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有時候很難界定絕對的善惡。
陳道德當年為了錢把自己的親侄子帶到廣州要賣給乞丐幫,但他又為了救他侄子,把尊嚴和一條腿都丟在那邊了。
所以他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而且陳道德也不是說真的是覺得陳慶之是拖油瓶,拖累了他,而是陳道德覺得陳慶之30多歲的人了還跟著自己沒什么出息,正如同李艷表妹說的那樣,保安有什么出息?
我雖然不喜歡王嫚這個人。
但她說的很務實。
不過這是陳道德叔侄兩個的事情,我也不好說什么,在完成了昨天跟陳道德的許諾之后,我便回家躺著了,一直躺到臨近傍晚的時候。
我發消息給了李輕眉。
我知道李輕眉現在在燕京國字頭企業擔任管理層,所以我一般輕易不會打電話給她,而是先發消息給她,問她有沒有在忙。
如果她不忙的話,她會回我消息。
如果她不回的話,就代表她正在忙,我耐心等待著就是了。
很快,李輕眉的視頻彈了過來,我也沒想到李輕眉會這么直接,單刀直入的便彈視頻過來了,于是我想了一下,調整了一下坐姿。
盡量讓視頻中視角看不到我頭頂的傷痕。
接通視頻后。
氣質清冷的李輕眉出現在了我的視野里,她坐在一輛奔馳s級別的后座,妝容依舊精致強勢,一副職場女王的模樣。
“我剛下班。”
李輕眉見到我主動打視頻過來,心情很好,然后看著我笑著問道:“你在建鄴怎么樣,還習慣嗎?”
“還可以。”
我點了點頭,李輕眉上次回濱海,回的急,走的也急,我跟她并沒有多少時間相處,加上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我對李輕眉沒有感動是不可能的。
其實也很想對李輕眉說一些我想你之類的話。
但是當我接通視頻,看著李輕眉的時候,卻有點說不出口。
李輕眉見我支支吾吾的不肯開口,容顏輕垂的看著我,輕笑著問道:“怎么不說話了?跟你老婆之間還需要這么客氣嗎?”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自從李輕眉去了燕京之后,她似乎一下子變的成熟了很多,以前我最開始見到李輕眉的時候,李輕眉身上的氣質是清冷的讓人下意識覺得難以接近的那種。
很冷,很冷。
而且事實也確實如此。
只要你不小心踏進她的底線距離,或者對她表現出一點親近的行為,她便會一點不客氣的讓你離她遠一點,清冷且傲慢。
但現在李輕眉雖然氣質依舊清冷,但卻從以前傲慢的清冷轉化為了月光的清冷,月涼如水,沁透心扉,仿佛要把你內心的焦躁撫平一般。
想到這里,我心里一陣沖動,然后看著李輕眉艱難開口的說道:“我有點想你了。”
“說的這么艱難?”
李輕眉皺了一下瓊鼻,略帶傲嬌的瞥了我一眼,說道:“有點不誠心。”
我苦笑著說道:“真沒有,我只是感覺難說出口。”
“為什么難說出口?”
李輕眉先是對著我反問了一句,接著嘴角帶著狡黠的笑容,突然湊近攝像頭,對我說道:“我也想你了。”
我一時間說不來話。
李輕眉說道:“怎么不說話了?”
“覺得你有點像開掛。”
我笑著對著李輕眉說道,李輕眉的容貌本來就是洛水級別的,見過的女人當中,好像也就蕭瑾瑜能夠跟她相比擬。
只不過一個是冰山美人類型的。
一個是妲己類型的。
不過跟李輕眉聊一會天,心情倒是輕松了很多,最起碼有人可看,她就坐在視頻的對面,不曾變遠,也不曾離開。
一直在等著我去找她。
我想了一下,最終抬頭看著李輕眉認真的說道:“有機會的話,我會去燕京見你的。”
“好呀,我等你。”
李輕眉托著下巴,看著我,心情很是愉悅,一點也不懷疑我到底有沒有膽子去燕京見她。
掛斷電話之后。
我想到李輕眉媽媽那邊的背景之后,壓力頓時就上來了,愁的不行,一門出過兩個司令員,哪怕說我只跟我的丈母娘見面。
可是我的丈母娘也不是一般人啊。
國字頭,金融央企總部總經理,副部級待遇,舉足輕重的人物,經過和李輕眉聊天只言片語的線索中,我得知我那丈母娘出國談跨國并購案,很多時候會見的都是人家國家元首級別的。
這也難怪宋漢東死了親弟弟,都得在案子結案之前,從頭到尾保持沉默,像被拔掉了牙齒的老虎,不得不臥在原地忍氣吞聲。
想到這里。
我便在家里待不下去了,而是等到潘龍起來之后,走出了門:“今天我跟你一起去上班。”
潘龍見我也要去上班,不由得說道:“不在家再養幾天了?仁哥說你這幾天都不用去上班。”
“不用,也不是什么大傷。”
我搖了搖頭,完全沒有把頭上的傷放在心上,最主要的是,我一個人待在家里,有些無聊,人一旦無聊便容易胡思亂想。
潘龍對我要去上班倒是不覺得有什么,但他擔心一件事情,那就是宋漢東知道我上班的地方在凱瑟會所了,而宋漢東明顯不打算輕易放過我的。
于是潘龍看著我問道:“那宋漢東怎么辦?”
“沒事。”
我點了一根煙,然后緩緩的吐出,眼神平靜的說道:“急的不應該是我,應該是他,他一個身家百億的人被逼的親自來建鄴找我,就代表他真的拿我沒什么辦法了,最起碼在權力的天平上,我跟他是站在同一起跑線的,甚至優勢在我這邊。”
從之前的案子來看。
忍氣吞聲的宋漢東明顯落入了下風。
我和潘龍兩個男人的晚餐很隨便,出門后,在沙縣小吃隨便吃了一點之后,便徒步來到了凱瑟酒吧的門口,這個時候,夜幕降臨,夜場的霓虹燈亮了起來。
工作人員也陸陸續續的來上班了。
然后便看到了和潘龍一起來上班的我。
前天晚上的事情,基本上整個夜場的工作人員都知道了,在見到我過來之后,紛紛看向了我,各種眼神的都有。
但我迎著這些目光,臉色平靜的向前。
這一次,潘龍緊隨其后,堅定的站在了我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