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一聲震天徹地的兇戾咆哮,如同炸雷般撕裂了天地間的死寂!咆哮聲中充滿了暴虐至極的氣息,距離他們所在的位置,竟不足五十里!
緊接著,
轟隆!
轟隆!
轟隆!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接踵而至,雷光熾盛,在極遠處的樹木間隙中瘋狂炸裂,伴隨著雷霆降臨,是數道凄厲短促的慘嚎,那片區域同樣有參賽者,只響了一瞬便戛然而止!
此地的兇獸同樣是傳送而來,那個小組的人運氣不太好,一頭雷系兇獸剛好降臨在他們上方。
“雷系兇獸,至少天君級別!”
云冰妍臉色驟變,觀星院對氣息波動的感知讓她瞬間判斷出那頭兇獸部分狀況,聲音急促無比,
“朝我們這邊來了!而且不止一頭!”
遠處的巨木接連被推倒,掀起幾乎令人作嘔的腥風,無邊煞氣如潮水一般,穿透層層疊疊的樹林,撲面而來!
地面在微微震顫,兇獸的吼叫聲越來越近!
“你們先隱藏到陣法中!牧兄,隨我迎敵!”
江塵極度果斷,沒有絲毫猶豫,神識之力以他為中心猛地向四周擴散開去!
江塵眼中精光爆閃,神識中的那柄黃金小劍微微一震,隱約之中,仿佛有一柄天劍破開虛空,橫掃而去,
黃金小劍在這片天地巨大的壓制力下強行撕開一道縫隙,瞬間穿破百里極限!幾乎達到了一百五十里的距離,
這已是牧山云所能感知范圍的三倍,甚至超越絕大多數天君境中期在此地的極限,
然而,這一百五十里的感知中,反饋回來的景象卻讓江塵心中猛然一沉!
數道足有數十丈高大,渾身纏繞著黑色雷霆的巨獸,正以驚人的速度朝著幾人所在方向沖擊沖刺而來,每一次巨木倒塌都引得大地震顫,
它們仿佛能夠感知到生人氣息,好在另一支距離江塵小隊僅十余里的地方,還有另一只修士隊伍,
那支隊伍顯然也發現了危險,正倉促布下防御陣法,但陣法在兇獸的沖擊下劇烈扭曲,幾乎瞬間崩潰,
而更讓江塵心頭凜然的是,就在他們小隊側后方約一百多里處,另一股充滿了陰毒氣息的神念,如同潛伏在深水中的巨蟒,已然將他們牢牢鎖定!
前有兇獸肆虐,后有暗算!幾人才剛降臨在這片幽暗森林,就已經身陷重圍當中,江塵揮手布置出九桿星衍陣旗,目光冷厲,渾身氣機涌動,準備迎接接下來的大戰。
就在盛典預賽開啟,生死搏殺即將拉開序幕之時,位居星隕圣城,沐浴在星輝之下的神宮中,此時卻是一片熱鬧,
神宮之內穹頂之上,將熾神域那道永恒不滅的星輝接引,化成柔和天光,將整個殿堂內部映襯得如同神國。
一根根幾乎透明的水晶圓柱,足有幾百丈高大,無比雄偉,支撐著神宮穹頂,圓柱內部流光溢彩,仿佛有無盡星河匯聚其中,
此刻,神宮中央,數十個由星輝凝聚而成的至尊王座懸浮半空,
每一尊王座,都有一位界皇端坐其上,神環層層籠罩,僅僅是散發出的氣機,就讓周圍虛空發出陣陣顫鳴,
他們是統御一方大界、掌握億萬生靈生死的主宰,是跺下腳便能令諸天萬界震動的巨擘!
熾神域主道凌虛,一身赤金神袍,面容威嚴,身后有淡淡的法相升騰,如同端坐于神國之中的神祇。
星輝圣城之主顧天峰,今日則低調得多,雖然作為圣城之主,但因為道凌虛的出現,他也只能屈居下方,兩人作為東道主,正微微頷首,向居于環形最中央,也是最高處那尊王座上的存在致意,
那尊王座如神金鑄就,一位身著樸素白袍的老者坐在那里,正是來自中央星域,玄家位高權重的長老——玄葬神!
神宮巨大無比的內壁,此刻并非實體,而是化作了無數塊巨大無比、清晰無比的光幕,每一塊光幕都在實時映照著各個戰區中不同區域的景象!
還有一部分光幕,則是跳動著諸天生靈都關注的名字和戰力點——那里匯聚著各個戰區內部的實時戰力點排行榜,以及囊括了數千萬參賽者的總榜雛形!
其中一塊最大的光幕,高懸于所有界皇寶座之前,上面清晰地滾動著總榜前一萬名的名字、所屬星域以及當前戰力點。
雖然比賽剛剛開始,榜單前列的名字更迭快得令人眼花繚亂,每一次名次的跳動,都意味著一次成功的獵殺或一次殘酷的淘汰!
榜首位置,赫然是一個散發著兇戾之氣的名字——蠻荒(黑虎星域),其后戰力點數字正以驚人的速度飆升:150...210。。。270!
神宮之外,整個星隕圣城,乃至通過特殊陣法將畫面投射到諸天萬界各個角落的觀戰區域,此刻早已徹底沸騰!
“看!是我們黑虎星域的絕代天驕蠻荒!總榜第一!”
黑虎星域各處觀看慶典的廣場或是平臺上,無數修士激動得面紅耳赤,發出震天的歡呼與咆哮。
“紫陽界的林師兄在七號戰區排進前百了!好樣的!”
圣城某個觀戰平臺上,一個年輕修士緊張地盯著屬于自己星域的光幕,發現了同門師兄的名字,振臂一呼時,引起周圍修士的艷羨,
“天哪!那是什么兇獸?一個照面就撕碎了一支小隊?”
有人指著某塊光幕上閃過的血腥畫面,發出驚恐尖叫。
“快!快找找我們星域的天驕在哪塊光幕上!”
更多的人則是焦急地在無數光幕中搜尋著熟悉的身影。
喧囂聲浪如同海嘯一般,沖破了圣城結界,在浩瀚星空中隱隱回蕩,激動、狂熱、緊張、擔憂、恐懼...無數情緒在所有觀戰區域瘋狂交織,掀起無數狂潮。
神宮內,氣氛卻與外界的喧囂反差巨大,看似一片和諧,界皇們彼此頷首致意,言談溫和,但一股無形暗流在那些看似隨意的目光交匯與只言片語中不斷交鋒。
“玄長老親臨,真是讓此屆盛典蓬蓽生輝。”
顧天峰聲音沉穩,對著玄葬神微微欠身。
玄葬神臉上露出一絲淡笑,聲音平和卻帶著毋庸置疑的威嚴:
“盛典乃諸天盛事,老夫身為中央星域派遣來觀看慶典的使者,自當見證天驕輩出,道域主,顧城主,此番辛苦,實乃諸天之幸,大道之福。”
“玄長老謬贊,分內之事。”
道凌虛接口,眸中熾焰微微躍動,
“只盼這一屆能多出幾個可堪造就的好苗子,為我諸天萬界的未來添上一份薪火。”
他目光掃過下方光幕,尤其在某個顯示著熾神域標志性功法光芒的區域停留了一瞬,那里正有一個名為“慕容云”的名字在所屬戰區榜單上穩步上升,不自覺露出一絲笑意。
“道域主過謙了。”
一個聲音響起,卻是來自南河大界的界皇——南河域主,他身披一件紫金戰甲,肩膀處卻掛著一個狼頭,狼眼中金光閃爍,散發著一股唯我獨尊的壓迫感,
此人乃是狼神成道,雖是妖修,但論實力,在諸天當中非常出名,不弱于界皇四重天的道凌虛,
只是此刻,南河域主語調卻有些陰陽怪氣,
“誰人不知熾神域天驕輩出?尤其是令徒慕容云,打破了諸天廢體不能成道的枷鎖,天資絕世,不光是道域主的愛徒,更是顧城主的乘風快婿,
想必此番必能力壓群雄,獨占鰲頭!總榜第一,怕也是囊中之物吧?”
他語氣看似恭維,但眼底深處卻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誚。
“南河域主謬贊了。”
道凌虛面色不變,語氣淡然,
“盛典匯聚諸天英杰,臥虎藏龍,云兒雖有些天賦,但還需磨礪。
倒是聽聞南河大界此次也出了幾位了不得的年輕俊杰,尤其是那位金剛霸體的傳人,體魄無雙,戰力彪炳,想來必能在盛典中大放異彩。”
“哈哈哈,道域主消息靈通。”
南河域主豪邁一笑,聲震殿宇,
“不錯,元霸那小子是有點蠻力,性子也頗為沖動,不過嘛,年輕人就該有股子銳氣!不像某些人,仗著家世背景,心思都放在些歪門邪道上。”
他話鋒陡然一轉,目光似是無意地瞥向顧天峰,聲音也提高了半分,帶著一種刻意的疑惑,
“對了,顧城主,前些時日鬧得沸沸揚揚的那件事,不知可有了結果?
就是關于令嬡蕓萱公主。。。咳咳,在城主府中,被某個膽大包天的無恥淫賊偷窺之事?那宵小之徒,可曾落網伏誅了?”
南河域主的話,讓神宮中的氣氛大變,似乎穹頂落下的星輝圣光,似乎都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質問而停滯了一瞬,
剛才還在互相恭維,暗藏機鋒的和諧氛圍瞬間凍結、凝固,神宮內,所有界皇的目光,無論之前投向何處,此刻都齊刷刷地聚焦到了顧天峰身上!
那些目光,有驚愕,有玩味,但更多的,卻是赤裸裸的好奇還有毫不掩飾的看戲意味,
顧天峰臉頰肉眼可見的狠狠抽搐了一下,他這些天已經刻意封閉這件事的消息,沒想到還是傳出去了,但在這種場合被南河域主當眾提出,明顯是擺他難看,
一絲怒意在他眼底翻騰,以至于周圍空間都出現了一絲劇烈波動,
他冷冷看向南河域主,整個神宮的溫度仿佛驟降了數十度,一股壓抑到極致的怒意正在顧天峰身上醞釀。
足足過了三息,顧天峰才強行將怒意平復,他冷聲開口:
“勞南河域主擔心,那賊子手段詭異,并沒留下什么線索,圣城守衛這些時日傾力追查,相信不日就能破案。”
“哦?竟有此事?”
玄葬神臉上也露出了明顯的訝異之色,他看向顧天峰,又看向道凌虛,頗有些追問的意思:
“星輝圣城乃顧城主根基之地,強者如云,禁制森嚴,道域主的熾神域更是三千上位星域排名前百,竟能讓一個行如此齷齪之事的宵小在兩大界皇眼皮底下作案,事后還能逍遙法外?這倒是奇了。”
他的話語平淡,但其中的分量卻讓顧天峰和道凌虛的臉色都更加難看了一分,這無疑是在質疑他們兩大界皇對各自領地的掌控力!
道凌虛臉上的威嚴也掛不住了,浮現出濃濃的尷尬之色,他干咳一聲,身后熾焰法相都暗淡了幾分,連忙解釋道:
“玄長老有所不知,此事說來慚愧,當時正值盛典籌備最緊要關頭,我與顧城主皆殫精竭慮,調度各方資源,心神耗損極大。
那賊子想必是瞅準了這個空檔,以某種極其詭秘奸詐的邪法潛入城主府。。。
事發之后,我等雖震怒,全力追緝,但賊子如同泥牛入海。。。加之盛典在即,諸事繁雜,實在。。。實在難以分出更多精力。”
他頓了一頓,語氣轉為一種刻意的輕松,甚至帶上了一絲長輩對晚輩的寬慰,
“不過此事說來也只是個意外,
我那徒兒慕容云,與蕓萱乃是青梅竹馬,情比金堅,彼此心意相通,感情深厚至極,
蕓萱心性更是純善赤誠,遭此無妄之災,云兒只有心疼憐惜,斷不會因此事而生出半分嫌隙。些許流言蜚語,不過是跳梁小丑的污蔑,動搖不了兩個孩子之間的情誼。”
道凌虛這番話,本意是想替徒弟和未來徒媳挽回顏面,強調他們感情的牢不可破,同時也暗示顧蕓萱品性高潔,是被害者。
然而,他話音未落——
“切!”
一聲清晰無比,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嘲諷與鄙夷嗤笑,瞬間刺破了神宮內勉強維持的平靜,發出笑聲的,正是南河域主!
他那雙金色狼眼中閃爍著毫不掩飾的譏諷光芒,臉上帶著一種近乎嘲弄的表情,聲音清亮,字字如刀,直刺道凌虛和顧天峰的心窩:
“感情深厚?純善赤誠?我呸!道域主,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
他身體微微前傾,那股野性至極的壓迫感朝著道凌虛和顧天峰的方向擴散,聲音中更是充滿了赤裸裸的揭露與挑釁:
“誰不知道,顧城主那位愛女顧蕓萱為了前往中央星域,可是毫不猶豫、干凈利落地解除了與金瀾界牧家的婚約!
牧家的小子牧山云,天資雖比不上慕容云,可也是我南河大界年輕一輩響當當的人物,他牧家更是我治下金瀾界的域主!
當初為了給顧蕓萱治病,可是都求到了本域主頭上,沒想到遭受這種下場,如此背信棄義、嫌貧愛富之舉,道域主一句‘感情深厚’就輕輕揭過了?”
南河域主目光猛地又轉向臉色鐵青的道凌虛:
“至于道域主的那位關門弟子。。。呵呵,明知顧蕓萱是為了什么才接近她玄家那條線,還能如此‘情深義重’地接納?
這心性,當真是‘赤誠’的可以啊!說白了,不過是各取所需,一個圖對方的背景能搭上中央星域的橋,一個圖對方家世能給自己提供修行資源!
一場赤裸裸的利益交換罷了!這種建立在算計和攀附上的關系,也配談‘情比金堅’?道域主,顧城主,你們二位,莫不是把我這南河域主當三歲孩童糊弄?”
他猛地一拍王座扶手,聲如雷霆,在整個神宮轟然炸開,震得一些修為稍弱的神宮侍從心神搖曳:
“你們熾神域和星輝圣城聯姻,我南河大界管不著!但如此欺辱我治下界域、如此輕賤我南河大界的天驕,真當我南河界無人?真以為我金烈是泥捏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