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一聽,眼睛頓時一亮,問道:“那我們豈不是可以借助他的渠道走私,反正就是用個名頭,我們給他足夠的利益就是,惠而不費,何樂而不為?”
閆東離和杜預聽了,都是笑著搖頭。
杜預解釋道:“殿下,不行的!”
“為何?”
“因為江南世家和吳國也不是傻子,若是南王自己走私,規模有限,他們會給面子,但若是我們也加入進來,那運送的貨物和頻率必然增加,那些巡邏船不會給面子的。當然,最重要的是,高義和我們的關系并不深,他是秦王的大舅哥,豈會幫我們賺錢積累實力?這次之所以幫忙,也不過是舉手之勞,再多就不可能了。”
閆東離也是一樣的想法,誰叫自家殿下和秦王關系僵硬呢?
自家殿下走私倒賣余州的商品也不是真的為了幫助秦王,不過是想要從中漁利罷了,說到底雙方的關系還是敵對的。
贏齊被二人這么一解釋,也露出恍然之色,臉色有些難看地道:“老八現在是起來了,獨占三州膏腴之地,又有強大的軍隊鎮守,難怪父皇心心念念的要將東部三州收回來,再不收回,老八這三州之地都要成國中之國了。”
閆東離和杜預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無奈。
閆東離道:“殿下,實際上,現在東部三州已經是國中之國了,他們不但有自己的軍隊,甚至前不久還舉行了自己的科舉,選拔官員派到三州各地,從小吏做起,培養官員。這些官員一旦培養起來,在能力方面,可要比朝廷科舉選出來的官員要強不少。”
“嗯?你們是說老八手下的那些官員,竟然會比朝廷高中進士的官員還強?怎么可能?”
杜預道:“殿下,考進士,需要的是對經史子集的深刻了解和運用,但是經史子集中并不教實務,里面只有理論,想要運用,還需要經過實踐才行。但實際上,現在朝廷的官員大多不通實務,雖然才智上比起余州選出來的官員要強出不少,但在處理地方事務上,經過一段時間的歷練,兩者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官員管理地方,用的不就是小吏么?他們只要把握大方向就行,根本不必精通實務吧?”
閆東離搖頭道:“殿下所言謬矣,做官最怕的就是被下屬欺上瞞下,陽奉陰違。你可以不管實務,但是你不能不懂實務,否則就容易被下面的人蒙騙,甚至坑害。”
贏齊一聽臉上露出了然之色。
“原來如此!你們說的不錯,這一點朝廷確實要差一些。若是將來本王登基,也會用老八的方法讓官員從底層做起,然后才能身居高位!”
杜預和閆東離對于贏齊的話并不怎么在意,主要還是贏齊登上皇位的可能性太低了,另一個則是,這事贏天能辦成,那是因為整個東部三州都是秦王自己打下來的,相當于開過太祖,威望無人能及,也不敢有人反對。
但是放到朝廷之上,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就算是現在霸道的夏皇,也不敢這么做,否則朝堂真的會亂套,甚至連皇位能不能坐穩都是兩說。
“算了,既然事情解決了,那就等田化雨過來。等他離開后,我們還能重新開始,現在就先借著高義的渠道交易,效率是慢了點,但是田化雨也不可能在這邊待多長時間,我們等得起。”
“殿下所言甚是!”
與此同時,田化雨帶著三百多個西廠番子還在趕來的路上。
而且,這一路上,他們走走停停,原本兩天就能到的行程,足足走了五天。
“大人,前面就是蘇州城了,我們直接進去?”
田化雨挑了挑眉,目光是深沉地看著遠處的蘇州城,擺手道:“你們分出二百人穿便裝混入城中,然后立刻開始查走私的事情,至于怎么查,不用本督主給你們說了吧?”
“大人放心,我們知道怎么做!”
“嗯,這次過來說是查走私,但實際上就是走個過場。畢竟我們不可能在這里一直看著,這本就不是我們的職責,我們的基本盤在京城。但現在皇命在身,該做的還是要做,而且要認真的做。無論是查到什么,都據實記錄,人證物證都要齊全,最后將參與走私的人繩之以法。”
“這,大人,那齊王!”
“你是不是傻?本督主剛才說的就忘了?走過場明白么?除了齊王,南王這等人物,其他人只要證據確鑿,都要抓捕歸案。當然,這是找到證據的情況下,若是沒有證據,也要找到走私的線索和渠道,然后進行封堵補救,至于我們離開之后什么情況,就不關我們的事情了。”
那個手下聞言,頓時心領神會,心中頓時就有了計較。
等二百個手下換裝完畢,然后混入進城的人流之中,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直到此時,田化雨才帶著百來個人騎著馬,氣勢洶洶的沖向城門。
城門的守衛還是比較盡責的,看到有人騎馬沖過來,頓時就緊張起來,帶著一眾手下,戒備起來。
好在田化雨在靠近城門后,直接扔了塊牌子過來。
一個城門守衛伸手接過,仔細一看,神色頓時一變,連忙揮手道:“解除戒備!趕緊讓開,讓大人們進城!”
一眾士兵聞言,雖然不知道那牌子是什么,但還是十分配合的讓開了道路。
然后小跑著過來,恭敬的將身份牌遞還給田化雨,臉上堆著笑容道:“請大人恕罪,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請進請進!”
田化雨一句廢話沒說,帶著人就進了蘇州城。
同時,好幾個人也分別向著城內不同的方向而去,稟報西廠督主田化雨到來的消息。
田化雨直接包下了一座中等客棧,足以安排下全部手下三百人,當然,現在只有一百人跟在身邊,住在這里也不顯突兀。
畢竟他們除了一百多人,還有三百匹戰馬。
而他們一住進去,就沒有再出來,仿佛根本不是來辦事的,而是來休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