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3章圣火，燃燒世間一切惡
第853章圣火，燃燒世間一切惡
李子冀猜想過很多種可能，比如的的確確是來自北海十二宮，可能是北海之主悉心教導出來的弟子，也想過會不會是最近風頭正盛的冥府中人。
他唯獨不會想到是這種可能。
不死者。
傳說中世界的清洗者，異教最鋒利的鐮刀，萬古不滅的亡魂，天地最忠誠的奴仆，他們終年沉睡在無盡深淵之下，守護著內心深處最虔誠的信仰，只有到了世界崩滅前夕才會應異教之主的召喚從沉睡中蘇醒，然后毫無感情的殺戮一切。
他們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又或者說他們為什么會現在出現？
異教之主已經隕落，如今異教的主人毫無疑問是木木，但木木定然不會喚醒不死者專程跑過來殺他。
難道是君上？
這個念頭只是在李子冀的腦海中浮現一瞬就被清空出去，因為那根本不可能，三千院的記載十分清晰，除了異教之主外，無人能夠喚醒不死者。
同樣感到心驚的還有林墨。
從未想過這次的妖古蓮池會發生這么多出乎意料的事情，他并沒有認出來，可當聽見自李子冀口中說出來的三個字之后，那股子心驚甚至還要超過看見君上所帶來的震撼。
同時意味著，還有麻煩。
不死者的出現是否意味著這個世界已經開始瀕臨破碎？但不應該，時間還沒有倉促短暫到這種程度。
而且，不死者的出現也十分詭異，沒有去收割殺戮，而是隨著君上不遠萬里來到了妖古蓮池，目的，則是為了殺死李子冀。
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似乎已經太久時間沒有聽見這個稱呼了，黑袍少年木然的目光里多了一絲神采，隨即又很快隱沒下去，恢復了原本的黯淡模樣。
成為不死者是需要付出代價的，他依然還存留著生前的意識，他的確還沒有死，可他算是活著嗎？
也許就連少年自己都不清楚這一點。
他握了握拳，被斬斷的手掌已經恢復如初，斷開處還能夠看見一道淺淺的白痕，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淺薄，直至徹底消失。
李子冀沒有立刻動手，因為不死者這三個字代表了太多的謎團。
他們為何能不死？
是誰賜予了他們不死的力量？
“我想我需要一個理由。”
李子冀看著面前的黑袍少年，要殺一個人不需要太多理由，可不死者從沉睡中蘇醒，不遠萬里而來，花費心思就為了殺他，那就需要一個理由。
也許是因為李子冀認出了他的身份，也許是因為不死者殺人的確需要一個理由，所以這一次黑袍少年沒有急著動手，而是將雙手垂在身側，隱在黑袍之中，以此來表示在這場對話結束之前自己不會突然出手。
“不死者的存在是為了鞏固這個世界。”
李子冀道：“我知曉這個世界要發生什么，所以不用你來提醒我，我只想知道這和我有什么關系？”
黑袍少年目光有些僵硬的流轉，隨即解釋道：“不死者的存在，也為了清除惡。”
這話聽起來十分滑稽，一個在終場前登場屠戮世界的劊子手，卻口口聲聲說要清除惡。
每個人，每個勢力的信仰不同，李子冀了解異教存在的意義，所以對于他的話表示理解和尊重，只是依然不解：“我很好奇，不死者對于惡的定義是什么？”
黑袍少年看著他，像是在回憶，稍作沉默后回答道：“影響救世的一切因素，都是惡。”
李子冀目光微微變化：“所以我是惡？”
黑袍少年道：“圣門是重啟的根本，不可被影響，但你影響了木木。”
或許真的是太多年不曾與人交流，又或許是因為不死者本身受到的局限，黑袍少年在解釋前因后果的時候顯得啰嗦和僵硬，就像是設定好的程序一問一答。
李子冀這才恍然，隨即明悟。
木木給予他尊重，所以暫停了異教的計劃，而這種尊重對于不死者來說是變數很大的潛在危險，感受到了這一切后不死者自深淵下蘇醒，將李子冀視為影響圣門救世進程的惡，打算將其殺死。
于是就出現了現在這樣的場面。
李子冀還是微感詫異：“沒有異教之主的呼喚，不死者也能夠從深淵下醒來？”
這一次，黑袍少年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將雙手重新從黑袍下抽離出來，這是結束對話，要繼續動手的意思。
李子冀還有最后一個問題：“據我所知，不死者不止一個人。”
黑袍少年的雙眸升騰起炙熱火焰，就連頭發都開始燃燒起來，周身一切都被炙烤成為焦炭：“殺你，只要我一個人。”
除了天地和異教之主外，這世上從沒什么是被不死者敬畏的，因為他們真的很難被殺死。
炙熱的火焰蔓延全身，黑袍少年渾身上下都開始燃燒起來，就像是沐浴在圣火之中，他第二次邁開腳步朝著李子冀走去，那燃燒的火焰高高飛起，像是一條長達十丈的披風在天地之間飛舞，伴隨著他的前行變幻姿態，將一切都映照成了火紅色。
四周飄起了火花。
并不是零碎的火星，而是真正的花朵，遍地盛開著。
不死者稚嫩的臉上出現了神秘的符文，他身上的火袍獵獵作響，烘干著腳下大地發生干裂，那四周自高而下所生出的一朵朵火花開始盛開，在最鮮最艷的時刻誕生出一根根高聳的火柱，與那綿長的火焰披風融為一體，將李子冀裹挾其中。
李子冀的衣衫開始起火，他束在腦后的發絲邊緣開始起火，就連環繞四周流淌的氣息也被這股火焰點燃。
“天地之火，燃燒一切惡。”
黑袍少年輕聲呢喃著，面目虔誠而神圣，像是在進行一場一絲不茍的大祭。
奇物手環微微晃動，似是感受到了挑釁，它沒有說話，只是晃動的幅度更加強烈，一枚燈芯忽然飄飛出來融入到了它的身體之中。
緊接著便看到那燃燒在李子冀身上的火焰奇跡般的隕滅下去。
李子冀抬頭看著，目光之中生出無數劍光，將那遍地生長的火花熄滅，穿透了火焰形成的墻壁，撕碎了那身火袍，自不死者的渾身上下穿透出去。
劍嘯聲不絕于耳，滾燙的炙熱開始變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