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妙薇說到這里眼睛微微一瞇:“因為如果莊稼全毀了,他們也要吃喝,養士兵也需要錢糧,所以他聚積一定的人之后,一定會改變策略。”
玉景修知道她的話是對的,他輕輕嘆了一口氣道:“如今國庫空虛,就算他現在不再損毀莊稼,也聚集了不少的人。”
“在這種情況下,雙方一交戰,就需要動用糧草,國庫那邊怕是拔不出來。”
寧妙薇也知道,這幾年不是旱災就是水災,一直都不太太平。
明陽帝又是一個體恤百姓的好皇帝,他知道百姓的日子不好過,除了賑災之外,還減了賦稅。
這一系列的舉措,雖然安定了百姓,但是也讓國庫無比空虛。
國庫空虛的后果就是,真要打起來了,只怕士兵得餓著肚子上戰場。
只是這些事情她心里知道,此時也不會說出來。
寧妙薇輕笑一聲:“就算真的要打起來,也沒什么好怕的,有殿下在,那些個阿貓阿狗又哪里會是你的對手?還不夠你砍的!”
玉景修聽到這話倒笑了起來:“你對我倒是很有信心。”
寧妙薇用崇拜的目光看著他道:“那是當然,這么多年來,殿下打仗從無敗績!”
“在我的心里,殿下就是全天下最厲害的!是守護天下的戰神!”
玉景修雖然知道她的這番話有很大的成份是在哄他開心,但是他聽到自己的女人跟他說這些話,心里還是很開心。
他溫聲道:“我也沒有你說的那么厲害。”
寧妙薇認真地道:“殿下比我說的還要厲害!”
玉景修還想再說什么,玉向晚在旁聽不下去了:“你們倆個夠了!”
“這樣互相給對方拍馬屁,有意思嗎?”
玉景修和寧妙薇異口同聲地道:“有意思!”
玉向晚:“……”
寧妙薇和玉景修要對一笑。
玉向晚輕撇了一下嘴道:“我以后離你們遠一點!你們兩個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他們欺負她沒有心上人在身邊!
她此時有些想崔元白,他如果在的話,她這會一定拉著他親一口。
只是她想到這里,就又想起她和崔元白之間的關系,她的心里就又有些不是滋味。
往后他們只怕是路歸路,橋歸橋,再沒有任何干系了。
她心里煩得很,恰好雙兒帶著廚子重新做了幾個菜端了過來。
她直接化悲憤為食欲,大口吃了起來。
寧妙薇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卻沒有勸。
這一次玉向晚跟著她離京,看起來似乎輕松自在,但是卻一天比天天沉默。
寧妙薇不知道玉向晚到底是什么心思,想勸都不好勸,一切只得順其自然。
眼下五靈教的事情如此棘手,還有林閣老參與其中,這件事情本身就已經夠復雜了,她也沒有心情去猜玉向晚的心思。
這天晚上,他們所有人都住在府衙。
府尹今天挨了一刀,又受了驚嚇,再被玉景修關進了了柴房,當天晚上他就發起也高燒。
他平時魚肉百姓,從來就不把百姓放在眼里,這一次他自己也來嘗嘗被人威脅虐待的滋味。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不好受了!
杜氏和他關在一起,既擔心他又擔心他們的孩子。
她輕聲道:“老爺,太子和太子妃都不是好相與的,我們死了不要死,可是孩子們還小!”
“眼下五靈教雖然厲害,但是我們現在在太子和太子妃的手里。”
“等五靈教得到了天下,只怕我們都已經死了!”
府尹燒得難受,輕聲道:“可是閣老對我有大恩,我不能負了他老人家。”
杜氏輕呸一聲:“他不過是提拔了一下你而已,算哪門子的大恩?”
“再則這些年來,你也為他做了很多事情,也算是報答完了!”
“他現在人都死了,難道你想讓我們全家都為他陪葬嗎?”
府尹聽著杜氏的話,也覺得有些道理。
他今天在玉景修和寧妙薇的面前的話雖然有些是假的,但是絕大部分都是真的,只是中間還有很多的關節他沒有說。
他輕輕嘆了一口氣:“我們今天對他們下手,他們只怕不會輕易放過我們。”
“我怕就算是我說了實話,他們也不會放了我們全家。”
杜氏也有這方面的擔憂,她想了想后道:“就現在這樣,他們是不會放過我們。”
“但是如果我們立了功了?他們是不是就會放我們一馬?”
“到時候等他們放松了警惕,我們再帶著孩子們想辦法逃走!”
府尹一聽她這話覺得可行,當即點頭道:“這樣也好,不管怎樣,我們還是要先保住孩子們的性命。”
杜氏聽他松了口,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氣,她想活著,不想被殺。
且她做為母親,對自己子女的愛護只會勝過府尹。
此時在距府衙不到兩條街的一間普通民房里,一個戴著面具的男子站在那里。
他聽著下屬說話:“太師,玉景修和寧妙薇進了府衙,那府尹肯定不是玉景修的對手。”
“再加上那府尹是個貪生怕死的,現在只怕已經把我們全部都賣了!”
面具男子淡聲道:“他們來得還挺快,也是府尹自己蠢,這樣撞進玉景修的手里。”
他的下屬沉聲道:“可不是嘛,蠢到極致,他居然還找我們要藥去毒玉景修和寧妙薇。”
“寧妙薇的醫術冠絕京城,就連太醫院的院正都對她贊賞有加,又怎么可能看不出來他下了毒?”
“只是我有點想不明白,你明知道毒不死他們,為什么還讓人把毒藥送過去?”
面具男子的語氣平淡:“送毒藥過去,是告訴玉景修,我們知道他們來了。”
“那些毒藥,算是見面禮,往后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下屬有些不解地道:“太師,他們實在是太危險,我們為什么不趁著他們的人少,將他們殺死在府衙?”
面具男子的眸光冷了些:“他們的人少,難道我們的人就多?”
下屬有些意外,仔細一想,就又覺得面具男子的話有道理,他們在這邊的人并不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