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謝謝。”椛螢的眸子中,閃過一抹溫馨的喜悅,同樣低頭看了看自己腹部。
其他的真人,注意力或多或少也到了椛螢的身上。
“雙喜臨門,顯神這身體,又得到一次淬煉,宛若初生之嬰兒,其妻有孕在身,四規山要添一道羅氏血脈了,憑借顯神這資質,未來這孩子,成就不可限量啊。”柳真氣眼中盡是真誠的恭喜之色。
柳太陰,茅昇,金輪,神霄,以及……張玄意,唐毋,張滄浪,還有一個我不知道名字的真人,他年紀也頗為老邁,下巴結成一大把白髯,同樣眼中流露著恭喜之色。
云錦山,居然來了整整三個真人!
我未曾見過那真人,就是云錦山的在任天師?
我逐一道謝后,和那白髯天師行了一禮,道:“晚輩還不知天師如何稱呼。”
“呵呵,貧道張守一。”白髯天師撫了撫長髯,說:“離山之前遇到些小麻煩,稍作處理才放心出來,耽誤了一些時間,好在還是和大部隊匯合了。”
我心頭微凜。
小麻煩?
所謂小麻煩,應該就是鐵剎山的人吧?
看來,劉太玄和張志異,都沒有討到任何好處?反而碰壁?
有一個目光格外注視著我,是張玄意。
我一樣看了他一眼,從氣息上來判斷,張玄意還是一個半步真人,從他身上沒有感受到什么陰氣。
看來那帝尸丹,唐毋帶回去給了張守一之后,張守一并沒有給張玄意服用。
我先前甚至想過,是不是張玄意服丹,才導致他們姍姍來遲,現在看來,這想法不攻自破。
“顯神,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你可同我們道來?”何憂天開口,直接切了正題。
我稍一沉凝,才說了過程,我找到椛家被藏之地,阿貢喇嘛拒不承認,反倒是要直接動手,我請出白子祖師,他以一敵六,利用了惡尸丹,赦群霹雷法,摧毀了六活佛的肉身。
并且,阿貢喇嘛在五喇佛院中的信仰被摧毀了,他就算是轉世,也不會有容身之地,甚至會一直被喇嘛追殺,被活佛追殺。
中途的小細節被我隱去,我只說了重點。
“以一敵六……”茅昇咋舌。
其余真人,無論身份高低,全都面面相覷。
其實,從開始到現在,只有一個真人沒有靠近過來,就是韓襟,此刻他依舊在眾人稍遠處。
我說的一番話,韓襟全部都聽得見,他的臉色有些赤紅,羞愧情緒更多?
“尸丹,為生氣的源頭,含丹引雷,雷先劈自身,再傷周邊,怪不得,羅道長你肌膚宛若新生,雷使你傷之瀕死,丹又使你恢復?四規山的白子祖師果然有些手段,傷敵一千,還要自家門人得了一千好處。”張守一眼中的贊嘆更多。
我笑了笑,點頭,沒多說別的。
燕胎這件事情,句曲山的三弟子知道,何憂天知道,絲焉知道,除了他們,我誰都沒說。
這說不上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只是自身的秘密,不需要公之于眾。
“這樣吧,我們各自道門,都抽出幾個人手,護送椛家離開蕃地。”何憂天看似岔開話題,可他說到了正題上。
椛家,肯定是不能跟著我們去八宅山頭的。
其余真人都在點頭。
“大師兄,我有其他更好的去處。”我沉聲開口:“只是,還需要你們等我幾日了。”
“嗯?”何憂天眼皮微跳。
“諸位真人,我可否和顯神借一步說話?”他抱拳和眾人施了一禮。
眾多真人相互點頭后,四散退開,回到了自身弟子所在的區域。
場間人太多,每一個道觀都有一小片位置分化出來。
何憂天稍稍往遠處走去。
“你和大家跟著絲焉過去,這里很安全了。”我溫和同椛螢說。
“我們沒事,不要耽誤你的正事。”椛螢輕聲回答,她離開我身旁,絲焉則帶著椛家一行人去了四規山弟子所處的位置。
我跟上何憂天,走遠了許多。
“黑城寺,絕對不是一個好的選擇。”何憂天聲音略重:“雖說你父親在那里,接管了那里,但是,那始終是黑城寺,一個佛魔之間,只有一念之差的地方。四規山足夠安全。”
話語間,何憂天才停頓下來,深深看著我。
“阿貢喇嘛,已經到了狗急跳墻的程度,就算是活佛追殺,都不可能直接將他徹底絞殺,他若是離開了蕃地,那其余五個佛寺的活佛,肯定不會離開,大師兄知道我先前說的都是最理想的結果,最不理想的結果,就是阿貢喇嘛會在世間游蕩,他會報復。”我搖搖頭,神色堅定。
“我信任我爸。”最后這句話,我說得極其篤定。
“若出問題了呢?”何憂天反問:“是辛波難纏,還是阿貢喇嘛?椛螢的命理,你的命理,兩者之間的命數,還有顯神,你斬蟲成功了嗎?先前沒有聽你說。”
“我……沒有出現下尸血。”
話語間,我眉頭稍稍擰起。
辛波和阿貢喇嘛,自然是前者難纏,不過前者會一直被黑城寺的神明追逐,因此后者麻煩。
何憂天擔憂我和椛螢的命數,這實屬正常。
他最開始支持這件事情,也是因為我說了,我能斬掉下尸血。
就像是面對武陵那件事情一樣,斬卻所謂的“命”。
只是,下尸血,沒有出現……
先前的戰局過于激烈,瞬息間的變化,都是生死一線。
我下意識地忽略掉了這一點。
“沒有下尸血……”何憂天眼中透著復雜,還有一抹濃濃的擔憂。
“大師兄不放心你,恐怕,還會有事情發生,讓椛家在四規山,四規山有雌一祖師,等大師兄回去之后,就會一直坐鎮,顯神,你要堅守的東西,大師兄干擾不了,可大師兄有自己的方式,盡量祛除多余的兇險。”何憂天這番話,說得篤定極了。
我不知道怎么說,內心多少透著一絲沉悶。
一路上,我的想法都是去黑城寺,我爸能托底。
可何憂天的說法,相當于將椛家留在眼旁,的確……這不失為一種手段。
還有他認為,命數問題并沒有破開。
這問題,破開了嗎?
我心中沒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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