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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來興師問罪的耶律機,此時卻被葉無坷問的啞口無言步步后退。
這個時候的他才反應過來,原來被他低估的這個年輕人有多陰。
這個時候的他還沒有反應過來,黑武如此強大的帝國為何在與才立國二十幾年的大寧交手之中頻頻受挫。
大寧立國才二十幾年,真真正正算起來也就是三代人在撐起這個帝國。
可就是這三代人,并無一代是懦夫。
開國功臣那一代也才四五十歲,三十幾歲的中生代已經能獨當一面,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亦有無限風光。
“左賢王倒是應該好好解釋一下,你剛才說屈渤邊關丟失了十三個人是什么意思?”
葉無坷問:“是想污蔑我大寧偷了你的人,還是想說那失蹤的十幾個人確實與劫持我大寧百姓有關?”
耶律機還是大場面見的太少了。
雖然他也是一國之內排名第二的大人物,可屈渤這樣的國家怎能與大寧或是黑武相提并論?
“葉部堂,你不能污蔑人。”
耶律機道:“我來是問你關于失蹤寧人的事。”
葉無坷道:“我在問左賢王的,也是關于我大寧百姓失蹤的事。”
耶律機一愣。
好像是這么回事。
可為什么兜了一個圈子之后,再問此事就顯得如此被動?
葉無坷道:“如果左賢王是帶著誠意來向我解釋關于大寧百姓在你邊關失蹤的事,那就好好談,如果左賢王是來耍威風,那你來錯了地方。”
耶律機只好緩了一口氣。
“葉部堂,貴國百姓絕對不可能是被我邊關將士劫持,這一點我可以給你保證。”
他看著葉無坷,語氣盡力平和的說道:“葉部堂此前說有證人看到了,可這些證人未必說的就是真話。”
葉無坷看向在場的十幾個人:“諸位,屈渤左賢王說,你們在說謊。”
耶律機嚇了一跳。
他怎么也沒想到,在場的這十幾個人都是證人。
他猜到了葉無坷會造假,但沒猜到葉無坷會這么大規模的造假。
一開始他得到的消息是,給葉無坷作證的是漠北這邊幾個小部族的人。
現在這場面可和傳言對不上,這里坐著的是來自十幾個國家的使者。
但耶律機也敏銳的抓住了破綻。
“他們這些人都不是來自同一個地方,怎么可能那么巧在都在我屈渤邊關?”
葉無坷道:“好像左賢王記性不大好?”
耶律機一皺眉:“葉部堂這話又是什么意思。”
葉無坷道:“莫非左賢王是忘了,就在我來之前,左賢王曾邀請先到執子山的諸國使者到屈渤做客?”
“左賢王還親自設宴款待諸國使臣,并且還在宴席上親自游說諸位使者向黑武稱臣以孤立大寧?”
耶律機臉色一變。
此時他才醒悟過來,葉無坷這個計劃并非是臨時起意。
“這些......”
他看向那些使者,隱隱約約的覺得確實好像見過。
葉無坷道:“他們都曾是你邀請到屈渤的客人,左賢王在當日可是把他們當貴客接待,這才過去多久,竟是不記得他們了?”
耶律機:“我當然記得。”
他記得個屁。
這些人之中其實沒幾個去過屈渤,有去過的也是當臥底去的。
漠北諸國,此前經歷一場大事之后基本上都已對大寧臣服。
而這件大事,又和葉無坷有直接關系。
之后葉無坷還主持了另外一件事......在漠北興建了一個規模很大的貿易市場。
這兩年來,漠北諸國通過與草原諸部和大寧之間的貿易關系賺的都盆滿缽滿。
但他們用的是寧錢結算,所以錢財來往最終還是會流向大寧。
屈渤人知道這件事,黑武人也知道這件事。
所以黑武人才會授意耶律機,想辦法提前收買漠北諸國。
最好能做到在大寧皇帝與黑武汗皇會面的時候,漠北諸國反水,脫離大寧,投靠黑武。
耶律機確實是按照黑武人的授意做了,而且漠北諸國的使者好像還都挺給面子。
他請的人都去了,沒請的也去了不少。
可那個時候的耶律機又怎么可能想到,這些國家的使者去之前都和大寧報備過?
作為鴻臚寺卿,葉無坷當然早早就收到了消息。
“左賢王親自作陪宴請諸國使臣,他們幾乎是同一天離開的,也幾乎是同一天從同一個地方出關。”
葉無坷看著耶律機的眼睛問:“左賢王說,這么多來自不同地方的人卻在同一個地方看到了同一件事不可能?”
耶律機咽了口吐沫:“這......或許其中就有誤會,雖然他們同時去過一個地方,但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況且,他們也未必是看到了。”
葉無坷道:“我只是沒有想到左賢王竟然能無恥到這個地步,既然你抵賴不承認,那你我之間也沒什么好談的。”
他回身吩咐:“送客。”
耶律機連忙道:“這件事其實尚無定論,我可以答應葉部堂盡快查明真相,但還需葉部堂能等一等,畢竟查明此事也非一朝一夕。”
葉無坷:“不必了,這里十幾個人作證你都可以不承認,你調查出來的誰能信?”
耶律機還要再說什么,葉無坷已經不理會他了。
他連著說了幾句話葉無坷只是轉身背對他,場面變得格外冷。
如此再待下去也是無趣,耶律機只好怏怏而退。
出了寧軍大營之后耶律機都有些不自信了,難不成真的還有寧人被抓?
坐在馬車里顯然沉思的左賢王,忽然間又意識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
就在前兩日有消息傳來,說邊關被人抓走了十三個人。
屈渤大汗耶律松石把這件事也交給他來查,為此他下令,嚴查在邊關附近出現的寧人......
一想到這個,耶律機一下子冒出來一層冷汗。
這,這,這......這不就是落人口實?
葉無坷啊葉無坷,如果這一切都是葉無坷算計的......那,他媽的可真是太混蛋了。
實在是太陰了!
逐漸冷靜下來的耶律機,越來越能更清楚的感覺到事情的可怕。
這些事都與他有關。
如果黑武人不愿意在此時出兵的話,那屈渤就必須給寧人一個交代。
給誰?
當然是給他。
一想到這,耶律機只覺得頭皮都一陣陣發麻,后背的冷風一個勁兒的往脊椎骨里鉆。
寧人逼迫之下,屈渤大半是會低頭。
如果把他交出去就能熄滅寧人怒火,那大汗會毫不猶豫的把他交出去。
雖然他貴為屈渤第二人,可恰恰是因為這第二人的身份才會讓大汗有些忌憚。
越想越怕,越想越覺得事情發展到最后就是這樣一個結局。
看起來,他根本就等不到兩位帝王會面的時候了。
原本的計劃是殺寧帝,殺汗皇,闊可敵君侶在黑武做汗皇而他在屈渤做大汗。
此時來看根本就等不到那天了,耶律松石一定會把他獻給寧人以平息怒火。
這個時候,他只能去求一個人幫忙了。
急匆匆回到大營,耶律機沒有馬上就去見耶律松石而是派人把瀚海明眸請了過來。
闊可敵君侶以瀚海明眸的身份長期在屈渤,一是可以隱藏身份便于遙控在大寧的密諜,二是可以遠離黑武避免被害死。
“連環計......”
瀚海明眸聽耶律機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后,也不得不重新審視葉無坷這個人。
在這以前,他一直覺得對手也不過是張湯一人罷了。
大寧之內的計劃雖然不是很順利,但最起碼把張湯從廷尉府里逼了出去。
張湯不再執掌廷尉府,對于黑武人來說這就是巨大的勝利。
因為這件事,黑武汗皇還特意在朝堂上當眾夸獎了他。
這么多年黑武青衙都沒能斗得過廷尉府,還不都是因為張湯過于陰險。
現在看來,那個叫葉無坷的年輕人比起張湯來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殿下救我。”
耶律機幾乎是哀求的說道:“如果真的把我獻出去,那我必死無疑。”
瀚海明眸道:“葉無坷此計到現在看來無解。”
這句話,幾乎宣判了耶律機的死刑。
瀚海明眸道:“所謂的外交手段,不過是誰的國力強誰就可以大聲說話。”
“現在寧國實力僅次于黑武,對于屈渤來說,寧國就是龐然大物。”
“他就硬生生把沒的說成有的,甚至可以找來無數人作證說這就是有的。”
“而如屈渤這樣的小國明知道是沒的,可就是解釋不清楚,況且......也不都是沒的,此前你們確實抓過寧人。”
“這種事只要查就能查出來,在邊關參與此事的也絕非失蹤的那十三個人。”
“葉無坷既然敢當著你的面,誘惑你下令殺了那十三個人,就說明他已經掌握的足夠多,沒有那十三個人,也能證明屈渤邊軍抓過寧人。”
耶律機急切道:“殿下,那該怎么辦?”
瀚海明眸微微嘆息:“我沒辦法。”
耶律機心如死灰。
瀚海明眸看了看他臉色后說道:“現在,只能看耶律松石要不要保你,如果他不想這樣被寧人欺壓,當然不會承認抓過寧人。”
“若他真的把你獻給寧人,那他自身的王位也坐不穩了,屈渤之內,無數人會看不起他,會覺得他丟臉。”
“但不穩歸不穩,敢直接反抗他的人也不會有,誰都怕死......”
說到這,瀚海明眸看向耶律機:“那不妨就把事情直接鬧的更大,大到把你獻出去就不能平息寧人的怒火。”
耶律機眼神飄忽:“這是......什么意思?”
瀚海明眸笑問:“把你獻出去都不能平息寧人怒火,那還有誰能平息寧人怒火?”
耶律機:“大汗?”
瀚海明眸哈哈大笑起來:“現在你不必證明屈渤無辜,只要證明你無辜就可以了。”
“你過兩日再去見葉無坷,就明明白白告訴他,你已經查明真相,派人抓寧人的不是別人正是耶律松石。”
“如果葉無坷愿意要這個答案,那寧國就會趁勢逼迫耶律松石低頭,如果葉無坷不想要這個答案,那他就會主動幫你想解決辦法了。”
耶律機眼神逐漸明亮起來:“殿下,果然非同凡響!”
瀚海明眸笑著說道:“耶律松石未必沒有想趁勢除掉你的心思,既然如此,那就把他直接推到最前邊去。”
“葉無坷不是要一個真相嗎?你就給他一個真相,你先動手,帶兵去把關城之內所有邊軍都抓了!”
他一臉微笑:“知情的殺一批,不知情的騙一批,知道是你授意的人都死了,活著的都以為是耶律松石的命令。”
瀚海明眸已經快要笑出花了。
“殿下此計高深莫測!”
耶律機喜悅道:“接下來就是葉無坷和耶律松石比拼膽量的時候了,看看他們兩個誰的膽子更大。”
瀚海明眸點了點頭:“就這樣去安排吧,越快越好。”
(愛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