匹馬飛快從‘祖孫’倆身邊奔馳而去。
蔣念捏緊了攙扶在他胳膊上的手臂。
“不怕!”
蔣瑜安慰爹,“您現在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只要裝聾作啞就行了,剩下的由我應付。”
那幾匹馬追了一段,追上了狂奔的馬車,合力把馬車截停之后,發現馬車里沒人,知道上當了。
“回頭!”
一人下了命令。
幾人回頭后,讓馬匹慢慢行走著,他們的目光分盯兩邊的行人。
“你過來!”
一個畏縮男人不幸被挑中詢問姓名年齡。
畏縮男人害怕極了,吞吞吐吐的回答不出來,被一鞭抽去了官道外,滾了很遠才停下來,不知死活。
“你!出來!”
“你!出來!”
被幾人挑出來的人不少,都是偏瘦弱看起來膽小畏縮的中年男人。
蔣瑜蔣念扮的祖孫倆,倒是被幾人一掃而過。
蔣瑜“……”
這是沒把‘蘭老爺’考慮進去?
“你,你倆站住!”
蔣瑜就是念頭一轉,就被最后一人叫住了。
人群一陣騷動,這是連少年孩童和老人也都要檢查了嗎?
“官,官,官爺。”
聽這個少年害怕的舌頭都快打結了,這人臉色緩和了些,
“你們這是要去哪里?”
“去,去,嶺南,尋親。”
“嶺南?就這么腿著去?”
“是,是啊!家,家里,沒,沒幾個錢了,爺爺病了,想在閉眼前,看一眼親人。”
蔣瑜“……”
阿彌陀佛,保佑爺爺健康百歲!
“把路引戶籍拿出來看看。”
“等,等,等一下。”
少年把老人攙扶到路邊坐下,才打開包袱,拿出幾張紙,“官,官爺,您,您是要看這,這個嗎?”
這人接了紙張看著,再與少年和老人的面相對比著,隨后把紙張還給少年,“好了,走吧!”
“多,多謝官爺。”
少年鄭重仔細的收好幾張紙,‘用力’攙扶起老人,“爺爺,走了。”
老人顫顫巍巍,像是病了,又像是受到驚嚇。
待‘祖孫’倆身影越走越遠,這人才打馬追上前面的同伴,“走了,回去看看其他人有沒有收獲?”
馬蹄聲越來越遠,幾乎聽不見了,蔣念才長長吁了一口氣。
他,真的逃出來嗎?
他,真是蔣念嗎?
蔣瑜也松口氣,她緊張的不是自己的仿妝,而是戶籍和路引。
那幾張紙,是假的!
是秦越給她做的各大城市的假戶籍假路引,只要不是管理戶籍的戶部戶房之人,是分辨不出真假的。
戶部戶房之人,也有可能認不出來,除非熟悉每個同事的字體,除非熟悉戶籍路引上的住址。
往南走的行人越來越少,到太陽落山時,只有三四個人與‘祖孫’倆同行。
‘祖孫’倆的腳步越來越重,仿佛下一刻就抬不起來了。
有人不忍心,給‘祖孫’倆鼓勁兒,“繼續往南行約五里,有口井,井邊有家客棧,吃住都可。
你們在那里吃點東西歇歇腳,明天再走。”
“多謝,多謝。”
少年張開干起了皮的嘴唇道謝。
這三四個人便加快腳步,不再與‘祖孫’倆相伴同行。
天黑了,路上再也沒有其他行人了,蔣瑜從包袱里摸出手電筒打開放在路邊。
再摸出一個杯子擰開,杯口還冒著熱氣,“爹,先喝口水!”
為了不露餡,她和爹就這么不停的走著,一口水都沒喝。
“小心點,別燙著。”
若不是往北方來,蔣瑜是不會帶保溫杯,秀姐千叮嚀萬囑咐任何時候都不準喝冷掉的水。
北方冬季比南方低太多,她不敢不帶保溫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