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在說些什么東西？”
杜衡在一旁聽著二人的對話，內心一陣云里霧里。
陸思夢轉頭看了杜衡一眼，微笑道：“你把給我下毒的解藥給我，我就告訴你。”
杜衡一驚，詫異地看向陸思夢道：“你怎么知道我給你下毒了的？”
陸思夢白了前者一眼道：“最開始的時候就知道了，不過那個時候你還有利用價值，所以才沒有在張星痕和余杰面前戳穿你。”
杜衡先是有些慌張，然后很快反應了過來，看向陸思夢道：“你就裝吧你，那個時候你知道又能如何？即便說出來，還不是只能受制于我。”
陸思夢卻也不在意，白了一眼道：“但現在不一樣了，你該不會要說，你下的毒林陽解不掉吧？”
杜衡臉色有些陰晴不定，陸思夢在林陽眼中的地位未必會比自己高上多少，畢竟自己還有為林陽在仙醫門內帶來蘇玲瓏的作用。但同樣杜衡不認為，林陽會因為這個，就不對陸思夢進行醫治。
而一旦林陽出手，自己下的這個毒也就毫無意義，甚至會被陸思夢徹底懷恨在心。
“解藥。”
最終杜衡還是選擇了妥協，將解藥直接丟給了陸思夢。
陸思夢一把接過解藥，滿臉笑意地看著杜衡道：“謝啦，我還以為要說得更明白一點，看樣子你也沒我想的那么愚蠢嘛。”
杜衡被懟得無話可說，自己是反應稍慢了一些，但也不是白癡好吧！
陸思夢不擔心杜衡在解藥之中動手腳，林陽他們還在一旁，她料定杜衡不敢把自己怎么樣，甚至連欺騙都不敢。
畢竟他引以為傲的所有手段，在林陽的面前，都壓根不值一提。
感受著暖流在自己腹部涌開，身體之前的不適感也在此刻徹底消失之后，陸思夢才滿意地看向杜衡道。
杜衡見狀道：“現在可以告訴我他們在說什么嗎？”
“很簡單啊，就是懷疑手中情報的真假，或者說是完整性。”
杜衡皺眉不滿道：“我知道！我只是不明白既然確定是假的情報，那為什么還要參考呢？”
“所以說你笨，如果是完全的假情報，怎么引人上鉤呢？那情報中大部分內容應該都是真的，只不過有血色菩提的前車之鑒，兩人都一致的認為此地就是對方用真情報誘騙，專門給二人留下的陷阱。”
杜衡將信將疑地看著陸思夢：“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沒有擅自去看看？”
“因為我是廢物啊！”
陸思夢很是坦然的話讓杜衡瞬間失語了，而前者臉上依舊帶著笑意說道。
“和林哥哥顧姑娘他們這種人比起來，我就是個廢物，沒有問題啊。別說是柱子，這里每一個東西都不是我這種人能夠隨意去觸碰的，我只要明白這點就足夠了。”
杜衡被陸思夢說的啞口無言，他無法理解陸思夢是如何坦然說出這番話來的。
而陸思夢只是上前拍了拍杜衡的肩膀：“做人要認命，也要有自知之明，都是為了生活，不寒磣。”
杜衡低頭不語。
他能夠明白陸思夢的意思，但內心始終無法認同陸思夢的做法。
他還不甘心，還不服氣。
憑什么自己就要屈居在他人之下，憑什么同樣是九品神宗境，自己卻完全比不上林陽！
他不信命，更不想認命！
杜衡的表情毫無掩飾地顯露在了陸思夢的面前，陸思夢無奈地搖了搖頭，最終感慨道。
“年輕真好啊，你這沒被生活磨平棱角的樣子，我曾經何嘗不是……”
遠處林陽恰好聽到陸思夢這番感慨，開口道：“好了，知道你年紀不小了，別在那邊磨嘰了，帶我們去看看。”
陸思夢瞬間轉頭驚喜道：“大人果然還是要去看看。”
“本來是想緩一緩的，但既然毫無發現，自然也就只能去先看看這東西到底怎么回事。”
林陽第一目標的確不是這九根柱子，畢竟是別人準備好讓他去的，林陽自然盡可能的想要先避開。
但很不幸，除開這九根柱子之外，林陽也并沒有其他的任何發現。
所以到頭來，也只能將目光放回到了這石柱之上。
陸思夢帶路，很快眾人便來到了一根石柱面前，上面密密麻麻的符文絲毫沒有因為歲月的侵蝕而變得模糊。
只不過其中的內容，林陽卻是半個字都看不明白。
他轉頭看向顧云曦，顧云曦也是皺眉搖頭。
“每一位圣人，都能創造屬于自身的專屬圣文，除非是得到傳承的后人，否則他人幾乎難以識別。除開兵圣那樣的特例。”
顧云曦說著瞥了一眼林陽背后的龍紋黑金劍，那上面的符文便是專屬于兵圣的圣文。
因為兵圣煉器廣傳于世的緣故，所以兵圣圣文算是極少數，可以被認出來的圣文之一。
當然也就僅僅是認出，對于那兵圣圣文的解讀從未停止，卻也只有那么幾個字得到了確切的答案。
“如此說來，那血魔也不是一般人，竟然能夠在圣文中參悟出一套直升神尊的修煉體系。”
林陽感慨開口，可惜因為血癰毒疹作了一次大死最終隕落，否則其成就或許不只是神尊那么簡單。
“倒也未必是解讀出來的。”
顧云曦開口繼續道：“圣人文字，除去閱讀之外，最大的妙用還是可以直接讓人參悟圣人之道。越是靠近文字，便越能夠感受到圣文之中留下的武道。”
“這樣啊……”
林陽開口看著面前石柱上血色雕刻的符文，已經有了上前之意。
顧云曦主動退后一步，她知道林陽要做什么，很是自覺地讓出了路。
如果有陷阱在其中，此刻這里最適合去以身試險的人，也就只有林陽。
然而就在林陽打算靠近一探究竟的時候，杜衡在身后突然說道：“大人，要不……讓我試試看吧。”
“你？”
林陽轉頭有些意外地看著杜衡，而一旁的陸思夢則是一臉笑意，仿佛早就猜到了這一幕。
杜衡點頭鄭重道：“既然有風險，我愿意為大人以身犯險！”
一臉悲壯與決絕，杜衡這模樣讓林陽都快感動得要哭出來了。
他轉頭看了一眼陸思夢，陸思夢一臉無辜的擺了擺手，示意與自己無關。
林陽無奈搖頭，他也清楚這種事情陸思夢最多也就是能進行引導，最終讓杜衡做出決定，終歸看杜衡自己。
“別怪我沒提醒你，這是血魔都未完全參悟的東西。”
然而聽聞此語的杜衡卻更激動道：“難道我杜衡就一定要會比那邪魔差嗎？！”
得這家伙是徹底上頭了。
杜衡此行必然兇多吉少，即便自己就在一旁看著，圣人武道一旦被激發，可能引發的后果林陽也不敢保證什么。
但看著杜衡這番模樣，林陽最終也是沒再說什么退到一旁道：“既然你是如此想的，那便自負后果吧。”
杜衡深吸一口氣，緩步朝著石柱那邊走去，動作不快每一次踏出卻也都十分沉重。
他顯然知道，參悟這圣文沒有看起來那么簡單。
但杜衡不得不考慮，這可能是自己此生僅有的染指圣境力量的機會。
醫仙門，如今能夠有如今的地位，藥圣威名功不可沒。
但如今藥圣已逝，真正的藥圣傳人也現身，重鑄仙醫門榮光，他杜衡義不容辭！
感受著杜衡腳步的沉重，林陽轉頭看向一旁的陸思夢道：“你真的沒用媚術或是什么其他手段影響他的心性？”
陸思夢委屈道：“您這話說的，我那些小手段能逃過您的眼睛嗎？”
這倒也是，重瞳之下一切邪侫都會一覽無遺，即便他沒有第一時間阻攔，此刻也不會在杜衡身上什么都看不出來。
“只是一些小小的誘導，把他的勝負心激發了出來。林哥哥，這事情你總不會怪我吧？”
自己感謝她還來不及呢！
圣人傳承，在林陽面前壓根沒有意義。
掌握藥圣傳承的他，不可能因為任何人的傳承轉修他道。
他以身犯險，除了要承擔巨大的風險之外，幾乎沒有任何收益。
同理對于顧云曦而言，也是一樣的。
可想要探求九柱中的秘密，不進一步了解這石柱背后的事情，是顯然不可能的事情，他這才不得不上前參悟圣人。
此刻有杜衡主動出面，幫自己承擔這風險，林陽怎么可能會有半點意見？
“果然林哥哥不是那種偽君子一樣的人啊。”
陸思夢笑著說道。
一旁的顧云曦也是終于忍不住道：“你簡直像個魔道。”
陸思夢不在意道：“我尋龍協會本就不分正魔，別說是像，我就算是又如何？顧姑娘還要替天行道？”
顧云曦白了一眼，懶得說話。
百殺圣地，以殺戮聞名于世。
雖并不主動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但也不會學那些所謂正道，標榜自身式的進行除魔衛道。
林陽聽著這話對靈虛界那正魔兩道之分更加好奇，追問道：“那顧姑娘，你看我像是正道，還是魔道？”
顧云曦一愣，林陽先前幫助自己，救下第三關眾人的確像是正道人士的作風，但從一開始的隱匿身份，到后來種種行跡，那壓根就不是正道人士的行事作風。
就在顧云曦苦惱不知道如何回答時候，一旁的陸思夢主動開口，恭維的說道：“要說我，林哥哥當然是正道，而且正得發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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