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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四章人間強者霸王氣


更新時間:2025年02月14日  作者:知白  分類: 歷史 | 熱血 | 治愈 | 無敵 | 血脈 | 戰神 | 知白 | 天下長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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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闊可敵珈邏快步走進行宮大殿。

一進門就看到她的父親正在更衣,四五名內侍都很緊張的為汗皇陛下換上隆重的禮服。

今天是個大日子,連這些內侍都清楚今天是個大日子。

也許是因為他們擔心自己出錯所以緊張,也許是連他們這樣的地位都感覺到了此時有些詭異的氣氛所以緊張。

闊可敵珈邏進門之后擺了擺手,將一名手都在微微發抖的內侍驅趕開。

她快步走到近前,為她的父親整理著這身無比華美的錦袍。

“父皇,會場內的”

說了這幾個字,闊可敵珈邏又敏銳的閉嘴。

她看向那些內侍,這幾個膽戰心驚的小人物立刻就明白過來,同時俯身,后退出門。

“你有些過于緊張了。”

闊可敵正我笑了笑道:“我們可以擔心,卻不能自亂。”

闊可敵珈邏點了點頭。

“父皇,按照我的要求,博兒今的人已經連夜替換到了火辦鶴的人,而且,我是讓他從屈渤大營里臨時調來的,這些人出大營之前都不知道要做什么,所以更為穩妥。”

闊可敵正我溺愛的看了看他的女兒:“如果你是個男孩子該多好,我也就不必為了皇位歸屬而煩愁。”

闊可敵珈邏撇了撇嘴:“我要是個男孩子也肯定是你不放心的。”

這句話本是玩笑,卻讓闊可敵正我臉色微微一變。

闊可敵珈邏還沒有意識到什么,繼續說道:“我肯定比他們都貪玩,別說皇城,都城里都不見得容得下我。”

闊可敵正我因為這句話而釋然。

他剛才以為,女兒是在譏諷。

“博兒今調集了多少人?”

“三千。”

闊可敵珈邏回答道:“不但加強了內場的巡視和固定位置的兵力,還把會場外值崗的人也換掉了一批。”

闊可敵正我:“博兒今是何反應?”

“他好像意識到了一些,但他沒敢問,人看起來格外緊張,連說話都有些哆嗦。”

“他怕是正常的。”

闊可敵正我走到巨大且光滑的銅鏡前,看著鏡子里依然威武霸氣的自己微微點了點頭。

在皇位已經二十年,這二十年來黑武的國力迅速恢復,但更讓他滿意的是,皇權更為集中更為有力。

之前的幾位汗皇雖然也都算得上能讓人畏懼,可實際上權力多數都被劍門和貴族架空。

他用了二十年才讓皇權回到本來該在的位置,這二十年他無異于再造了一個帝國。

所以他心目之中的對手從來都只有李叱一個。

唯有李叱那樣也再造了一個帝國的人,才有資格與他相提并論。

“你記住我的話。”

闊可敵正我看向珈邏:“你今日要在我身邊寸步不離,別人我不擔心,唯有你,是我心中不容有失的人。”

闊可敵珈邏使勁兒點了點頭:“我就一直站在父皇背后。”

闊可敵正我再次審視了一下鏡子里的自己,將稍稍有些亂的頭發整理了一下,透過銅鏡,也看到了那些站在門口卻偷偷看向他們的內侍。

“咱們走吧,去看看今日之李叱會是何等之風采。”

走到大殿門外的時候,闊可敵珈邏的臉色微微一變。

因為她看到了一個,她認為不可能會出現在這的人。

那是一個看起來格外挺拔的年輕人,高大,健壯,渾身上下都充滿了一種積聚力量的雄性之美。

這個人本來應該在都城的,因為他的職責就是守護黑武都城。

他是黑武都城的巡防大將軍,是他父親闊可敵正我收的義子。

闊可敵正我不缺兒子,親兒子有十幾個,最大的那個已經快三十歲,最小的那個才五六歲。

所以闊可敵正我收養一個孤兒為義子且悉心栽培這件事,黑武很多人都不理解。

當后來人們知道這個孤兒身份的時候,更是大為不解甚至無比震撼。

現在走到闊可敵珈邏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是個本該早就死了的人,在黑武,只要是闊可敵正我做汗皇,就沒有人比他更該死。

“夜瀾”

闊可敵珈邏眼神飄忽了一下。

這個年輕人也是闊可敵皇族出身,而且還是皇族直系血統。

闊可敵夜瀾!

之所以闊可敵珈邏如此驚訝,是因為夜瀾的父親是她的大伯。

當年,闊可敵正我就是擊敗了夜瀾的父親,且親手殺死了夜瀾的父親之后,才順利繼承了汗皇職位。

所以沒有人相信,闊可敵正我會收養這個孩子。

這不是養虎為患又是什么?

讓人沒有想到的,是闊可敵正我非但不提防這個孩子,反而不斷的提拔他,重用他,以至于將都城的戍衛都給了他。

闊可敵夜瀾也很爭氣,在整個闊可敵家族之中沒一個同輩之人能與他相比。

“父皇,他怎么來了?”

闊可敵珈邏忍不住問了一聲。

“夜瀾來接替你來指揮內衛。”

他看向女兒,眼神里依然是濃濃的溺愛:“我有許多兒子,他們都不成器,我只有你一個女兒,唯獨你很爭氣,剛才我已經說過了,今天你就站在我身邊寸步不離,危險的事,讓他們去做吧。”

闊可敵珈邏表情有些變化,她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了什么,她看向夜瀾,夜瀾也在看她,很仔細的看她,帶著玩味和審視的看她。

珈邏臉色有些難看,似乎是在想父親連她都不信任了?

可是不應該啊,父親不信任她卻信任一個仇人的兒子?

此時身材高大修長的闊可敵夜瀾走到汗皇面前俯身道:“陛下,臣已經接管了內衛。”

闊可敵正我笑了笑道:“你的動作總是很快。”

闊可敵夜瀾回答:“因為臣知道怎么才能活著。”

闊可敵正我對這樣的回答格外滿意,他邁步先行。

闊可敵夜瀾朝著珈邏俯身行禮:“殿下。”

闊可敵珈邏穩住心態:“你辛苦了,陛下的安危交給你。”

夜瀾點了點頭。

今天去會場的路好像變得格外長,闊可敵珈邏一邊走一邊在心里揣摩。

她時不時的偷看她的父親一眼,似乎是想不明白為何連她都失去了信任。

“在想我為何會讓夜瀾接替你?”

闊可敵正我走到輦車旁邊,看向女兒說道:“你自幼好強,總覺得不會輸給男人,我很喜歡你這樣的性子,所以你愿意幫我做些什么我總是不會拒絕,但今日之事過于重要,你的能力”

說到這,他問了一聲:“你自己覺得哪里出了問題?”

闊可敵珈邏不知如何回答。

等他們到了會場的時候,發現難得的寧帝李叱竟然比他們先到了些。

這次的談判至關重要,所以連座位都不似之前那樣隨意。

大寧和黑武兩國的使團分坐左右,而兩國的屬國也分別坐在兩國身后。

看起來黑武人這邊規模更大些,氣勢也更足些。

但前兩日寧帝李叱的強勢,顯然也給了大寧屬國使臣們很大底氣。

人數略少,氣勢不輸。

此時此刻,葉無坷的眼睛在大殿內來回觀察。

這個會場修建的極為寬闊,四周是用漠北這邊很常見的寒松搭建,每一棵都至少有雙臂合抱那么粗,又長又直又堅硬。

會場可容納至少兩千人,除了各國使團之外人數最多的就是來自屈渤的內衛,人數不少于八百,看起來這些屈渤人也很緊張。

兩位帝王身邊只有百十名精銳侍衛,而那些小國的國主和使臣身邊大多只有三五人而已。

吸引了葉無坷最大注意的不是那些屈渤內衛,而是跟著闊可敵正我進來的兩個男人。

一個年輕,強壯,看起來像是戰場上已經出鞘的刀,凜冽且鋒利。

一個大概四十歲左右,一頭白發,走路的姿態顯得有些懶散,可他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危險氣息。

這兩個人,前者如虎,后者如鬼。

大寧皇帝李叱當然也注意到了那兩個人,但他好像并不太在意。

就在這時候,闊可敵正我在李叱對面一邊坐下一邊問了一句:“這兩日休息的如何?”

李叱笑答:“不好。”

闊可敵正我問:“是地方不好?”

李叱道:“是人不好。”

闊可敵正我都好奇起來:“什么人能影響到你?”

李叱看了看身邊的葉無坷:“朕的鴻臚寺卿,上次與你見面后回去他就卜了一卦,為朕卜的,說是下下簽,大兇之兆,還無解。”

闊可敵正我笑了:“想不到葉寺卿還有這樣的本事,不知道準不準?”

葉無坷回答道:“但愿有一半準。”

闊可敵正我:“大兇之兆,為何還要盼著有一半準的?”

葉無坷:“我也為汗皇陛下卜了一卦,也是下下簽大兇之兆,也是無解,準一半的話,大寧好客,講禮,有節操,緊著你們那邊來。”

闊可敵正我還沒說話,珈邏一聲怒斥:“你放肆!”

闊可敵正我擺了擺手:“我喜歡勇敢的年輕人。”

他問葉無坷:“若無解,你陪在你的陛下身邊豈不是也有性命之憂?”

葉無坷道:“你們人多。”

闊可敵正我微微一怔,怎么也沒想到葉無坷會給出這樣的答案。

你們人多大家都是大兇之兆,死起來,你們人多。

闊可敵珈邏寒聲說道:“葉部堂,今日若是比誰放肆,你大概會后悔。”

葉無坷道:“因為你們人多?”

闊可敵珈邏還要說話,闊可敵正我微微搖頭:“你只管站在我身后。”

說完這句話,他看向寧帝李叱。

“你我在一樣的位置,你我挽救一樣的天下,你我具備一樣的雄心,所以你我也應該有差不多的煩惱。”

李叱問:“你想聊哪一種?”

闊可敵正我往后仰了仰身子,看起來有些疲憊。

他說:“我有個不和睦的家庭。”

李叱道:“抱歉。”

闊可敵正我笑了笑:“這一點我不了解你,也許你確實比我好些。”

李叱道:“些字可以不要。”

闊可敵正我又笑了笑,也不知道是在笑他自己還是笑李叱。

“在聊咱們兩國邊界大事之前,我想和你說說家常,說別人的家常不禮貌,所以只能說我自己的。”

他看向李叱:“你有兒子要殺你嗎?”

李叱道:“目前還沒看出來。”

闊可敵正我又被李叱逗笑了,這次是真的看起來有些開心的笑。

“我有,還不止一個。”

闊可敵正我道:“我有一個兒子叫君侶,他去過寧國,自己沒去,分身去的,聽起來是不是有些厲害?他還有更厲害的,我知道他要殺我,所以我先殺他,但他又沒去,還是分身去的。”

李叱:“聽起來修的不是什么正道。”

闊可敵正我:“沒錯。”

李叱:“你們爺倆。”

闊可敵正我愣了一下,居然又點頭:“沒錯。”

李叱道:“我也遇到了不修正道的人,不過修的更好些。”

闊可敵正我道:“那你煩心之事也沒比我好到哪兒去。”

李叱道:“還沒你這么嚴重。”

闊可敵正我道:“君侶他勾結了你們寧國的人,要在今日這會場之上殺我。”

李叱道:“不要說讓我給你個交代。”

闊可敵正我:“未必沒有你寧國之人勾結我黑武想在今日殺你。”

李叱哈哈大笑起來。

笑了片刻,他往前壓了壓身子:“你說,若你我互相透透底,得倒霉多少人?”

闊可敵正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也哈哈大笑起來。

這場面讓眾人看的一陣陣錯覺,這真的是最為嚴肅的談判時刻?

之前沒正式談判的時候,這兩位人間帝王可是針鋒相對寸步不讓。

現在看起來倒像是真的在嘮家常,兩個人時不時就哄堂大笑。

“我們互相透底不好,我們互相猜猜對方的底細如何?”

闊可敵正我道:“反正今日在邊界之事上你我也不可能談得攏,不如談些有趣的。”

李叱笑道:“聽起來確實有趣,不過干猜無彩就了然無趣了。”

闊可敵正我:“你想下個什么彩頭?”

李叱道:“先空著吧,我暫時想不好跟你要什么,估算著你暫時也想不好跟我要什么,不如留著等稍后看,誰知道到最后能有多大的彩?”

闊可敵正我道:“怎么個猜法?”

李叱:“一人猜一段。”

闊可敵正我:“那就你先聽我說?”

李叱:“你慘,你先。”

闊可敵正我坐直了身子,先是端起面前的酒抿了一口。

“剛才說到”

“你兒子要殺你。”

“哦”

闊可敵正我繼續說道:“我說他勾結了寧人想要殺我,那就讓我來猜第一個他勾結的想殺我的人,恰恰也是想殺你的。”

李叱道:“這不算,要猜事情而不是試探。”

闊可敵正我嗯了一聲。

“那些與他勾結,想殺你也想殺我的人之中,本該都是寧國叛逆,其中卻有你的人。”

他說到這看向李叱:“可是對了?”

李叱點頭:“對了。”

闊可敵正我:“現在輪到你猜了。”

李叱道:“那就先說個最膚淺的,畢竟你也是從最膚淺的開始猜,此前你應該已調集黑武北院大軍,繞過南院,橫渡海峽,損兵折將之后進入渤海,再從渤海出兵向北,試圖截斷我回大寧之路。”

闊可敵正我道:“雖然我知道你必會猜到,但我還是想知道你因何猜到。”

李叱看了看身后,不遠處,渤海國主權結就在那坐著呢。

此時見寧帝回頭看向自己,權結的臉色立刻就變了。

這一刻的他,看起來不僅僅像是個小丑,更像是個被人扒光了衣服的小丑。

更為主要的是,他身上的衣服還是背后的東主親手扒掉的。

因為李叱看他的眼神,遠沒有闊可敵正我看他的眼神玩味。

也是在這一刻,權結心中的羞辱讓他明白過來,在兩個超級大國之間,他所謂的左右逢源不過是人家拿來開玩笑的談資。

甚至,是最上不得臺面的談資。

其實此刻,大寧皇帝李叱只是看了他一眼,還并沒有說什么。

但這是這一眼,闊可敵正我懂了。

他看著李叱說道:“我派人到東韓,促使東韓出兵向北試圖滅掉渤海,我的目的,就是迫使寧國出兵解救渤海之圍,不到這個時候,你大概都不會相信任何一個渤海人,我沒想到的是,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是不相信任何一個渤海人,哪怕權結是你捧到了渤海國主的位子上。”

李叱道:“我不捧他,你如何能繼續下去?東韓最初攻打渤海只是做做樣子,無非是要做一場戲給我看。”

闊可敵正我:“但你卻安排密諜在東韓挑撥,讓東韓領兵的將軍趁勢謀反,試圖先奪取渤海再奪取東韓,以此破壞了我所安排的兩國演戲給你看的局面。”

李叱道:“渤海求援原本是一場戲,東韓的領兵將軍想要自立為帝就必須先拿下渤海,所以戲就變成了真的,東韓的軍隊一口氣打到渤海都城,渤海以為是在演,沒想過東韓人玩真的。”

闊可敵正我:“你安排了一支小隊伍去渤海接回渤海國主一家,就是在為騙我而做準備了?”

李叱搖頭:“沒有,我是想等著東韓的領兵將軍把渤海滅了之后再動手,是一個小丫頭自己不放心跑去的,把渤海二皇子權結帶回長安。”

闊可敵正我想了想,點頭:“果然這樣才符合你的心境,我讓他們演戲給你看,你讓他們真的打起來,不打到尸橫遍野你怎么可能出手,換做是我也該如此,就看著,看著兩個演戲的打到頭破血流兩敗俱傷再說。”

李叱沒有再看權結一眼但權結也聽出來了,為什么寧帝一眼就能看出他有問題,但還是把他送回渤海做王。

因為權結知道這是黑武的計劃,他害怕,害怕有一天被寧帝知道了他死無葬身之地,別說做王,他可能連一點渣渣都不能留存人間。

所以他只能繼續聽黑武人的話,他只能盼著黑武一舉將大寧擊敗,最好,在計劃的最后成功將寧帝殺了。

可他真的只是個笑話啊。

闊可敵正我道:“你先滅東韓,再扶植權結繼承王位,從那一刻開始,就是你在排戲給我看了。”

李叱笑了笑。

闊可敵正我:“現在又輪到我猜了。”

李叱做了個請的手勢。

闊可敵正我繼續說道:“寧國之內試圖謀逆的人和我兒君侶一樣,想的不是殺你我其中一個而是兩個都殺,你察覺到之后便猜測謀逆之人與我黑武有關,然后利用謀逆的人引出我黑武這邊的接應。”

李叱嗯了一聲:“又對一次。”

闊可敵正我道:“雖然君侶善用替身,他安排替身到寧國去,后來那替身應該還被你的人殺了,但你還是因此確定,接應你寧國叛徒的必是君侶。”

李叱道:“他雖然能安排替身死,可他安排不了別的人做接應,安排別的身份也容易暴露,最好就是安排他自己的身份。”

這些話聽起來有些拗口,在后邊坐著的那些人也沒聽懂。

闊可敵正我很清楚。

闊可敵君侶不敢安排別的身份,因為得不到配合,他最好的選擇就是安排自己,他在寧國之外也能完美配合大寧之內的事。

闊可敵正我做了個請的手勢:“現在又該你了。”

李叱道:“勾結闊可敵君侶的人能與其聯手,就證明這個人讓闊可敵君侶信任他有足夠的本事殺我,既如此,那這個人要么是我身邊親近要么對我格外了解。”

闊可敵正我:“這可不算猜到了什么。”

李叱道:“我若再說下去,你那邊準備動手都不好動手了。”

闊可敵正我:“不然他們也不好動手。”

李叱笑了笑:“我有一位姓李的師父。”

闊可敵正我忽然抬起手擺了擺:“點到為止,此時說的太清楚他們一會兒真的無地自容了。”

暗影處,銀面人那雙眼睛閃爍了一下,無比復雜。

闊可敵正我道:“現在換個猜法。”

李叱道:“你隨意。”

闊可敵正我繼續說道:“我兒君侶這次以為勝券在握,是因為他與你那邊的人勾結起來定下了一個極為復雜的計劃,復雜到,我都不得不刮目相看。”

李叱笑道:“還是喜歡聽你講你的家里事。”

闊可敵正我看了李叱一眼,眼神竟帶著些如小媳婦般的埋怨。

“屈渤可汗耶律松石以為可以借此機會脫離黑武,所以參與計劃,但他也知道,他若不死,他的兒子就不會仇恨黑武,他若不死,他的人也無法繼續計劃。”

“于是他安排了親信將軍萬劫清與你寧國接觸,為的是傳遞消息,向你告知,屈渤脫離黑武之決心。”

“然后萬劫清回來,再假意找我與博兒今爭寵,屈渤右賢王博兒今一怒之下將他殺了這也不過是他們早就商量好的苦肉計。”

他回頭看向不遠處的博兒今。

此時此刻,西海藏林手下的兩名蒙面高手已經在他左右,兩把長劍,都在博兒今的脖子上。

博兒今此時臉色煞白,眼神里滿是憤怒和悲愴。

“闊可敵正我!就算我今日死了,你也難逃一劫!”

闊可敵正我微微搖頭:“好無趣也好無力的威脅。”

他側身看向博兒今。

“耶律松石你們幾個商量好一場苦肉計,先是耶律松石赴死,再是萬劫清赴死,這一切都是為了讓你能取信與我,為的是讓你有機會領兵在這會場之內,唯有如此,你才有機會殺我,唯有如此,你才能把寧國之內想殺我的高手帶進來。”

他看了看別處:“讓我看看,你的那些寧國朋友大概都在何處?”

這不難猜。

博兒今安排的位置,當然是最容易對闊可敵正我下手的位置。

而此時此刻,就站在距離黑武汗皇大概三丈之外的那個年輕人,臉上同時落下了幾道目光,也正是因為這幾道目光,他的表情也復雜起來。

徐勝己!

哪怕他已經易容了但他知道有幾個人能認出他。

幾乎同時把目光鎖定在他身上的,有寧帝李叱,闊可敵正我,還有葉無坷。

而徐勝己的目光則迎向了葉無坷的眼神,他眼神之中意味之復雜,讓葉無坷心頭一痛。

“弱小的人,總是以為靠智謀就能戰勝強者,因為他們在力量上無法取勝,于是就將全部希望寄托在頭腦上。”

闊可敵正我起身,他的視線很快就離開了徐勝己而是重新回到博兒今身上。

“屈渤人很有毅力,也很有決心。”

他走到一半的時候回頭看向李叱:“如果我是你的話,我一定無條件的接納他們。”

李叱道:“如果我是你的話就暫時沉住氣,先不要提條件。”

闊可敵正我笑道:“當然不會這么快提條件,畢竟你我猜猜看的游戲才剛剛開始。”

他走到博兒今面前。

“我欣賞你們的勇氣,但不影響我看不起你們的幼稚,也不是幼稚,是膚淺。”

他看著博兒今的眼睛。

“你們為了殺我準備了這樣的連環苦肉計,確實很了不起,耶律松石,萬劫清,再加上你,每個人都做好了死的準備,甚至連火辦鶴都是你們計劃之中的一環。”

博兒今想朝伸手抓向闊可敵正我的咽喉,才有動作的時候,闊可敵正我瞬間出手,一指點在博兒今身上,博兒今便如同石化了一樣無法動彈。

“中原人的點穴手法。”

闊可敵正我看著無法移動的博兒今微微嘆息。

“如果你們的對手不是我,你們一定能成功。”

他在博兒今面前緩緩踱步:“你們的計劃在昨天夜里到了最關鍵的時候,你們得想辦法讓我知道火辦鶴不可信,而在此之前,南院和我的侍神軍都已經不可信了,所以我只能信任你,所以我只能讓你帶兵保護我,我在想,昨夜你接到消息的時候該有多開心?”

“對于有決死之心的人來說臨死之前有過那樣的開心也算不白死,最起碼開心過火辦鶴不算愚蠢,他唯一露出破綻的地方就是在我面前故意說君侶的壞話,那是沒意義的一件事,他該很清楚,君侶再不被我看重也是我的兒子而他只是我的一條狗。”

“故意在我面前說他的功勞都被君侶遮掩,這樣做的目的只是讓我以為他和君侶不是一伙的,這一步棋在別人面前算妙招,在我面前就顯得很拙劣,自那一刻起,火辦鶴接下來的每一步我都能精準猜到。”

說完這些話,他回到座位那邊坐下來。

“可是弱者總是這樣幻想,以為計劃復雜一些就能騙了比他們強大的人。”

他有些嘆息。

“唯有寧帝能理解我。”

他幽幽道:“強者,真的只是比你們力氣大?”

就在這一刻,他猛然回身:“我點了這么多,你還敢下手?”

他的手里攥著一把劍,一把幾乎就要刺在他后腰上的劍。

劍鋒在他手里,劍柄在闊可敵珈邏手里。

闊可敵正我赤手抓劍,劍在他掌中不斷錚鳴,如同不認命卻困于囚籠不能出的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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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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