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過往那么多年,無人來做!
時至今日,戴麟放手施為!
思緒落定,我將自己的推斷說了出來。
吳金鑾沉凝中,自言自語:“他,圖謀的只是尸么?不能忽略了所有的卦象,我算出吉卦,老龔爺算出兇兆,卦象雖然沒有聯系,但事情在這里,大膽去推斷,戴麟可能也算出這吉兆,并去圖謀,他獲取了吉兆,就演變成了老龔爺所說的兇兆?”
“小吳子你茅塞頓開了。”老龔的眼神透著一股子欣賞。
官良非和茅昇則面面相覷,他們的額間,無一例外,都泌出了細細薄汗。
“吉兆……我考慮了,真有可能,是五芝將要出現。”
“只是……”這一次,茅昇話音停下來了。
“官茳,你出去吧。”官良非啞聲開口。
官茳這才將官良非的陶罐放在桌上,他恭敬告退。
安靜,持續了約莫幾秒鐘。
茅昇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他又看了一眼吳金鑾。
我若有所思,隨之開口說:“無妨,吳先生可以留在這里。”
茅昇這才松了口氣,說道:“那就好,我也尋思,這件事情得有吳先生在,玄齒金相一個鬼是不夠的。”
“那三名弟子告知了我和官師叔,燕胎之事。”
“不過,非他們本意,他們說,是祖師托夢,讓他們可說。”
茅昇這一句話,頓讓吳金鑾眼中流露一抹震驚!
隨后,他又鎮定下來。
我面色不改,微微點頭。
“羅長老一人之手,過了夜光洞鼻,燕胎。”
“羅長老……恐怕和我句曲山五芝有緣。”
“夜光洞鼻之出現,其實已經預示著,我句曲山將要有大變動,大變革,只是當時,茅義長老對羅長老下死手,茅糸,茅粟兩位長老,一樣對羅長老不友善,錯過了一定的機會。”
“燕胎之出現,更是我句曲山瀕臨殘破之后。”
“羅長老還請不要介意我接下來的話。”茅昇的語調,都顯得小心翼翼起來。
“但說無妨。”我道。
“每逢句曲山之變,祖師,或者是冥冥中的某種存在,是意圖改變這種變數的,實力,是鎮壓動亂的最好方式。五芝,就是提升實力的最好方式,多一個真人,句曲山的實力就會大幅度提升。”
“羅長老,你曾是句曲山的人,即便你這一世不是了,但是你曾是,因此,你有機緣拿到了夜光洞鼻,拿到了燕胎,你,鎮壓了句曲山的動亂,只不過,你最后還是不會留在句曲山。”
“句曲山的現狀,其實沒有得到根本的解決,因此,還會出現一種五芝,使得句曲山的實力快速恢復,提升!”
“如果說,那戴麟了解我句曲山,了解山腹中的一切,他的目的,就不單單是三茅真君,甚至圖謀更大!”
“可能他不知道吉兆是五芝,但是他也是個先生,只要他算出來了吉兆本身,他一定會染指!”
茅昇這一番話,字句有些啰嗦,甚至有些地方,還很籠統。
不過,他算是說出了重點。
就是他認定,吉兆和五芝相關!
“燕胎在山腹,不知道羅長老從哪里取到的夜光洞鼻?”官良非問。
我稍一回憶,說了位置。
“一樣是山腰附近……”官良非喃喃。
“派遣所有弟子,全都到山腰位置鎮守,各大道觀真人長老一到,請他們一樣協助。”官良非隨后字句鑿鑿。
再然后,官良非眼神就透著濃濃的懇求。
“句曲山能做的,就只有這些了,始終還是山門孱弱,羅長老,要仰仗你一臂之力。”
“說了半天,就只是仙芝,是給句曲山提升實力的東西,結果被我家爺摘果子了嘛,沒有什么重點。”老龔嘰咕了一聲。
茅昇的臉有幾分漲紅。
“茅昇長老畢竟不是先生,他能說出這些,能佐證我們所想,是五芝要再現,已經是不小的信息量了。”吳金鑾幫了一句話。
茅昇立即點點頭,他顯得尷尬,又笑了笑。
“這一枚五芝,若我拿到了,我會交給句曲山的。”我開口。
官良非的眼眸,驟然變得無比明亮。
“多謝!多謝羅長老!”茅昇更躬身行禮,腰都快彎折九十度了。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要找到戴麟,不要讓他在山腹中做出更多事情,更不能碰到三茅真君。”我再度將話題拉回來。
“休息一夜,明日就進山腹吧,我今夜好好推算,老龔爺可否提點我幾分,看看我們能不能算到他們尸身的確切所在?”
“追人是難的,只不過堵截人,卻要容易幾分。”吳金鑾又道。
“看在你誠心誠意地請了,那老龔爺,就再指點你幾句,哼哼,小吳子,別以為感悟上去了,風水術就真上去的那么快,老龔爺吃的那些先生,他們加一起吃過的鹽巴,可比你吃的米還多呢。”老龔依舊端著架子。
“您說的是。”吳金鑾很會捧人。
老龔一躍而起,落到了吳金鑾的肩頭。
吳金鑾從房間出去了。
茅昇抱起了官良非的陶罐,同樣從我房間中離開。
屋內只剩下我一個人,一時間,安靜許多。
我走到床畔坐下,躺下后,合上眼,正要閉目休息。
只是悉悉索索的,耳邊竟然又聽到了一些響動。
驟然睜開眼,那響動,卻偏偏消失不見了。
這聲音更像是從我腦子里傳來似的,而并非是從房間,更不是屋外,因為很近,近在咫尺。
深呼吸,我再度閉眼。
悉悉索索的聲音再次響起,像是有什么東西在爬行。
“給我……還給我……
“是我的……”
“我的……”
“你還給我……”
斷斷續續的碎語,夾雜在那悉悉索索聲中。
我陡然睜開眼,卻瞧見我床畔正站著一人,手直愣愣地指著我。
他衣著樸素,呈現灰白色,肩頭掛著一個木箱,箱帶上空空如也,不像是我之前見過那樣,生滿了密密麻麻的燕胎,只剩下一條布帶。
他雙眼十分空洞,依舊指著我,口中碎語喃喃。
“給我,拿來。”
“不是你的,是我的。”
“我的命!”
他陡然瞪大眼,似要掐我脖子!
我一動不動,定定地看著他。
他雙手忽然垂了下來,咯咯笑了笑,身體嘩啦一下四分五裂,成了一個個尸塊,墜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