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雪風知道自家主子臉皮薄,有些話他心知肚明就好,不敢說透,只道:“是,我就說是我送的。”
玉景修的目光瞬間就落在計雪風的身上。
計雪風今年也不過二十一歲,還未娶妻,長得溫文爾雅,和國師師星河屬于同一類型的男人。
玉景修莫名就想起寧妙薇花癡一般看著師星河的樣子。
他心里有些不太舒服,當即冷聲道:“你把藥交給雙兒就好,讓雙兒去給她上藥,她若問起,就說那藥是雙兒在外面隨便買的。”
計雪風“啊”了一聲,玉景修清冷地目光看了過來:“有什么問題嗎?”
計雪風忙道:“沒問題!”
他說完揣著那瓶藥便走了,走到門口的時候又看了那瓶藥一眼,輕掀了一下眉。
這傷藥是貢品,受了傷抹完后連疤都不會留,藥效極好。
因所用藥材極為稀有珍貴,每年上貢到宮里也不過只有十瓶,明陽帝賞給后妃后幾乎就沒有了。
這一瓶還是玉景修回京時受了傷被明陽帝看到后賜給他的,整個王府只此一瓶。
這種藥玉景修竟讓他眜著良心說是外面隨便買的?也太違心了!
計雪風總覺得這事有些不對,卻又還弄不明白玉景修的心思,自然就得按玉景修說的去做。
于是晚上雙兒拿出藥膏給寧妙薇抹額頭上的傷口時,寧妙薇一聞到味道就知道這藥很不錯。
她當即便問:“這藥哪來的?”
雙兒想起計雪風的交待,便道:“前幾天出門的時候想著王妃經常受傷,恰好看到路邊有個藥店,就順手買了一瓶傷藥,王妃用著可好?”
寧妙薇拿著藥仔細聞了聞,再用手指沾了些許用指尖搓了搓:“現在藥店里制傷藥的水平這么高了嗎?”
“隨便一家藥店竟就能制出這么好的傷藥來?這家店在那里,我要去買一打回來!”
雙兒:“……”
果然謊是不能隨便撒的!她從哪里給寧妙薇變出一打這種藥來?
這藥明陽帝賜給玉景修時雙兒曾看過一眼,知道這可是貢品,萬金難求!
她輕咳一聲道:“王爺有吩咐,王妃沒有他的允準不能出府。”
寧妙薇一聽到這話想起自己的處境,再想起對趙半煙百般維護的玉景修,咬牙切齒地罵了句:“渣男!”
雙兒兩眼望天,當做沒聽見。
寧妙薇又拿起那瓶藥仔細看了看,發自內心地夸贊:“這藥制得相當不錯,所用藥材也極好。”
她本來想著要不要制些藥出去賺錢,看到這瓶藥她就對這個時代制藥的整體水平產生了懷疑。
要是這么好品質的藥都爛大街了,她制出來的藥估計也不會有太好的市場,她有些受打擊。
她想著這藥既然是爛大街的,干脆拿來把身上有傷的地方全涂了一個遍。
她身上傷處不好,這么一抹,這瓶藥就只剩下半瓶了,把雙兒看得心疼的不行,卻又不好阻止。
她一邊上藥一邊問:“這藥是在哪家藥店買的?我出不去,你卻能出去,明天再給我買幾瓶回來,有備無患。”
雙兒頭都是大的,卻還得硬著頭皮道:“王妃還是盼自己一點好吧!可不要再受傷了!”
寧妙薇卻遠沒有雙兒這么樂觀:“玉景修那個渣男看我是全身上下都不順眼,我以前結下梁子的人還不少,估計以后受傷的機率很大,還是備一點吧!”
她的血雖然修復功能強大,但是她身邊如果沒有太好的傷藥,以后傷口恢復的過快怕是容易引人懷疑。
她這話雙兒沒法接,只得訕訕一笑,雙兒倒是很想備一點這種藥,但是這藥真沒法備!
她卻繼續問:“你還沒說這藥是在哪里買的了?”
雙兒想哭,自家王妃當真是契而不舍,她只得硬著頭皮隨便說了家藥店的名字:“平安堂。”
寧妙薇在心里記下了這個藥店的名字,決定以后找機會離開王府就去平安堂那邊看看他們制藥的水準。
計雪風把傷藥送到暢意閣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趙半煙的耳中。
她聽到這個消息差點沒暴走,那傷藥有多珍貴她是知道的,更知道那傷藥如果沒有玉景修的允準,計雪風是不可能送給寧妙薇。
她陰沉著臉道:“修哥哥居然將皇上賜的傷藥送給了寧妙薇!這一次進宮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讓修哥哥對寧妙薇的態度有了這么大的轉變?”
柳兒的心里也有些七上八下,宮里發生的事情以她們的能力是不可能打聽得到。
這事說到底也只能問玉景修或者寧妙薇兩個當事人。
寧妙薇是肯定不會說的。
若是以前,玉景修回來后都會陪趙半煙,她是能套出一些事情來的,但是這一次玉景修回來后就沒來陪趙半煙,她想問也問不到。
柳兒只得勸她:“小姐你別多想,王爺和你是近十年的感情,哪里是一個寧妙薇能破壞的?”
“再說了,王爺對寧妙薇一直都極為厭惡,許是這一次寧妙薇帶傷進宮,她在太后的面前靠了狀,所以回府后王爺才將藥送給她。”
趙半煙覺得這個說法也勉強說得過去,但是在她的心里,玉景修就是她的,容不得任何人染指,更容不得他對其他的女子有一絲一毫的關心。
她咬牙切齒地道:“就算如此,寧妙薇也不配用那瓶藥!”
柳兒輕聲附和:“小姐說的是,寧妙薇那么粗鄙淺薄,哪里配用那么好的藥!”
她說到這里眼珠子一轉,想到另一件事:“小姐身上的毒還沒有全解,王爺將那藥送過去也可能是想哄著寧妙薇給小姐配解藥。”
柳兒的這個推測讓趙半煙的心里舒服了一點,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就能勉強接受玉景修把那盒珍貴的傷藥送給寧妙薇。
趙半煙輕哼了一聲:“寧妙薇這一次讓我吃了那么大的虧,直接弄死她那都是便宜她了!”
她的眸光深了些后問:“寧溫書那邊怎么樣呢?”
有寧溫書在她的手里,她就擁有最大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