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
我抬起手,笑著為她擦了擦眼淚,而她卻一下撲進了我的懷里。
“答應我,下次帶我一起去好不好。”
聽到她的話之后我一怔。
在答應我這三個字從她口中說出之際,我本以為她是想勸我下次不要沖動了。
可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她要說的...竟然是下次帶上她。
眼眶已經開始泛紅,我強忍著眼角的炙熱抬起手,緊緊的抱住了她。
“好,我答應你。”
我們就這樣依偎在一起,直接山風吹起,將她一頭如瀑般的長發吹起才慢慢分開。
“你的手...”
“沒事!”我搖了搖頭打斷了她的話:“很快就能恢復了。”
“走吧,你的兄弟們都在等你,我陪你去。”說著,她便牽著我往飯堂走去。
“不過,你受了傷,就不要喝酒了,而且...”說到這里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你的情緒需要緩解,不宜飲酒。”
“沒關系,我現在感覺很好。”我笑了笑,隨即便忽然問:“師姐身邊跟著的那人是誰?”
“臨淵!”落花無痕說道。
“原來是他!”我點了點頭,隨即忽然問:“這次是不是臨淵出手了?”
“沒錯。”落花無痕點頭:“我們一行人在胡詩冉的幫助下一起進入了妖界,去到了萬妖峰,在那里,胡詩畫和胡詩冉兩姐妹一起催動了圣人遺留的神器伏妖鏡,看到了獅王谷內的情況。當時,你被困在絕命風水局之中,我們準備去救你,但臨淵卻攔住了我們。”
“他自己潛入了獅王谷?”我一臉的詫異。
這時已經基本確定,那個暗中出手幫我的人是臨淵了。
只是有一點我想不明白,那便是臨淵在出手之際,他到底隱藏在了哪里?
雖然獅王谷圣堂內正在發生內戰,但也不至于能讓臨淵大搖大擺的進入獅王谷。
“并沒有。”讓我沒想到的是,落花無痕竟然搖了搖頭,隨即說道:“他通過伏妖鏡出手,影響到了獅王谷內的絕命風水局,撬動了十八座陣眼。不過,他只能撬動片刻時間,好在,你自己把握住了機會。而當你從絕命風水局逃出后,玉虛神兔便出手,直接將你拉入另外一片虛空,以此來躲避妖族的追殺,這是我們在萬妖峰商量好的計劃,現在看來,這個計劃可以說是天衣無縫,當然,你迷失在了未知的虛空重算是一個...小插曲!”
聞言,我忽然笑了,而她也笑了。
直到這一刻,我徹底冷靜下來才忽然意識到,我獨身一人前往妖界復仇,是多么的沖動,是多么的意氣用事。
但...
不意氣用事,那還是年輕人么?
那還算什么江湖中人?
而且,在那個時候,想必無論是誰都難以冷靜下來吧。
所以,師姐沒有阻攔我,落花無痕沒有阻攔我,所有人,都沒有阻攔我。
因為他們知道,如若他們遇到了同樣的事,也會這么做!
如果...
連為自己的摯愛報仇的勇氣都沒有,那還算什么男人?
我并沒有將在那片虛空中遭遇到邪神的事說出來,因為我知道,說出來沒有任何意義,只是讓落花無痕徒增擔憂。
到了飯堂后,首先看到的竟然是秦嘉寧。
就看到,她依然穿著一身素色的唐裝,整個人猶如從古代穿越而來的一般,身上透漏著一股子獨特的典雅氣質。
此刻看到我后,她先是一怔,隨即只是對我笑了笑,便快步往后廚走去。
“一起坐坐吧?”
我一把拉住了她,她一怔,隨即又搖了搖頭。
“嘉寧妹妹,一起坐一坐吧。”落花無痕一把牽住了秦嘉寧的手,說道:“你和初久是最要好的閨蜜,我和初久也是很要好的朋友,現在初久...暫時的休息了,那我們就是最好的朋友了,以后,我們一起照顧千俞。”
聞言,秦嘉寧慢慢抬起了頭,之前的她,單獨見我的時候總是一副幽怨的模樣,而當初久或者落花無痕在我身邊陪著我的時候,她又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總是低著頭,仿佛低人一等一般。
而此刻,她終于慢慢抬起了頭。
只不過,她的眼圈已經紅了,眼泛淚光的點了點頭,輕輕的說了句:“好。”
落花無痕牽著她坐到了一旁,而我,卻一屁股坐在了虎子的身旁,在另一旁是茅不悔,之后是吳生,王振鴻。
至于王乾,卻是悄悄的湊到了沐云熙的身旁,此刻正給沐云熙倒酒呢。
“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無所有!”茅不悔翻了個白眼,換來的,卻是王振鴻冰冷的目光:“嗯?你說什么?”
“哦哦,沒啥,振鴻你胳膊還疼不?”茅不悔諂笑著說。
在做的,都是跟我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跟他們在一起,自然可以無所不談,但有些時候,這群兄弟卻又極有分寸,對于初久的事和給初久報仇的事只字未提。
就算看到了我只剩下森森白骨的手掌,也只是一怔,虎子端著酒杯的手顫抖了一下,但最后什么都沒說,只是和我狠狠的碰了一下杯子,隨即一飲而盡。
“千俞,真懷念以前啊,咱倆在村子里無憂無慮的日子!”
虎子放下了酒杯,嘴角掛著一絲笑意,眼底滿是懷念的神色。
“那時候我們對于江湖很是向往,尤其是看完那些武俠小說和電影后,就更想進入傳說中的江湖闖一闖了,可是,現在我們已身處江湖之中,卻又無比懷念起那時的時光了,你說這人吶,怎么就這么賤,這么不知道知足呢!”
說到最后,虎子搖著頭苦笑了起來,其余人,也都低下了頭,看著自己面前倒滿酒的酒杯沉默不語。
我也低下了頭,看向了剛剛被倒滿酒的酒杯。
清澈的酒水在酒杯中不停打著旋,倒映出了我們此刻的模樣。
而酒杯中的我們,早已不在青澀了,臉上,也沒有了曾經燦爛的笑容。
“現在的我們...又還保留著幾分曾經模樣?”我看著酒杯,在心底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