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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清澄背著手在前邊走,聶惑明明更高些卻好像要快步才能跟上。
那兩個少女的高馬尾在走路的時候一搖一晃,仿佛帶著一股青春的風。
“小姐,咱們現在去查什么?”
“查趙專到長安來的時候有沒有去過長安府鳴冤。”
“二十幾年了,未必還有卷宗。”
“只要長安府的卷牘庫沒有被一把火燒了,總是會有的。”
高清澄一邊走一邊說道:“按照朝廷制度,各地官府報案都需有兩份記錄,一份是納入案情的卷宗,一份是辦理案件的卷宗。”
聶惑:“小姐問了那家伙那么多問題,其實最想知道的就是這個?”
“不是。”
高清澄道:“我最想知道的還是他有沒有殺了他師父一家。”
聶惑心中一動:“小姐懷疑他殺了那一家人?”
“不是他殺的也大概死了。”
高清澄道:“只要那一家人真的是黑武密諜,除非身份高到知道很多秘密,不然的話必死無疑......我們的對手可是徐相。”
聶惑使勁兒點了點頭。
現在就盼著兩件事都有著落。
第一就是二十幾年前的卷宗在長安府還能查到,第二就是周快船那一家人還都活著。
這一切是基于徐績是幕后主使來判斷,現在也必須堅定這一切都是徐績在布局。
如果連這一點都不能堅定,那查起來將更為艱難。
不久之后,高清澄和聶惑就到了長安府。
在卷牘庫里,府衙的人小心翼翼問高清澄:“因為卷宗數量實在太多,請問都廷尉要查的是什么類型的案子?”
高清澄回答道:“從十五年前往前推,所有長安府發往冀州和豫州兩地的案情通報都要查。”
府衙的人立刻應了一聲。
聶惑此時還在回想之前高清澄問趙專的那些問題。
雖然跟著小姐辦事已有許久,可高清澄親自出手審案的時候確實不多。
她一邊想一邊問:“小姐問他年紀,問他師父什么時候離開長安,問了那許多關于年月日的問題,第一是想確定他到長安的大概時間,確定他是從什么地方來的。”
“確定了這些就能查出來他為什么來長安,如他這樣年紀且還孤身一人多半是在冀州的時候出了變故。”
“查出來是什么時候是什么案子,再查查這樣的案子是不是已經有了結果。”
“如果沒有結果,那就把這案子拿出來查清楚,趙專必會心動,若是已有結果,就查查是誰幫趙專把案子辦結的。”
高清澄點了點頭:“趙專這個人如果真的是十幾歲才來長安,此前一直都在冀州生活,那他是黑武密諜的事就值得懷疑。”
“他若不是黑武密諜,那就是受了人的恩惠要報答,周快船不該有這樣的本事......”
查卷宗是一件很復雜的事,雖然皆有目錄綱要可查起來也沒那么快。
趁著這段時間,聶惑趕緊向高清澄請教她的疑惑。
“小姐怎么斷定周快船一家有問題,還斷定他們一家祖籍不在江南?”
高清澄慢慢解釋:“周快船經營江南刺繡生意,我看過周記鋪子里的貨品也確實是江南繡法。”
“眼光高遠的人在長安城初建時候就搬遷過來也沒問題,越早來生意就能做的越好。”
“可他一家那么早就到了,鋪子里的生意還好,如果正常發展的話鋪子的規模不會如現在這樣小。”
“趙專說他師父前后收了六個徒弟,其中五個因為吃不了苦而離開周記。”
“周快船來長安的時候,長安城內幾乎沒有做江南刺繡生意的人,二十幾年卻只有六個弟子,還有五個吃不了苦走了。”
說到這她看向聶惑。
聶惑也是冰雪聰明,馬上就反應過來。
“這就說明是周快船故意不想把生意做大。”
聶惑道:“如果他想,在那個時候長安城內的富戶和官宦對江南刺繡的需求很大。”
“稍微用心些,店鋪的規模就不該一直這樣,而且也不該之后六個徒弟還前后都走了。”
“這顯然是周快船故意為之,他不招徒弟就容易讓人懷疑,招徒弟多了就難免會有破綻。”
“所以招徒弟但把這些不能控制的徒弟陸續逼走,只剩下一個被他控制了的趙專。”
聶惑眼神明亮起來。
高清澄說道:“先把趙專的事查清楚,之前秦焆陽判斷他被迷魂術控制應該是錯的。”
她交代道:“你親自在這里盯著,我還要去見另外一個人。”
聶惑應了一聲,將高清澄送到門口。
高清澄上車之后吩咐道:“去周記。”
等她到周記的時候,按照她的安排劉迅已經被帶到周記鋪子里了。
這又是讓人不理解的地方,因為按照道理劉迅從來都沒有到過周記。
劉迅的供詞是,他從西北雍州來長安,在半路上見過趙專。
而且他還親眼目睹了趙專為闊可敵君侶等人施加迷魂之術。
但高清澄在審問趙專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問他關于闊可敵君侶的事。
下車之后高清澄直奔密室。
密室內,劉迅被幾名廷尉看守,一見到高清澄進門來,劉迅的眼神稍有變化。
“劉迅,現在問你幾件事。”
“好的好的,都廷尉請問,我知道什么一定說。”
“你來過這里沒有?”
“沒有!”
劉迅的回答斬釘截鐵。
高清澄點了點頭:“按照調查結果來看你確實沒有來過這,附近的鄰居也從未見過你。”
劉迅立刻回答道:“不敢欺騙都廷尉,確實沒有來過這里。”
高清澄:“你沒有來過這里,但這里有些東西需要你幫我辨認。”
她指了指架子上放著的一些藥瓶:“你曾親眼所見趙專為黑武人施加迷魂術,讓他堅信自己是黑武汗皇之子闊可敵君侶。”
“是,確實親眼所見。”
“既然見過,那你能辨認出趙專給闊可敵君侶吃下的藥是哪種嗎?”
劉迅立刻搖頭道:“當時離著不算近,所以根本看不清楚趙專給闊可敵君侶喂食的是何種藥物。”
“那你可看得清楚喂食的是藥丸還是藥粉?”
“看不清楚。”
高清澄找了個地方坐下來,眼神示意秦焆陽。
秦焆陽立刻走到劉迅面前,語氣帶著些歉疚的說道:“為了查案只好難為你,總不能用我們自己人試藥。”
“試藥?”
劉迅的臉色立刻就變了:“求大人饒命,求都廷尉饒命!”
秦焆陽道:“你放心,只要不給你施加迷魂之術,光是吃些藥應該要不了命。”
他走到架子旁邊,看了看那些擺放整齊的藥瓶:“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哪種,所以只好一樣一樣試。”
他此時轉頭看著劉迅的眼睛問:“你最好再回憶一下,當時就算沒有看清楚是藥丸還是藥粉,是什么樣的藥瓶應該記得?”
劉迅看著那架子上一排十幾個藥瓶臉色煞白:“那些藥瓶都一模一樣,如何能分辨出來!別說我已經忘了,就算我清清楚楚記得也分辨不出。”
秦焆陽點頭道:“你說的有理,但藥還是要試一試的。”
他拿起第一個藥瓶:“誰叫你連這么重要的事都不上心?若你記得的話便不用這般麻煩了。”
走到劉迅面前,他打開藥瓶放在劉迅鼻子前邊:“記不住樣子你最好能知道那藥是什么氣味兒,若連氣味兒也分辨不出那你就只能一樣一樣試。”
劉迅連忙說道:“剛才百辦也說,那藥吃了若沒有迷魂術輔助也沒什么作用,再說,再說就算我吃了,我以前又沒吃過,根本就不知道哪種是對的。”
秦焆陽:“你不用知道,我們來觀察即可。”
說著話他把藥瓶湊近劉迅鼻子:“聞聞,是否熟悉?”
劉迅立刻喊道:“就是這個就是這個,我肯定就是這個,不用試了。”
秦焆陽:“你不老實。”
他捏著劉迅的腮幫子把嘴捏開,將藥瓶里的藥丸往嘴里倒了幾顆。
劉迅想要吐出來,卻被秦焆陽一把捂住嘴:“咽下去。”
憋了一會兒,無奈之下的劉迅將藥吞了進去。
秦焆陽仔細觀察,見劉迅并沒有什么異樣后轉身拿了另一個藥瓶回來。
劉迅看著秦焆陽哀求道:“百辦大人饒了我吧,這些藥吃了難保不會死人。”
秦焆陽道:“你為廷尉府試藥也算立功,等到了結案時候對你來說有好處。”
劉迅眼神下意識的往架子那邊看了看。
秦焆陽再次捏住他的腮幫把藥灌了進去,劉迅片刻后就將藥嘔吐出來。
秦焆陽嘆了口氣:“你這是何苦,你吐出來我就只能再喂一次。”
劉迅哭腔著說道:“我真的把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這里我從未來過,藥是什么樣子我也不記得,你們這分明是想毒死我啊。”
“死不了。”
秦焆陽道:“你看趙專不是活的好著呢?此前他親口說被人喂過藥物,可現在什么事都沒有。”
說到這他轉身回去,當他伸手去拿第三個藥瓶的時候,劉迅忽然倒地抽搐起來,眼睛都往上翻白。
“我中毒了......求都廷尉救我,我快死了。”
劉迅在地上不斷翻滾,然后還抽搐起來。
秦焆陽拿了第三個藥瓶過來,蹲在他身邊:“別裝,繼續試。”
劉迅看了一眼秦焆陽的藥瓶,但視線迅速躲閃開。
片刻后他身子直直的一挺,眼睛都往上翻了。
秦焆陽:“看來是這瓶了,你知道這瓶藥放在什么位置。”
劉迅裝作已經不能聽到他說什么,抽搐的越來越劇烈。
“所有藥瓶里的藥都是用豆粉做的,你中個屁的毒。”
秦焆陽蹲在那一臉鄙夷:“不過你這演技倒是一流,吃豆粉也能吃的渾身抽搐嘴吐白沫。”
劉迅不抽搐了。
秦焆陽道:“你知道擺在這個位置的藥瓶有問題,你還說你沒來過這?”
劉迅:“我錯了,對不起百辦我錯了,我確實來過一次,是在趙專他去西北之后,我也到了長安,我是害怕罪名更大,所以才說了謊。”
秦焆陽:“你只來過一次,看到他給別人用藥了嗎?”
劉迅馬上回答:“沒有!”
秦焆陽:“沒有你如何知道是這瓶?沒有你如何知道會死人?”
劉迅表情一僵。
高清澄起身道:“帶他回廷尉府,讓趙專給他用藥施術。”
劉迅的眼神里立刻就閃出一抹懼色。
“不是很重要的人或許會被施術,如你和趙專這樣看起來不起眼但位置關鍵的人不可能被施術,施術者頭腦會變得有些不太好,難免會出錯。”
“冷靜的人在面對關鍵時候比吃藥迷魂的人要合適,劉迅啊......”
秦焆陽盯著劉迅的眼睛說道:“既然你沒有被迷魂,那就把你迷魂試試看你會不會說出些有用的東西來。”
劉迅一言不發。
卻面如死灰。
(愛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