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妙薇的手搭上去后,心里有了計較,扭頭看了于老夫人一眼。
她看著面色極好,卻不過是用藥摧發出來的紅潤,已經病入膏肓,病癥卻不在肺上。
如果要治的話,她倒也能治,就是特別費神費力。
寧妙薇的眼睛微微一瞇,總覺得于老夫人有些古怪,便問道:“敢問老夫人近來可有感覺哪里不適?”
于老夫人看著她道:“身體上并無不適,只是心里一直不太舒服。”
“我最疼愛的小孫女出嫁之后總是被一個賤人欺負,王妃你說這事要怎么解決?”
寧妙薇總覺得她的話里意有所指,她還沒說話,于老夫人又道:“那種死了親娘沒有教養的人是不是該死?”
她說完朝寧妙薇看過來,眼里已經有剛開始的精明變成了惡毒。
寧妙薇的眸光微動,話說到這一步她要是還聽不懂的話就怪了。
她淡聲道:“老夫人今天請我過來不是喊我來看診的吧?不過做為一個大夫,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
“你身體里有潛藏的惡疾,若能屏息靜氣好生調養還能活上幾年。”
“若是滿心怨恨,又造又作的話,最多也就能活三個月。”
青衣婢女怒道:“胡說八道,我家夫人身體好著了!”
寧妙薇淡笑:“她若身體好,你請我過來給她治什么病?”
青衣婢女啞然,于老夫人卻道:“這里沒有外人,王妃也不必再裝,你是個什么貨色你心里清楚。”
寧妙薇原本因為只是在廣場給人治病,這里四處都是侍衛,不會有什么危險,所以沒把雙兒和桔兒帶過來。
這會卻有些后悔,她想打人!
伺候于老夫人的婢女有好幾個,她不覺得她一個人能打得過她們,且這事要是傳出去,于老夫人終究年長,于名聲有損。
她淡淡一笑:“看來老夫人請我過來治病是假,想要羞辱我是真。”
“可惜我現在心態好,心境也好,你這種擠兌的話已經不能讓我生氣。”
“只是你也是將死之人,我個人覺得你還是為你自己積點陰德吧,免得死后下地獄。”
她說完就欲走,青及婢女伸手攔她。
她不以為然地道:“怎么?想打人?這里四周都是侍衛,我只要喊一聲,他們就能趕過來。”
青衣婢女皺眉,于老夫人卻笑了:“別人都說你變了,可是在我看來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蠢。”
“我是何等身份,又豈會做出打人這種自降身份的事?今天喊你過來,不過是想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變化。”
寧妙薇的眸光微動,于老夫人又道:“你應該已經猜到了我的身份,沒錯,我便是詩意的祖母。”
寧妙薇有些好笑地道:“所以我這是打了小的,老的親自出馬找回場子嗎?”
于老夫人掃了她一眼:“算是吧,詩意是我們于家最優秀的孫女,她那么優秀,不管是誰都不能壓她一頭。”
寧妙薇回看于老夫人:“你知道嗎?自戀是一種病,得治!”
她發自內心地覺得,于家的這一對祖孫腦子不正常,否則也說不出這樣的話來。
她扭頭就走,這一次青衣婢女沒有再攔,于老夫人只陰冷一笑,眼里透著得逞的味道。
她走后,青衣婢女便問:“這樣就可以了嗎?”
于老夫人點頭:“家傳秘藥,就算是再貞潔的烈女也會變成蕩婦。”
重點是寧妙薇到了她這里后,沒吃沒喝,所有人都看著她完好無損地走出去,就能完全撇清他們的關系。
一會寧妙薇就會丑態百出,世人只會罵她下賤,根本就不會懷疑到于老夫人的身上來。
青衣婢女輕笑一聲:“有了這事之后,寧妙薇怕是就會徹底毀了。”
于老夫人一臉不屑地道:“這是她欺負詩意的代價。”
對于家而言,于詩意是一定要當上皇后的,寧妙薇之前對于詩意的羞辱,讓四皇子對于詩意不滿,就是在打他們于家的臉。
更不要說這一次寧妙薇籌款成功的話對玉景修的幫助極大,很可能會搶了四皇子的風頭。
于老夫人在接到林貴婦的暗示后就開始在籌謀今天的事情。
她原本是想安排人鬧事的,但是這募捐皇后有參與,如果直接鬧事的話就是指皇后的臉面。
就算皇后無子,她也依舊是掌著鳳印的中宮皇后,直接鬧事,皇后很容易鎮壓處理,也許會影響效果,但是改變不了大局。
于老夫人想了一圈,最終定了這個法子,這事的關鍵在寧妙薇的身上,只要把寧妙薇毀了就可以了。
寧妙薇走出去之后也沒能弄明白于老夫人今天要唱哪出,不會把她喊過去真的只是想惡心她幾句吧?
她覺得像于老夫人這種上了年紀的宅斗高手,正常來講是不會做這么無聊的事情。
那于老夫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再次回想了一下,依舊沒有答案,她又檢查了一下身體,發現身體也沒有異樣,也就沒有再想。
她回到她的診臺前,此時整個募捐大會已經接近尾聲,桔兒和雙兒在幫著宮人們收拾東西。
寧妙薇也幫著把她的診具放進藥箱里,師星河走過來問:“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
他一過來,帶著男性特有的氣息,直直地就撩過寧妙薇的心尖。
在那一刻,她的腿突然發軟,幾乎站不住。
師星河看到她的異常,忙伸手將她扶住:“你怎么了?是累到了嗎?”
他不扶還好,一扶她整個人就有一種過電感覺,身體不自覺地就往他身上靠。
最可怕的是,這種行為完全超出了她的預期,她堪稱神奇的血液此時都沒有反應!
師星河只覺得她的身體又嬌又軟地靠過來,整個人都有些發蒙。
他有些震驚地朝她看去,見她臉上先是一臉迷惑不解,然后便面色大變,似乎在壓抑著什么。
她輕聲道:“我沒事,國師先將我放開。”
師星河:“……”
他只是手扶著她,而她的手已經掛在了他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