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三看書!
“蔣嬤嬤呢?”
蔣瑜這么一問,門房認出她是曾經想來收房的州城陳老爺。
想到這位老爺被以前的夫人騙過,門房有了同理心,
“主子被傳去縣衙了,主子的兒子和孫子來要秦府和酒樓。主子叫我們把人給趕走,主子的兒子就把主子給告了。”
果然!
卑劣之人從不做令人意外的事兒。
正好趕上,蔣瑜和秦越就去縣衙‘湊熱鬧’去了。
蔣香慧知道自己兒子什么德性,就算被告了,她也咬死了不說那350兩藏在哪里,就問兒子知不知道吳家的家底有多少?
吳坤眼珠子轉了轉,說是八百兩。
蔣香慧請知縣大人判吳坤見財起意、侵占他人財產。
吳坤一臉委屈之色,“大人,家母偷走了家中所有財物,還請大人替小民做主啊!”
知縣問出他最想知道的疑問,“蔣香慧,你以前為何那么糊涂?”
“因為愛!”
蔣香慧淚流滿面,“對公婆和相公的敬愛,對兒子的疼愛,對孫子的慈愛,每種愛,都讓我給予他們萬分信任。
可當我事實擺在我面前時,我再也做不到自欺欺人。”
知縣丟出兩個紅頭令簽,“原告吳坤,見財起意,杖二十。”
“冤枉啊!小民冤枉啊!”
吳坤大喊,“家母偷走吳家財物是事實啊!不然,她哪來錢財購買房子和酒樓的?她所說的夫人,完全是憑空捏造出來的。”
知縣嘴角噙著冷笑,“本縣就叫你心服口服,傳證人。”
證人來了。
還不少。
羅鎮的孫員外、城內的矮個子牙人以及牙行里見過‘夫人’的牙人、柳達一家三口,以及戶房的典吏。
孫員外給寫的賣身契和休書,與那位夫人見過。
矮個子牙人賣給夫人兩進院子和一眾奴仆,還與牙行里的同事親眼見證過神藥的奇效。
柳達一家三口自是不必說。
典吏把秦府、一眾奴仆、牛馬車、酒樓和紅契稅銀,以及酒樓的修繕、秦府的花銷,大致算了一下,沒有千兩銀子是不夠的。
“吳坤,你家到底丟了多少銀子?”
吳坤還咬死是八百兩。
“師爺。”
知縣旁邊的師爺捧著一份案底宣讀:xx年xx月xx日,羅鎮吳坤狀告其母偷走家中白銀350兩。
“吳坤,你當本縣是昏庸無腦之人嗎?”
知縣一拍驚堂木,“當日你狀告被你們賣與他人做奴仆的母親,本縣就把你丟出縣衙外了。
今日,你還想霸占已經不是吳家之婦的蔣香慧的財物,罪加一等!杖!”
不待吳坤認錯求饒,兩邊的衙役便拖起他趴上了刑凳。
“砰砰砰!”
沉悶的打板子聲響起,蔣香慧的淚水模糊了視線。
紅頭簽,最狠的杖刑,棍棍到肉,打完后,不死也去掉半條命。
終究過不了心頭那一關的蔣香慧,對堂上的知縣大人磕頭,
“求大人饒過我兒一命。”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知縣嘆口氣,抬了抬手,示意衙役放過吳坤。
“謝過大人。”
蔣香慧再叩拜,“請大人派人跟老婦去取出那350兩白銀,從此,我跟吳家任何人再無瓜葛。”
笨啊!
知縣在心里直嘆氣,他的偏袒,這老婦人看不出來嗎?干嘛還自投羅網?
蔣香慧伏地跪拜,“當日,老婦發現了銀錠子之后,便明白自己上當受騙了三十余年。
我恨!所以我藏了銀子。
可那時我還是吳家當家婆婆,銀子也沒有埋出吳家。
請問大人,老婦的行為是偷竊嗎?”
妙呀!
這老婦人抓住了時辰和地點兩個重要證據!
斷案可以根據當時的時辰,以及身份的轉變,進行合情合理的判決。
“不是!”
知縣拍響驚堂木,“當時你還是吳家人,掌管著吳家一家人的生計。
吳有才欺瞞在先,你也沒把銀子帶出吳家,不屬偷竊。”
“求大人了結了之前吳坤狀告我偷竊的案子,還老婦一個清白。”
“好!”
知縣丟出綠頭簽,命衙役帶上蔣香慧和吳坤,快馬加鞭趕去羅鎮,當著左右鄰居的面挖出藏銀。
這次又是公審。
自從上次公審后,知縣就期待再有案件給他公審。
沒料到是樁舊案。
他本不打算坐大堂的,因為他一開始就想偏袒這個老婦人。
但在衙門口看關于沈萬仁和陳乃發的判決通告的老百姓太多了。
不識字也看,不認得字他們就盯著通告,聽著衙役一遍一遍的朗讀。
聽到沈萬仁被判秋后問斬、陳乃發被判三年監禁之后,都鼓掌叫好。
害的他忍不住放下案頭上的公事,溜達出來聽一聽老百姓夸贊他的話語。
還有隔壁交通房也被老百姓圍堵,聽交通衙役宣讀《交通規則》時,認真的跟著一字一句的背誦著。
他聽著,看著,心里總是升起想替老百姓做更多實事的豪氣。
剛好這時,吳坤來擊鼓狀告親母了。
他一露面,就被熱情的老百姓圍著叫青天大老爺。
青天大老爺怎可坐二堂?只能又坐了大堂。
所以,圍觀的老百姓不少。
有人想跟去羅鎮,親眼見證挖銀一事,又擔心上次的車禍事件,就耐著性子在大堂外等待。
蔣瑜和秦越肯定是不會在縣衙等待的。
兩人駕車跟去后,就有心動的人也跟上了。
反正行人車輛都靠右行走,超車的,要靠左行走,應該不會再出大事故了。
果然,高高興興去,平平安安歸!
衙役帶著蔣香慧和吳坤,快馬加鞭的又回來了。
吳坤“……”
我真是感謝你的快馬加鞭,這兩趟顛簸,把沒刑完的杖刑給補的差不多了。
望著堂下趴著的臉色慘白的吳坤,知縣問道,“吳家到底有多少白銀?”
吳坤道,“三,三百五十兩。”
“在哪里挖出來的?挖出多少?”
“挖出三百五十兩,在我家后墻根下挖出來的,不算我家院外。”
后院外半丈寬的地,也屬于吳家,但若較真,墻根才屬于真正的吳家內。
自家娘親糊涂一輩子,一朝明白過來,坑死個人。
銀子從院外斜挖進墻根下,院內,毫無破綻,院外,仔細看的話,會有些許發現。
可誰又會盯著別人家的后墻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