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文]
安排妥當,什么意思?
婚約?
齊莜莜的婚約,是冥婚。
徐暖的婚約,已經廢了,妙玄玉命被孫卓取走元陰。
那老秦頭,還能有什么安排沒有顯露出來?
我沉默許久,才說:“爸,媽,感情之事,兒子想自己做主。”
“這……”我媽眼中透著擔憂。
我爸本來還要說話,她卻瞪了我爸一眼!
“顯神,確實,這些年什么都是你自行完成的,不過,有件事情,你是必須要做的。”我爸語氣十分慎重。
我沒有立即接話,只是有些心緒不寧。
我媽又瞪了我爸一眼,他沒說話了。
再之后,氛圍變得有些不自然,我們便悶聲趕路。
直至漸漸天黑,抵達了天壽道觀。
位置,恰好還是道觀側面,依舊不是正門。
老龔冒出頭來,眼珠子提溜亂轉。
“爺,你們幾個,不對勁吶。”
老龔一邊瞄著天壽道觀的墻,一邊說:“老夫人不讓人說話,老爺想說話,爺不太想聽,一家人,得和和氣氣吶,藏著事兒可不對。”
“我是不認識秦崴子,糟老頭子算術不錯,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而已。”
“爺的態度表明了,老爺夫人,有啥話,一禿嚕全說了,咱好好辦事兒。”
夜色深邃,天壽道場安靜異常,這和上一次來的氣息完全不一樣。
老龔停留在我肩頭上,眼睛瞄著我爸。
他沉默片刻,才說了先前那件沒說出來的事兒。
原來,事情還是齊莜莜!
老秦頭給我和齊莜莜定下了婚約,這是無法悔婚的。
非要將婚約破掉的話,就得做一件事兒,要將她的尸身歸原。
否則,即便我和椛螢成了魂,這都是一件隱患。
老拐村后山,齊莜莜的尸身雖說被封,主魂長久困在夢魘中,但總有出來的一天。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師父下聘,齊莜莜可以說得上是明媒正娶的陰妻。尸身歸原后,一封休書,她不幽怨發怒的話,就可以超度升天了。
我心堪堪松了口氣,還以為,老秦頭給我準備了什么沒有預兆的“好事”。
齊莜莜的事情,我本來就不會置之不理。
她保護我那一部分魂魄,還被瘟癀鬼鉗制著。
只是,我心頭微微有些沉重,至少在此刻,我依舊沒有什么對付瘟癀鬼的手段,拿到田公泉,讓老秦頭清醒過來,才是契機。
我在思索,沒吭聲。
這時,我媽稍顯的幽怨和責怪,說了句:“這件事情,當年我便持以反對意見,徐家的親事,雖說徐方年人品不太過得去,但徐暖的人才相貌,是不錯的,命數對你有益,那齊莜莜,絕非普通尸身,卻依舊做了一場婚配,后患無窮。”
我爸明顯想解釋什么,又不好惹我媽生氣,顯得格外為難。
老龔嘿嘿一笑,舔了舔嘴唇說:“過去的事情,夫人你再愁個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婚事到時候解決了就是,爺不是忘恩負義的人,本來,沒腦袋的小娘子,他就得拯救拯救,況且那老秦頭之前算的好哩,讓人一身存兩命,老君命配個妙玄玉女,過陰命搭個鬼娘子,香得很。”
“只是爺陰差陽錯走上了別的道兒,他又不喜歡三妻四妾,不然,這婚約都沒有取消的必要。”
“老龔。”我喊了他一聲,免得老龔又要不正經起來。
我爸一怔,他立即點點頭說:“自古以來,男人三……”
我媽的反應頓時大了不少,一把就揪住了我爸的耳朵。
老龔都打了個寒噤。
腦袋偏了偏,似要躲著自己的耳朵……
“兒子這樣,我沒意見,你也想了?”我媽憤憤的說。
“不……不敢……”我爸吃痛的回答。
一家人剛起的小隔閡,便被老龔輕而易舉的化解了。
這件事,我們三人都沒有提了。
不過,我放在了心上。
再之后,我們爬墻進了天壽道觀內。
位置還是秦藝當時住的院子。
院內顯得極為空曠,她的花圃無人打理,已經變得雜亂起來,地面非常多的落葉,看樣子,天壽道觀依舊像是人去樓空的樣子。
讓我爸媽暫時在院內等,我同老龔四下走動,打探了一下周圍情況。
果不其然。
至少我們看過的范圍,沒有見過一個道士!
再和我爸媽會和,說明情況后。
我爸才低聲說:“他們不回來,倒也不奇怪,畢竟這一次剿滅太狠了,恐怕……他們一樣怕這是計謀,想要將他們徹底一網打盡!這倒是方便了我們,就是不知道,那么多天壽道士都去了什么地方?”
一時間,我同樣想不到,他們能去什么地方藏身。
會不會,有某個道觀早就被蠶食了,他們隱匿在其中?
沒有多耽誤時間,離開秦藝住的院子,再之后,就是由老龔帶路,我們朝著一個方向走了。
陽神鬼本來就會感知,他同殘魂之間的感應更明確。
不多時,我們便到了一處地方。
此前,我曾經陰差陽錯,用天雷劈過天壽道人的大殿內!
那只巨大無比的石碗,此刻四分五裂,兩排房子同樣剩下斷壁殘垣。
地上不少青銅劍,桃木劍的殘骸,還有深深的劍痕!
“嘖嘖,天壽道人,有些名不副實,那糟老頭子,裝得很,先前還被那兩個柳家的長老打得節節敗退,說來日討教,爺你說,他們上次行動,古羌城的人肯定也在吧?”
“天壽道人,哈哈,下回我要喊他逃跑道人。”
“老巢都被人干廢了哇!”
老龔不停地叫囂著,顯得興奮異常。
我沉默,沒接話。
這真代表天壽道人的實力不行?
老龔自己都知道,云錦山,句曲山,再加上古羌城,幾乎整個陰陽界的高手都到這里了。
天壽道人再強,都只能暫避鋒芒。
就這樣,天壽道人沒死,天壽道觀沒被滅掉,而是化整為零,讓眾多道觀不得不退去,足以說明其實力。
老龔腦袋跳進了廢墟里,碎亂的石頭,瓦片,不停的往外翻滾。
很快,他扯著嗓子喊我們過去。
走至近前,眼瞅著老龔將亂石清理開,翻出來了一個洞口,視線中是一個往下的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