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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何不一爭


更新時間:2024年05月21日  作者:知白  分類: 歷史 | 熱血 | 治愈 | 無敵 | 血脈 | 戰神 | 知白 | 天下長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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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白:

對于大寧來說,大將軍唐匹敵是一個傳奇。

對于陛下來說,大將軍唐匹敵是一個遺憾。

楚國末年,陛下已經帶著燕山營的兵馬幾乎將冀州全境打下來,準備著南下攻打大楚都城的時候,黑武人來襲。

那個時候距離成為大寧開國皇帝還有不到兩年時間的李叱,也沒有想到他帶著幾乎所有兵力馳援邊疆之后,只帶著八百人為他斷后的唐匹敵,會在不到兩年的時間內雙手向他奉上一個江山。

為何大將軍唐匹敵是最特殊的那個?

相對來說,最早把陛下當親弟弟一樣看待,且自始至終把陛下當親弟弟一樣看待的是大將軍夏侯琢。

那時候陛下才十來歲到冀州,窮困潦倒。

而夏侯琢是當時分封在冀州的親王楊跡形的私生子,雖然與他父親近乎決裂,可有著絕對富足的生活,是夏侯琢給了李叱最大的支持。

所以夏侯琢永遠都是陛下的親哥哥,永遠都是。

而大將軍唐匹敵不管是能力還是武藝,又或者是個人的魅力和威望,其實完全可以在將整個江南打下來之后與陛下割裂,他在江南自立為王也絕對會開創一個屬于江南的盛世。

可大將軍唐匹敵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想法。

立國之后,唐匹敵獲封大將軍王,他多次上疏請辭,都被陛下駁回。

直到他的弟弟唐安臣犯下大錯之后,唐匹敵在大朝會上當眾辭去王爵,然后離開長安,去往西北屯田練兵。

可他即便到了西北之后也不接手軍務事,說是練兵,大部分時候一人獨居,少與人往來。

他的妻兒都留在長安,陛下太了解他這樣做是為什么,是想堵住眾人之口,讓所有人都看清楚唐家絕無二心。

將白鹿關內屯田練兵之事辦好之后,大將軍更是深居簡出,他很多時候都會一個人背上個行囊就進入深山,一住就是一年兩年。

他還會獨自遠行,誰也不清楚他走過了多少地方。

而且唐匹敵還立下家訓,他的子孫后代決不允許入仕。

不但把權利與自己完全隔絕,大將軍還把家人也暫時隔絕。

他說過,我當然愿意親自教導我的孩子,陛下也是最愿意讓我親自教導后生晚輩的人,可是滿朝文武,何人不怕?

這樣一個人,哪怕已經早早的遠離權力中心,依然是很多人心中的神。

可是忠愛這個大寧的人沒有人害怕他,倒是想把大寧推翻的人都怕他。

怕他手中再有權力,怕他再領兵。

因為那些人深知,只要大將軍手里有兵那他們就別想推翻大寧。

有人曾經說過,就算中原江山再出一個驚才絕艷的人物,甚至可以控制一部分大寧戰兵,可只要唐匹敵站出來招招手,大寧戰兵立刻就會回到他身邊。

他是定海神針,也是某些人的眼中釘。

徐績最怕唐匹敵和夏侯琢。

所以這二十年來他不遺余力,利用文人的嘴和手里的筆,將這兩位地位超然的大將軍全都逼出長安。

大將軍夏侯琢長期駐守北疆,唐匹敵隱居西北。

因為徐績很清楚,他不管費多大的心思付出多大的努力,只要給唐匹敵一支軍隊,唐匹敵就能把任何威脅到陛下的人踏碎成齏粉。

夏侯琢則不一樣。

只要夏侯琢聽說徐績真有反心,他就能一個人從北疆回來,拎著一把刀殺進徐府,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徐績一刀剁了。

今日是徐績沒去朝堂的第三天。

他向陛下請了假,因為他病了。

在宰相位子上坐了二十年的徐績,這還是第一次連續三天都沒有上朝。

他是真的病了,自從葉無坷被關進御史左臺他就病了。

他聽聞消息之后就晃了一下,血氣上涌,若不是府里管事手疾眼快,他直接摔在地上,因為他太了解陛下了,他知道陛下要動手了。

而導致陛下要動手的人,卻不是他,可受牽連的,是他。

當天徐績就發了高燒,燒到嘴唇都爆了一層皮,虛弱的連水都喝不進去,服藥之后又開始汗出如漿,沒多久被褥就都濕透了。

躺在床上的徐績,再一次感受到了無邊無際的孤獨。

房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徐績卻連側頭看看是誰進來的力氣都沒有,又或者,他不想看那個進來的人。

徐勝己在床邊坐下來,伸手在徐績的手腕上搭了雙指。

片刻后,他微微嘆息。

“在我的記憶中父親從來都沒有被什么事嚇到過。”

徐績還是沒有看他這個他曾經引以為傲的兒子,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屋頂。

時間就這樣在父子之間的沉默中一息一息的走過,而無聲好像才是時間最好的表達。

“父親不必擔心,有些事到了該發生的時候就一定會發生。”

徐勝己坐在那,輕聲說話的樣子不像是在安慰一位父親,而像是在安慰一個孩子。

“也許我從小就沒有從父親身上學到最優秀的東西,所以父親對我總是失望。”

徐勝己聲音輕緩,聽起來像是埋怨的話卻沒有一絲埋怨的語氣。

“還記得小時候,父親總是喜歡帶著我去和別人家里的孩子走動,父親也希望我和他們走的親近些,比如百歲,比如陸吾”

“其實我知道父親是看不起他們的,余百歲的父親在你眼里只是個潑皮無賴,陸吾的父親在你眼里只是個販夫走卒。”

“可父親還是希望我和他們的孩子多走動,成為朋友,我也從小就知道這是為什么,因為父親想讓我在長大之后有一些可以利用的關系。”

徐勝己看向徐績:“我不喜歡,父親很生氣,你打過我罵過我,還把我關在黑暗的房子里讓我反思。”

“可你啊,唯獨沒有問過我,為什么不喜歡。”

徐績在這一刻側頭看向徐勝己:“我為什么要問你?”

徐勝己點了點頭:“是啊,為什么要問我?你是父親,你可以獨斷專行的安排孩子的一切,無需問過孩子愿意還是不愿意。”

徐績微怒道:“我不是獨斷專行,而是沒必要問你為什么做錯事,因為你自己知道那是錯的,但你還是做了。”

徐勝己忽然笑了笑,自嘲的笑著。

“在你眼中,我不順著你的要求做事當然是錯的。”

他往后靠了靠,也看著屋頂。

“我不喜歡那樣不是因為我不喜歡有朋友,而是我不喜歡看到那群放蕩無度的家伙浪費時間,也浪費我的時間。”

“他們有那么多時間可以讀書可以練功,卻浪費在打獵玩鬧甚至小小年紀就開始喝酒賭錢。”

“陸吾曾經問過我,大家都在玩,而且大家都玩的很開心,為什么你不加入我們?”

“因為我厭惡,他們與我一樣從一出生就比尋常人家的孩子起點要高的多了,所以有更大的機會可以超越父輩,因為父輩,沒有我們這樣的起點。”

“父親那時候就是宰相,我每天都看到父親忙于政務直至深夜,所以我從小就知道,要做人上人就一定要付出的別人更多。”

“哪怕你起點高,也要比尋常人更為努力才行,那樣才能不被尋常人家的孩子超越過去,坐在比你高的位子上俯瞰你,甚至對你指手畫腳。”

徐勝己緩緩的吐出一口氣,重且渾濁。

“父親,你不覺得我和余百歲他們混在一起是浪費人生嗎?”

徐勝己側頭看向徐績:“你不覺得你苦心經營的人際關系,其實毫無意義?”

徐績臉色已經變了,可卻倔強的沒有再看他的兒子。

徐勝己道:“你已是宰相,你只需讓你的兒子努力到別人無法企及就夠了,你所經營的關系,在皇權面前一文不值。”

“皇帝一句話,就能把你經營的看起來堅不可摧的關系脈絡全都摧毀,摧毀到不入輪回永世不得超生。”

“我很想有朋友,百歲他們其實很好,很適合做朋友,我離家多年之后再看到百歲的時候我也很開心,我甚至想給他一個擁抱。”

“我聽聞陸吾戰死在東疆的時候,我一個人坐在西北獨居的那個院子里看著月亮很久,等我醒過神的時候,才發現我也會落淚。”

“可我不需要這樣的朋友,我的朋友該和我一樣有遠大抱負,超越父輩的遠大抱負,要將大寧的未來穩穩扛在自己肩膀上的遠大抱負。”

他伸手摸了摸徐績的床,感受到了那被褥都已經濕了。

這個從來都沒有再膝下盡孝的孩子,起身為徐績更換了被褥。

而徐績,這個驕傲到骨子里的人此刻卻真的好像變成了一個不能自理的老人,任由兒子翻轉他的身體,任由兒子給他更換衣服。

不知道什么時候,他才察覺到他也哭了。

徐勝己取出一塊手帕擦了擦徐績的眼淚,再次坐下來后眼神里有了更濃的歉疚。

“父親應該知道,陛下可以允許將軍的兒子還是將軍,但絕對不會允許宰相的兒子還是宰相。”

“更何況,陛下現在連宰相都容不得了,不只是父親,將來大寧也不會再出現宰相這樣大權獨攬的官位。”

“可為什么我就要失去這些?我從小就那么努力,我自始至終都把父親當做榜樣,我學著你的樣子不敢浪費一點時間。”

“當我認為我學有所成的時候,朝堂格局卻變了?”

徐勝己說:“若僅如此,我還可能將這些歸于大寧的必然發展,歸于陛下的雄圖大略,歸于我自己的命運不濟,可陛下要的是你我父子的命”

“我十三歲那年就想明白了,皇權不允許一位權臣善終,自有史以來,也從無一位權臣善終,要么被皇權所滅,要么被另一位權臣替代。”

“父親,你想過沒有,我何其無辜?你為大寧做了很多對的事,也做了許多錯事,這些對的事讓你在大權獨攬的位子上穩穩坐了二十年,而錯的事足以讓徐家滅門。”

“可我沒有做過錯事,我甚至以遠離長安遠離大寧來證明我沒有與你同流,可是父親啊,我忠愛的大寧最終還是會因為你而讓我受到牽連。”

“與其如此,何不一爭?”

他拍了拍父親的肩膀,然后為父親把被子往上輕輕的拉了拉。

“父親,對不起,嚇著你了。”

他起身走向門口,走到一半的時候回頭看向徐績:“可我想,父親少年時候應該也一樣有遠大抱負,那時也曾笑看他人無作為,不是嗎?”

最近梳理情節作息有點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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