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煙霧炸開,穿破了煙霧的身影向后翻越,從這座屋子的房頂翻到了另外一座屋子的房頂上。
束休沒有回頭,手向后一甩,幾枚暗器穿破夜色將追來的暗器盡數擊落。
在這樣的深夜之中,束休展現出來的實力和精準判斷讓追擊過來的幾個器成員不但驚訝也興奮起來。
“唔,比白天那幾個看起來有有意思的多了。”
身穿藏青色長衫的保準笑著繼續追擊,同時甩手打出去一片銀芒。
那密密麻麻的暗器像是一群毒蜂一樣朝著束休緊追不舍,束休在縱越的同時強行轉身,從背后的包里拽出來一件東西向后一灑,像是一張毯子,所有銀芒打在毯子上都被阻擋下來。
“唔呼!”
保準越發興奮起來:“有意思!”
另外一邊,一同追逐的器成員葉姝在看到旁邊有一棵高大的樹木之后立刻掠了上去。
站在樹枝上她從背后摘下來一張奇怪的弓,很短,可隨著她手腕一抖,那弓刷地一聲打開了。
她的腰帶上別著一根一根如同金屬筷子似的東西,隨手抽出來一根一甩,與廷尉府的鐵釬一樣,只是稍微短了些。
甩出來的鐵箭被她搭在弓弦上,稍作瞄準就放了出去。
束休感覺到了一股無比銳利的破空之風,他也從腰帶上抽出來一件東西甩開。
正是廷尉府的鐵釬。
當的一聲!
那疾飛而來的鐵箭被他一擊蕩開。
那鐵箭上的力度太大,箭被蕩開后改變了方向,砰地一聲將旁邊屋頂的一角擊碎后,又戳進不遠處一棵大樹的樹干之中。
葉姝沒能一箭將那個黑衣人射落,顯然有些懊惱。
她迅速將第二支鐵箭搭好準備瞄準的時候,卻見那個黑衣人改變了逃離的方式。
束休從屋頂跳了下去,在巷子里飛速穿梭。
葉姝站在高處幾次瞄準,都被那個黑衣人借助建筑擋住身形而無法發箭。
束休就好像看到了那個女箭手正瞄準什么方向一樣,每次在葉姝想要發箭的時候他都能精準的避開。
在他身后緊追不舍的保準越發興奮起來,眼睛里都有一種喜悅的光在閃爍。
另外一邊,身穿藏青色長衫的器成員楊芝林突然一個變向,雙腳在一戶人家的院墻上發力一踹,身子橫過來直奔束休。
距離束休還有半丈左右他將手里的兵器甩開,是一條軟鞭槍。
手腕一抖,鞭槍毒蛇一樣刺出。
束休疾沖之中身形往下一壓,雙手雙腳同時在地上發力,像是一只急速轉彎的獵豹一樣避開,那鞭槍直接將他一側的房子擊穿。
楊芝林發力一拉身形加速沖過去,同時手腕一抖,刺穿土墻的槍頭就急速旋轉起來,擴大了洞口之后,他一拽一甩,槍頭朝著束休后背再次刺了過去。
束休回身用鐵釬一劃,鐵釬精準的擋住槍頭,火星四濺之中,鐵釬竟然被巨大的力度打的有些彎了。
“這么多變態。”
束休自言自語了一聲:“早知道就把自信收起來一些了。”
他飛身而起,雙手雙腳同時按在一側墻壁上發力彈起,身子高高躍起要跳上圍墻的那一刻,女劍手葉姝捕捉到了他的身影。
嗖的一聲,鐵箭破空而來。
束休的身形在到了墻頭上的那一刻猛然壓低,雙手雙腳同時發力,將墻頭上的磚石向后蹬了出去,這動作看起來可不怎么雅觀。
但實用。
飛起來的磚頭非但將那支鐵箭擋住,再次改變了鐵箭的飛行路線,還把后邊緊追不舍的楊芝林和保準逼的不得不避讓,那些磚頭上的力度可不是鬧著玩的。
“那個家伙好像是一只野獸。”
保準眼神里的光彩越發明亮了,他像是一個在山中捕獵多年的人竟然發現了一頭人間罕見的珍獸。
“他能模仿很多種野獸。”
在旁邊的楊芝林笑了笑道:“你可要注意些,哪有野獸不吃人的。”
在另外一條街上,一直跟著束休極速奔馳但始終沒有出手的是一個看起來很魁梧的壯漢,他的身材比起大奎二奎也差不了多少,但比大奎二奎要靈活的多。
大奎二奎的速度當然也不慢,但他們做不出這么靈活多變的動作,這種速度下的追逐,大奎二奎大概是以一種逢山開路的狀態橫沖直撞。
在他發現束休竟然已經快到靠近城墻的時候,終究還是忍不住出手了。
他的出手方式,倒是和大奎二奎更相似。
一伸手就將旁邊一戶民居門口的墻垛給摘了下來,至少能有百十斤沉重。
他卻毫不費力的,朝著束休狠狠一砸。
距離能有六七丈遠,這墻垛旋轉著砸向束休的頭顱,兩個人都在飛奔之中,墻垛正好砸過來,顯然經過了對束休速度的計算。
這墻垛飛來的速度,可比后邊緊追不舍的那兩個器成員要快的多了。
突然出現在一側的墻垛,讓束休來不及避讓。
可這一刻束休竟然化身成了一只靈貓,騰空而起之后他雙手雙腳按在那飛來的墻垛上,雙手雙腳如有吸力一樣,跟著墻垛一起飛。
所以在這一刻,連砸出墻垛的器成員楚半山都驚著了。
他砸出去的墻垛能把一頭牛砸成肉泥,他知道那個黑衣人萬萬沒有那么足的力氣硬抗這一下。
可他怎么都沒有想到那黑衣人竟然如此厲害,借助他砸過來的墻垛加速逃離。
一根鐵箭飛來。
束休立刻發力離開墻垛,在他剛剛離開的瞬間那鐵箭將墻垛擊穿。
束休的身形稍稍慢了一些,左臂鐵釬箭擊穿,胳膊上留下了一個拇指那么粗的洞。
束休落地之后加速朝著城墻那邊飛掠,與此同時從腰畔的鹿皮囊里拽出來繃帶迅速的纏繞在傷口,用右手和牙齒配合著,將傷口死死勒住。
“他真的好強啊。”
保準大笑著追來,這一刻的他忽然發力了。
雙腳下炸開一團煙塵,如同一枚被擊發出去的重弩一樣速度在瞬間就提升了一倍。
“不逗你玩了!”
保準一拳轟向束休后心。
束休猛然往前一壓身子,同時身子還扭轉過來,原本面朝下迅速轉為面朝上,右手從鹿皮囊里抓出來一把匕首往上一刺。
這一招,別說是一個人,就算一頭猛虎從他身上掠過去也會被開膛破肚。
保準的藏青色長衫被匕首切開,可匕首卻沒能切開他的肉身。
甚至在匕首接觸到保準的那一刻,束休手上傳來的反震讓他以為自己刺中的是一塊石頭。
“硬氣功!”
束休的第二招馬上就到了,一腳踹向保準的襠部。
這一刻,保準的褲襠忽然鼓了起來。
他的褲子像是一個被吹鼓了的口袋一樣,束休一腳踢在口袋上竟然被反震的腳底生疼。
“哈哈哈哈哈!”
保準落地之后猛然回身,一拳朝著束休的后腦砸過來。
束休再次強行扭轉身子,匕首瞄準了保準的拳頭。
當的一聲!
匕首竟然被這一拳轟飛了出去,緊跟著拳頭落在束休的手上,束休只覺得手骨一陣劇痛,馬上側身避開繼續突入的拳頭,與此同時,用左手兩根手指戳向保準的雙眼。
保準沒有避開,只是一閉眼。
兩只戳在眼皮上,竟然不能戳動。
束休剛要脫離戰場爬墻撤離,旁邊的鞭槍又到了。
他凌空翻出去,鞭槍在他身下擦著過去戳在城墻上,砰地一聲,整個槍頭多沒入堅固的城墻之中。
楊芝林立刻發力一拉,身子借助拉力迅速靠近束休,雙腳在前,重重的踹中。
束休只來得及將雙臂抬起來擋在自己身前,兩腳同時踹中他的雙臂,巨大的力度之下,束休向后倒飛出去。
他還沒有來得及調整身形,那個身形極為健壯的器成員楚半山到了。
他像是一頭犀牛,直接用肩膀撞在束休的身上。
束休橫飛出去,胸口里一陣陣窒息。
落地的那一刻,他壓不住胸口里的翻騰一口血噴在地上。
砰砰砰砰。
四名器成員落地,如剛剛出現的時候一樣占據了四個方位,將束休圍在正中。
束休撐著身子站起來,嘴角的血還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掉。
“你是神仙嗎我的客人。”
保準似笑非笑的看著束休:“你已經讓我們開始懷疑自己的能力了。”
束休也朝著他笑了笑:“你的能力像是茅坑里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那個女人的能力像是蜇人的毒蜂一樣討厭,而甩鞭子的那個,你的能力像是個放羊的,你......”
束休看向那個壯漢:“你就是一頭大牲口,犁地應該很好用。”
四人同時一怒,然后就是四人同時出手。
束休再次被擊飛出去,后背重重的撞擊在堅固的城墻上,即便城墻堅固,竟然被他撞的凹陷下去一個坑。
他背后的城磚,碎裂的如同一張剛剛織好的蛛網。
“那么你呢?”
保準往前邁了一步:“你更像是一個嘴硬的待宰羔羊。”
他上前俯身,一把將此時凄厲凝聚不起來的束休提起來,高高的舉過頭頂。
“但我還是敬佩你,白天的時候那五個廷尉府的人都不敢多停留,而你卻想靠一個人把這里的情況打探清楚。”
保準抬頭看著那個嘴角還在滴血的男人:“我不得不認可你,你是個很好的對手。”
然后,他重重的往下一砸。
束休被他甩的落地。
保準邁步往前走想一腳將束休胸膛踩破的時候忽然愣了一下,下意識的抬起手摸了摸耳朵。
然后他的雙眼之中便出現了一種不可思議的神情,他看著自己的手,指尖有一抹血跡。
緊跟著一股從腦子里傳來的劇痛就讓他叫喊出生,這個擁有近乎不敗之身的家伙,隨著他的晃動,耳朵里有更多的血流出來。
誰又能想到,被打傷成這樣的束休,在被保準狠狠往下一摔的時候,還能將一枚細小的暗器從保準的耳朵里打了進去。
束休劇痛之下更為暴怒,他還想將束休踩死。
可只走了一步他的身子就直挺挺的往前撲倒,趴在地上的那一刻砸起來一陣塵土。
另外三個器成員眼睛都睜大了,緊跟著同時發出一聲凄厲的咆哮。
他們無法接受自己的同伴在這種情況下還被人反殺。
而束休則再一次支撐著站了起來,抬起手抹去嘴角的血跡:“還有.....三個而已。”
鞭槍突然就飛了過來,束休馬上橫移避開,可才橫移楚半山就撞了過來,再一次將束休撞飛出去。
還沒等束休起身,葉姝拋給楚半山一根鐵釬箭,兩人同時落在束休身邊,甩開鐵釬箭往下狠狠的一刺。
噗噗兩聲,束休的雙臂都被洞穿,鐵釬箭深深的釘入地下。
“你會被我打成碎尸。”
楚半山嘶吼一聲。
“先割了他的雙腿腳筋,不能這么隨便殺了他!”
女箭手葉姝從腰間再次抽出來兩根鐵釬箭,雙手同時一甩,兩支箭完全甩開的狀態下,大概有近兩尺長。
她走到束休雙腿出,兩只手將鐵釬箭高高舉起:“原本想把那個女人如此釘死,現在你來第一個品嘗吧!”
雙箭狠狠下落。
一抹殷紅飄過。
劍鋒之下,葉姝的脖子上出現了一道紅線。
一身黑色錦衣的少女落在束休身邊,她沒有去看那個中劍的女人,低頭看來看看束休身上的傷勢,在這一刻,少女的眼神里有一股冰冷的殺意。
她扭頭看向那兩個器成員的時候,葉姝的尸體在她面前緩緩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