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長寧第九百七十二章唯一的辦法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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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二章唯一的辦法


更新時間:2025年03月30日  作者:知白  分類: 歷史 | 熱血 | 治愈 | 無敵 | 血脈 | 戰神 | 知白 | 天下長寧 


白流年看起來有些流里流氣,還是帶著幾分書卷氣的流里流氣。

所以這種男人在女人眼中,大概就是斯文還帶點壞的感覺。

能給女人這種感覺的男人,有一個必要的前提條件就是足夠好看。

他的樣貌和氣質遮住了他大部分危險,所以才會讓人錯覺他是斯文之中有一點點壞。

但那并不是一點點壞,只是九成的危險被相貌遮住了。

或許正是因為深知這一點,所以慕容琉璃對白流年始終保持距離。

又或許,臨危受命的她知道自己在這個時候不該有太多個人想法。

如今遼北的案子基本上已經定性,徐相結黨營私也已定性。

唯一還能翻身的辦法,其實是沒辦法的辦法,甚至不能稱之為翻身的辦法。

那就是把葉無坷拉下水。

朝廷現在尚未向天下百姓公布徐相結黨營私試圖謀逆的罪名,就是因為這事影響太大。

趁著朝廷還沒公布如果能把查案的葉無坷也給拉下水,那朝廷還怎么公布?

這是沒辦法的辦法,因為想翻案已經不可能了。

唯一的辦法就是讓皇帝有顧慮。

百姓對于遼北發生大規模官商勾結的貪腐,發生大規模的結黨營私,震驚歸震驚,但能接受。

如果負責查這個案子的葉無坷也是個官商勾結的人,且勾結的還是陛下的東廣云匯......

天下百姓對朝廷的失望,可想而知。

如今還為徐相奔走的只有兩個人了,一個是她,另一個是徐相義子。

他們兩個一個在長安一個在遼北,都在不遺余力的想辦法。

不能翻案,那就盡量把罪名降低些。

徐相的意思是,最起碼不要牽連到徐勝己。

雖然慕容琉璃覺得這父愛實在是有些遲,甚至有些虛偽,但她還是得努力。

如果徐相真的那么有父愛,當初就不會利用徐勝己的魏君庭謀私。

白流年現在能想到的辦法,就是不直接去搞葉無坷。

“很多人在以前都不把葉無坷當對手,覺得他實在是不入流。”

白流年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之中有些自嘲。

因為他這話說的也是自己,毀在他們手里的青年才俊簡直不要太多。

其中夠得上驚才絕艷四個字的,也絕非鳳毛麟角。

葉無坷這樣出彩的年輕人他們見識過的太多了,而他們毀掉這些年輕人的手段也太多了。

“刺殺葉無坷,收買葉無坷,抹黑葉無坷,在此之前,誰都覺得再簡單不過。”

白流年道:“可是遼北道的事情發生之后大家才醒悟到,葉無坷依然不是對手。”

慕容琉璃看向他,眼神有些疑惑。

她不是很理解白流年想表達什么,因為白流年說的好像有些自相矛盾。

“沒理解?”

白流年笑了笑:“以前大家覺得葉無坷不配稱之為對手,是因為他這樣出身的年輕人實在是太容易搞了。”

“現在遼北道的事情發生之后我說葉無坷依然不是對手,是因為葉無坷不是葉無坷。”

慕容琉璃就那么看著他。

白流年:“葉無坷是陛下。”

慕容琉璃眉頭皺著,有些好看。

白流年道:“這話其實不難理解。”

他起身,圍著火堆緩步走動。

“陛下此前騰不出手來對付大寧之內的人,是因為陛下深知外患甚于內憂,不把外患先解決,內憂就無法解決,若先解決內憂,那外患就可能直接導致大寧翻覆。”

“陛下這樣想這樣做沒有錯,先把大寧外邊的敵人都解決掉然后再解決內憂這是最優的選擇了。”

“如果不是陛下的話,解決外患絕非只是這短短二十年就能辦成的,可二十年,對于人心來說還是有些長。”

“二十年足以讓人養成習慣,別說二十年,一年就夠了,拿遼北道的官員來說,第一個月拿銀子的時候會害怕會忐忑,第二個月拿的時候心里還會有些過不去。”

“連續拿了十二個月的銀子,你到第十三個月不給他的時候,他就會主動問問你這是為什么?到第十四個月你還不給,那抱歉,他是官,他可以壓你。”

“為什么徐相覺得那些功勛戰將到后來比文官還容易腐壞?是因為他們經歷的苦難和兇險實在太多了。”

“他們打了別人一輩子都打不了的仗,不,是十輩子也打不了的仗,做了官,閑下來,一旦開始享受就會習慣享受。”

“很多人都覺得這不是什么錯處,包括當初的唐安臣如果不是也這么覺得,那他再溺愛,也會約束一下唐旭。”

“遼北道的局面這才多少年?從連夕霧做道府算起來也就十年多一些,十年......整個遼北道的官場就這樣了。”

“現在陛下把外患都已解決,大寧未來五十年內不會再有大戰,也沒有任何一個外敵,能在五十年內用盡手段威脅到大寧的國基根本。”

“所以陛下得讓大寧之內的人想起來......他是陛下。”

白流年一口氣說了這么多,胸腹稍稍有些起伏。

“這就是你爭我斗你追我趕你進我退的一個過程,葉無坷如果不做官那他始終是葉無坷,當葉無坷做了官,越做越大,那他就不是葉無坷了。”

“他是陛下,是陛下的化身。”

慕容琉璃點頭,她此時已經完全懂了。

“所以現在不能把葉無坷當對手。”

慕容琉璃道:“看起來那是一個出身寒微的遍野少年,實際上那是陛下雷霆手段的一具化身。”

白流年道:“可怕的地方就在于,我們這些人一直到現在才明白這道理,而葉無坷......他早就明白了。”

“他為何無懼?”

白流年看向慕容琉璃:“除了他自身的原因之外,最大的原因就在于他知道自己代表什么。”

“可我們看問題還留在老的觀念,覺得這種人太好對付所以不必放在心上,其實,如果在葉無坷第一次領執金吾的時候我們重視起來......”

白流年搖了搖頭:“可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

他感慨道:“世人說白蓮出淤泥而不染......那是因為有一只手指過去告訴眾人,你們看,那朵花,無暇。”

慕容琉璃:“所以我們只能是拿無事村下手,可你也認為無事村根本下不了手。”

白流年道:“下不了手也得下,因為我們沒別的辦法。”

他停下來,看著那堆火說道:“我們可以讓白蓮染了淤泥,但白蓮只是白蓮就不重要,葉無坷染了淤泥之所以重要......”

慕容琉璃:“陛下化身。”

白流年點頭:“沒錯。”

葉無坷臟了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臟了。

慕容琉璃道:“那現在我們只能等著花滿庭的回信?”

白流年:“花滿庭值得我們等,你可知道這些年來毀在他一個人手里的青年才俊有多少?”

慕容琉璃搖頭。

白流年沒說有多少,他只是感慨了一聲:“花滿庭的厲害之處不在于他有多厲害,而在于誰都覺得他無害。”

慕容琉璃忽然問了一個和今日之事無關的問題。

“為什么就這樣了?”

白流年說:“剛才我不是說過了么,因為陛下現在有空了。”

慕容琉璃道:“我的意思是,為什么陛下有空了,但我們自己這邊忽然就出了那么大的問題?”

“看起來我們連還手的余力都沒有,陛下甚至都還沒有發力,我們就已經處于崩塌邊緣,徐相身邊,更是樹倒猢猻散。”

白流年笑了:“你啊......以前應該是......太不敬畏皇權。”

說到這他又想起來一些什么,于是補充一句:“也太不敬畏正直。”

“正直?”

慕容琉璃問:“誰的正直?”

白流年看了他一眼:“天下何止一個楚伯來?”

慕容琉璃明白了。

“有人享受黑暗帶來的一切榮華富貴,就有人在暗黑之中努力奔向光明。”

白流年道:“雖然我們都是享受黑暗帶來榮華富貴的人,可我真的敬重楚伯來那樣的對手。”

他蹲下來,把剛才埋下去的地瓜挖出來:“好香......你看,其實人多容易滿足?”

然后自嘲的笑了笑:“但就是不滿足。”

無事村原本周圍并沒有什么小村子。

但突然多了一個小村子出來,是因為這片就是奎爹和奎娘帶著無事村的百姓建起來的。

其一是因為無事村的所在原本就有些狹小,隨著村里人口的增加已經快不夠住了。

其二是因為這里還能有些妙用。

此時此刻,奎爹看了一眼裹著被子瑟瑟發抖的那個胖老板。

他伸手在胖老板額頭上摸了摸,發現胖老板應該是在發燒了。

熱的有些嚇人。

所以奎爹都有些于心不忍,這個胖子看起來還真的不像個壞人。

“我去給你煮一碗湯。”

奎爹說:“但是得加錢。”

胖老板搖頭說:“不必了不必了,多謝......今天你已經幫了我大忙,不必再勞煩你了。”

奎爹說:“有錢賺就行,沒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天也快亮了,總得吃飯。”

胖老板說:“和你商量一件事可以嗎?”

奎爹問:“什么事?”

胖老板:“我不打算去縣衙了,你陪我再去一趟無事村吧,我就算跪著也得把我伙計要出來。”

他低著頭,眼淚往下掉:“都是跟著我多年的伙計,沒有一個做過傷天害理的事,如果我去報官,當地的官府還能向著我說話?”

“本來銀子就是要給無事村的,車馬不要了也不要了,沒什么比人命更重要.....老哥,我能帶著兄弟們回去就行。”

奎爹道:“報官最好,不報官你萬一不能把人要出來呢?”

胖老板說:“伙計們要是出不來了,我就留在這,我想了想,鬼有什么可怕的?在別人眼里的鬼,那可是我朝夕相處的好兄弟。”

“想明白了也就不怕了,他們若怨我,以后就每天夜里都來找我,什么時候他們不怨我了,不來找我了,大概就是愿意去投胎了。”

胖老板笑了笑:“我陪著他們。”

奎爹在心里嘆了口氣。

與此同時,無事村。

奎娘問六奎:“怎么樣?”

六奎拉著奎娘的手:“娘,我們好像錯了。”

奎娘問:“怎么錯了?”

六奎說:“我們把那些伙計屎尿都嚇出來了,可他們還是沒說出些什么要害人的話來。”

“我把其中一個拉出去問,那個伙計被嚇得褲子都尿濕了,一個勁兒的說自己一輩子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

“娘,我覺得他們說的沒有假話,他們不像是會害人的,咱們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奎娘也猶豫起來,想了想姜頭的那封信。

外人來無事村都要懷疑,東廣云匯的人除外。

如果這些人真的是東廣云匯的,那怎么辦?

就在這時候,七奎跑了過來:“娘,他們帶來的不是銀子!”

七奎說:“我剛想起來去看看車里裝的什么,不是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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