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三看書!
“花無百日紅!”
倨傲之人仿佛生了怒,“據說正宗理筋術程家在京城盤踞幾百年,也落得斬首抄家流放下場。
我看他杜家待到下一任,可還紅的起來?”
“少爺!”
隨從的嗓門高了些,倨傲之人收斂了火氣,“行行行,本公子不亂說了。
可是本公子不說話,腹部更疼啊!”
蔣瑜“……”
腹部疼?
腹部疼有很多種可能,腸胃,肝膽,腎臟,胰臟,闌尾,輸尿管等等。
得提前知道是什么病癥,才可以用按摩推拿醫治輕癥,若是重癥,非大夫不可。
蔣瑜想知道倨傲之人此次推拿結果,干脆回到了理得巷東頭等待。
她的等待沒落空。
半個時辰后,就見一個青年從乙院跑出,飛快往西邊跑去,跑進了己院。
不多會,青年拉扯著一男人往東邊跑來,男人被這人拽的踉踉蹌蹌。
“快,快,啞巴你跑快點啊!你若不把人給救回來,保證亂棍打死你這個臭啞巴。”
待兩人跑近了,悠閑看熱鬧的蔣瑜猛的站直了身子。
被拉扯的踉踉蹌蹌的男人,分明就是她那六年前進了深山再也沒回來的爹!
她抬腿走進理得巷,被拉扯男人的青年看到,他看了眼蔣瑜身上的打扮,立刻揮手趕人,
“走開走開!這里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蔣瑜冷靜下來。
爹是被這青年從己院拽出來的,按照小三的說法,己院里的技師,應該都是杜家家奴。
爹啥時候成了杜家家奴了?
這個問題先不考慮,此刻她不能貿然上前認爹,否則她和爹都有危險。
蔣瑜后退兩步,退出理得巷。
青年已經拉著男人進了乙院。
蔣瑜就在這理得巷東頭等待著。
一個時辰后,那個倨傲少爺和隨從從乙院出來了。
送兩人出來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隨從一臉陰沉,
“別以為你們挽救成功,就能揭過去了,這件事沒完!親傳弟子居然還不如家奴?狗屁的第一人!”
那倨傲少爺反倒沒吭聲,臉色略白,默默走在最前面。
男子陪著笑,“王少爺的石頭剛好下來了,正好這次就排出來了。待家師從宮里回來,必定上門賠禮道歉。”
“哼!”
隨從仿佛被宮里二字震懾住,哼了一聲便閉了嘴。
見男子目光掃過來,蔣瑜忙轉身往北走去。
男人只是看了眼,就收回目光,繼續送王少爺和隨從往南走。
蔣瑜快速繞過心安巷后,從心安巷西邊出來后往東走,剛好看到一輛馬車啟動。
她快步追著馬車,但人的兩條腿,終是趕不上馬的四條腿,確定自己追不上后,她又返回理得巷西頭。
一直等到理得巷的六個院子都滅燈打烊了,蔣瑜也沒再看到自家爹出來。
甩了一錠銀子在客棧柜臺上,蔣瑜要上房。
睡眼惺忪的掌柜,被銀子刺激的醒了困,“天字號房間沒了,地字號房還有兩間。”
“那就地字號房吧!”
蔣瑜要房間也不是睡覺,沒叫小二再打掃一遍房間,沒叫掌柜再換一遍被褥。
坐在房間凳子上,蔣瑜腦子里都是爹被那青年拉扯拖拽的畫面。
這樣的場景還是需要爹救人的時候,若是平日里呢?
爹是怎么到了京城的?
爹住在哪里?爹怎么就成了那青年口中的啞巴了?
蔣瑜有很多疑問,卻沒有人能夠給她答案。
她必須把爹救出杜家!
杜家不可能放爹離開的,她得好好計劃一下。
一夜未眠,蔣瑜滿眼血絲下了樓,叫掌柜給她買輛雙馬車,馬和車必須上等。
有錢,掌柜自然是給照辦的,“不知客官何時要?”
“明日之前,房間給我留著,退房時,我會通知你。”
“是,是是。”
路邊的早飯多種多樣,蔣瑜沒有胃口,但也坐下吃了六根大油條,喝了兩碗粥,她不能餓著,萬一需要動手呢?
吃飽了,她又去理得巷溜達去了,還是東頭,不知道那位王少爺還會不會再來?
白等了一上午,她訂的時間到了。
進了己院,就有小廝迎上來,“客官可有預訂?”
“29號。”
蔣瑜丟給小廝一錠銀子,“我聽說一個啞巴的中年男人手法最好,小哥行個方便。”
二十兩銀子砸進懷里,小廝立馬笑成了一朵花,把蔣瑜安頓進東廂房的一個單間,就退出去,“小的這就去給您安排,您稍等。”
這一稍等,就等了一刻多鐘,不過小廝帶進來的,確實是她昨天的爹,蔣瑜沒意見,對賠不是的小二擺手,“你出去吧!時辰依然是那個時辰。”
“多謝客官理解。”
小二退出后,蔣瑜親自插上了房門。
“爹!”
這聲爹,用的是自己都聲音,這聲爹叫出后,她的淚水再也收不住了。
家的擔子她愿意扛,也扛得起,可是她的忍耐和委屈,統統沒有人能夠了解!
除了秀姐,可是秀姐不在這邊,給的也只是像她胡亂灑出去的心靈雞湯。
爺爺老弱,弟弟幼小,這六年,她真的很累。
男人后退一步,眼里是茫然和驚訝。
“爹!”
蔣瑜的聲音更低,“你為何不說話?難道你真的成了啞巴嗎?
你說進深山去打獵,可是你一去不回,娘傷心欲絕,吐了很多很多的血,再也沒醒過來。
爹,你有多狠心?把娘丟下,把爺爺和我與小瑾都丟下。
你是怎么成杜家家奴的?你是怎么到京城的?
你使用理筋術了?爺爺和太爺爺他們躲這么久,你怎敢把理筋術帶進京城的?”
“你,是,誰?”
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好像被鋸子鋸著一樣,說出這三個字,他自己的額頭上冒出了汗水。
“我是小瑜啊!”
蔣瑜不敢卸妝,她還要救爹出去,絕不能讓別人知道仿妝易容術。
“小,瑜,是,誰?”
蔣瑜“……”
失憶?
這邊失蹤的爹失憶,那邊硬要來認她的爹也失憶?
“小瑾呢?你還記得小瑾嗎?”
男人搖頭,眼里依然是一片茫然。
“蔣清林,你認識嗎?蔣念,你認識嗎?葉小月你認識嗎?”
男人眼里出現迷茫、思索和痛苦。
“嗬嗬嗬!”
他抱著腦袋蹲下,隨后到底四肢抽搐起來。
癲癇?
蔣瑜快速按上其百會穴、人中穴和風池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