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云綃的話,君無邪心里有些感慨。
如此說來在,櫻櫻的第一世,與自己相識真的有很長很長的歲月。
初入帝境,那時的他才從先天混沌源地出來沒有多久吧。
從初入帝境到無道絕巔成為至強者,這之間是一段極其漫長的歲月,以億年為單位。
那段記憶封印,不知道那漫長的歲月里,她與自己并肩的時間到底有多少。
但聽她說來,肯定是不少了。
“真是不容易啊。”
他看著身邊的云綃和云櫻櫻。
“我們的生死血契又是怎么回事?”
他看了看云綃和云櫻櫻右肩鎖骨下的位置。
云綃和云櫻櫻幾乎同時將自己的衣服扒開,露出雪白光滑的肌膚與鮮紅如血的彼岸花。
“生死血契,是我們先天幽冥皇族最強血脈的傳承秘法。
一男一女之間,若彼此心意相通,便可結下生死血契。
結下生死血契,便意味著流淌著幽冥之血的女子,一生永遠無法擺脫與之結下生死血契的男子。
所以,拋除情感上的意愿不談。
單單是客觀上來說,不管始君哥哥要對我們做什么,我們都是很難反抗的,除非實力相差過大。”
“為什么,你當年為何要與我結下生死血契這種損己利我的誓約印記?”
“因為我喜歡呀,人家愿意讓你掌控,不行么?”
云綃笑著說道。
旁邊的云櫻櫻聞言,忍不住給了她一個白眼。
“說實話。”
君無邪用手指節在他額頭上輕輕磕了一下,“誰信一個身負血海深仇的至強者會變成戀愛腦。”
“好吧,竟然被始君哥哥識破了,好尷尬。”
云綃嘴上說著尷尬,可那表情看不到半點尷尬。
“當年結下生死血契,也是迫于無奈,沒有辦法的事情。
我們若不那么做,根本活不下來。
我突破無道絕巔成為至強時,陰間幽冥天道有感,突然出現了。
當年幽冥諸天遭受大劫,天道未曾出現,不知道躲去了什么地方。
卻在我成為至強時,他來了,要斬我道果。
那時,始君哥哥正好在這里為我護法,再依托幽都古城的本源,才得以抵擋住第一波攻擊。
但后來我們不是其對手,漸漸落入下風。
畢竟是幽冥的天道,半步終極永恒大自在領域,而且他在這里也有主場優勢。
因此,我才想到與你結下生死血契。
這種秘術,可以讓結下血契的雙方,在共同戰斗時擁有有極強的增幅效果……”
“后來,結果如何?幽冥天道跑了?”
“不,他葬下了。
他本要退走,卻被元前輩封住了退路。
他無法逃離,被我們聯手斬殺,抹去了所有時空關于他的一切痕跡。
若當年讓他跑了,幽都古城只怕早就沒了。
可惜了,幽冥天道,最開始怕死,躲了起來,以為可以置身事外。
不曾想,最終卻以那樣的方式結局。
若是他當年站出來與我父皇并肩作戰,我們或許不至于會那么慘……”
“不是誰都愿意去承認責任,哪怕是天道。
半步永恒大自在,距離終極超脫只差半步。
到了這個境界,我能理解其心中對終極夢想的渴望。
他不愿意冒險,躲了起來,是可以理解的,但我卻并不支持這種行為。
同境界都不敢爭鋒,去期待虛無縹緲的希望。
身為天道,連自己的諸天世界都沒了,還想踏入終極超脫領域,根本不可能。”
說到此處,君無邪伸手摸了摸云綃露出來的彼岸花印記,“生死血契可以取消嗎?”
“君哥哥,你什么意思,是想跟我們劃清界限嗎?”
“……”君無邪有點無語,“什么亂七八糟的。
我只是覺得生死血契對于你和櫻櫻來說是一種束縛懂嗎?”
“我不這樣覺得,你呢?”
云綃看向云櫻櫻。
這次,櫻櫻沒有反對,反而點頭表示贊同,她們難得的達成了共識。
“始君哥哥,你不要想解除生死血契了。
這種秘法血契,一旦用上了便無法解除。
除非我們未來都突破到終極領域,并且境界比你高,或許還有解除之法,否則是沒有辦法的。
我們都不介意,你還介意?
你前世是個木頭,這一世不是木頭了,但卻有點氣人!”
“好,我不說了,不解除了,行嗎?”
君無邪真是被云綃給整無語了。
她也太敏感了,在感情的事情上,特別容易有情緒。
云櫻櫻就不同,她要冷靜許多。
他倒是可以理解。
盡管云綃一直保持著至強者的實力與心境。
但是在感情上卻并非如此。
漫長歲月以來,她身上的生死血契是一直存在的,一直在影響她的心境。
云櫻櫻不同。
九世輪回,生死血契都是沉寂狀態。
直到今日來到幽都古城,她身上的生死血契才覺醒。
“綃綃,你是不是臨時動了這座城池的秩序壓制?”
君無邪轉移話題,不想再繼續感情的話題。
“嗯,我將秩序壓制調整到了太始巔峰之境。
如此,可以讓始君哥哥保持一定的挑戰,也不算是強行干預你當世的成長因果。
畢竟始君哥哥才起源之境,最高限制到太始巔峰,是避免不同代的人仗著境界欺人。
那些諸天來了不少人,天資都很不錯。
看來他們對始君哥哥很重視。
還好他們并不知道知道始君哥哥的真實身份,不然的話,準備會更充分。
幽都荒原外,從混元那邊也有大量年輕天驕向著荒原而來。”
君無邪微微一怔,“看來其他世界的對頭也來了,估計其中就有以往有過沖突的宇帝世家。
綃綃,放他們進來。”
“綃綃可沒有阻止他們。
荒原上的血煞,跟我可沒有關系。”
“我是說到了城內,不要給他們制造額外的殺劫。
這群人不能就這么死了,留給我給當資源。”
“好。
如今來的人不少了,應該很快就有人進入那些特殊的空間,尋到機緣。
始君哥哥,你們也去吧。
幽都古城內,各個街道,某些房屋、建筑,都可能存在進入神秘空間的節點。
那是以往大戰時,濺落到此的諸天空間碎片。
有的空間碎片里面可能會有危險,但也必然有機緣。
始君哥哥,你們不要再耽擱了,趕緊去吧。”
“好。”
君無邪起身,看著面前的云綃。
他伸手撫摸她的臉,“等我回來。
到時候,想辦法解決帝府內麻煩。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當年的天道,并沒有被徹底殺死吧在。
那里面的可是天道元神?”
“不止天道元神啊,還有一個至強者。
都怪我疏忽,一時不慎,讓一個至強者潛入,與天道的不滅元神融合。
這么多年來,一直沒有辦法將之徹底磨滅。
我也不敢輕易動用幽都古城的本源。
本源之力消耗,需時間恢復。
在恢復之前,容易給人可趁之機。”
“會有辦法的。等我得到了這里的機緣,出來時后便想辦法解決此問題。
相信我嗎?”
“嗯。”
云綃點了點頭,目送他們離去。
看著他們的背影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了視線里。
云綃臉上的溫柔與笑容逐漸斂去,取而代之的冷漠與威嚴。
她一展帝袍,身影消失不見。
下一刻,她出現在幽都古城帝宮內的高臺上。
高臺下面,一隊隊陰兵列陣,整整齊齊,威風凜凜。
“還好他沒有真正生氣,雖說要收拾我,但肯定也只是象征性的收拾罷了。
回想這么多年,我確實陷入了一種不可理喻的執念之中,如同入魔了似的。
那條路,固然可以提升實力。
但最終會變成不可名狀的怪物,能否尋求到解決之法尚未可知。
若是讓始君哥哥看著不可名狀的我……”
云綃想想都覺得惡心。
人往往如此,心結通透了,什么都能想通了。
心結不通透時,總愛鉆死胡同,精神內耗。
“始君哥哥的血脈體質與前世有了就很大的不同。
這一世的他,同境之中強到超乎想象。
而且他不再如前世那般是個性情寡淡的木頭了。
未來,等他重回巔峰,若是與他雙修的話,未必不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元前輩說,終極超脫有無缺的路,他正在走那條路,只差最后一點一點便可道路通達。
但那條路不可言傳,只能自己去尋,去嘗試……”
云綃以往并不怎么相信,覺得是元前輩為了讓自己放棄走那樣的路而騙她的。
但是現在,她愿意去相信了。
想著想著,云綃纖細的素手輕輕撫摸著鎖骨下的彼岸花。
“始君哥哥,跨越萬古的時空,我們終于重逢了。
這一次,我們不要再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