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3章儒山的分歧
第1173章儒山的分歧
人在身處一個令自己感到不舒服的環境之時,心神俱疲,若是能夠在這種時候遇見一知己好友,那么對自身的情緒壓力將會是巨大的緩解。
慶蒼固然是憐月的家,可她走到如今,付出和承受的代價,都很大。
所以當她見到果果像模像樣在面前給自己行禮的時候,那張臉上的笑容,終于是壓制不住掀了起來:“你這禮節做的可不標準,若是被人見了,一定會罰你去禮官受罰。”
果果穿著好看的裙子,十六七歲的年紀正是一個女孩最明媚的時候,她眨了眨眼睛:“有姐姐在這里,我就不信有哪個禮官敢來罰我。”
果果也很開心,她和憐月的感情是非常深厚的,畢竟李子冀常年不在長安,她與憐月朝夕相處的時間要更久,是真的將憐月當成了自己的姐姐。
自從憐月離開長安后,她時不時就會想念。
現在自己已經踏足了初境,算是正式走上了修行路,她很想將這件開心的事情分享給憐月,所以在西風的陪同下,她就踏上了前往慶蒼的道路。
宮殿之中沒有外人,所以憐月不必表現得像是一位皇帝,她見到了果果,仿佛又回到了在清風雅舍的日子。
“那些禮官膽子可大得很,有時候就連我哪里做得不對,都會被他們提醒。”
憐月笑著道。
果果上前拉著她的胳膊,仔細看著那身彰顯尊貴的皇袍,滿眼的好奇,同時還用手小心翼翼的摸著:“公主姐姐穿上這身皇袍,倒還真有帝王的威嚴呢。”
憐月心里的壓力消散,覺得此時此刻難得的輕松:“你怎么忽然想到要來我這里?”
雖然俗話說,只要人還沒死,那就總不缺少見面的機會,可事實上,有時候朋友與朋友之間的分別,就在某個不經意的午后。
彼此誰都認為下一次可以隨時見面,但也許,這個分別的午后,就已經是彼此所見到的最后一面了。
“我想你了嘛。”果果拉著她撒嬌,不一會兒后又將臉抬起來:“我現在已經是一名修道者了。”
這一點,憐月其實從見到她的第一眼就已經看出來了。
“那我倒是要恭喜你了。”
果果皺了皺鼻子:“和兄長比較起來,我的天賦好像不怎么好。”
憐月莞爾,心道你們畢竟也不是親生兄妹,何況即便是親生的,修行天賦這東西也不可能一樣。
“對了,憐月姐。”果果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后小聲道:“西風說,這次來見你,還有別的事情要商量。”
西風。
這是一個并不怎么令人矚目的名字,放眼天下知道這個名字的人也不多,可憐月畢竟不是外人,她很清楚,西風除了是教導李子冀彈琴和修心的人之外,也是圣皇的心腹。
如今圣皇雖然死了,但如西風,茶師這樣的人,自然而然就變成了虞蘇的心腹。
一朝天子一朝臣這種事情,在絕對的權威和能力面前,其實并不重要。
現在西風走出了侯爵府,走出了圣朝,以陪同果果的名義來到了慶蒼,想說什么事情?
憐月思考著,然后腰間的玉佩動了動。
不過呼吸時間,雙飛燕的身影便出現在了皇宮之中。
“陛下。”
雙飛燕并沒有看果果,他如當初的五彩云一般鎮守在這深宮里,對于這座皇宮之中發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果果來到皇宮門前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
憐月看著他,說道:“西風要見我,應該有事情商議。”
雙飛燕也皺著眉,西風代表著圣朝,這也就是意味著圣朝有事要說,可什么樣的事情,能與慶蒼扯上關系?
“我請他進來。”
雙飛燕說道。
自從會談結束后,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里,數百一流勢力的內心之中其實都是頗有忐忑的。
這個結果毫無疑問令大多數人感到滿意。
可畢竟事關重大,天下不安的因素太多,尤其是白天和黑夜抬頭看著太陽與月亮之上漸生的斑駁,這種不安的情緒就會在無形之中被放大。
不過好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里都沒發生什么事情,一切都顯得平靜。
就連原本敵對的勢力,再看向彼此的時候都顯得謹慎和警惕,不再如先前那般肆無忌憚。
倒是諸如純陽宗,三生門這些在天山門中堅定不移贊同圣朝決議的勢力,在離開之后彼此之間的聯絡和走動明顯增多。
他們都很清楚,在這種關鍵時刻,只有他們這些堅定不移的勢力,彼此之間才是最值得信任的。
不過,李子冀這時候在做什么?
異教又真的會完全平息嗎?
雖然異教之主答應了五年時間,五年之內絕對不會開啟收割計劃,可不開啟,不意味著不準備,聽說又有不死者從深淵之中蘇醒,只是不知道這傳言到底是真是假。
總而言之,伴隨著時間的流逝,許多勢力都漸漸開始習慣了這種并不真實,盡力維系卻暗潮洶涌的平靜。
新歷三十九年五月四日。
一則突然生出的消息,還是打破了這份勉強的平靜。
儒山內部發生了很大的分歧,據說已經到了難以調節的程度。
這也就是儒山這種修浩然氣,都是讀書人的地方,如果換做是神教,只怕已經開始了內斗。
這消息可以說實在突然,讓很多人沒有準備。
儒山之主自六境跌落后,修為直接降到了五境邊緣,似是隨時有著跌下四境的跡象,這是儒山上下所不能接受的,也是儒山之主所不能接受的。
面對這種情況,目前就只有兩個辦法。
第一是走進文宮,用儒山不知多少年底蘊所積攢下來的浩然氣蘊養文心,縱然無法修復,但是總歸能夠穩住境界不至于再次跌落。
第二就是去往普陀山,用佛門真經穩固文心,二者結合,也許能起到意想不到的好處。
儒山內部發生的分歧,就在于此。
有人認為走進文宮的方法更穩妥,現在本就危機四伏,儒山看似穩如泰山,實則如履薄冰,儒山之主絕對不能離開。
也有人認為文宮起到作用有限,事已至此,莫不如前往佛門,說不定能夠另辟蹊徑,即便不能修復道心,最起碼也能將修為提升回五境巔峰。
雙方誰也無法說服誰。
最終還是儒山之主親自開口,決定去往佛門,而這個決定,也讓儒山很多人難以理解,認為儒山之主將自身置于險境,不僅會對儒山產生影響,也可能對剛剛才定下的會談結果產生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