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文]
先前被竹折扇打得魂魄崩散的魏有明,再度出現在領頭身旁。
他一手掐住領頭的脖子,將其用力拽起來!
對比領頭的身材,魏有明算得上瘦小,就是那么瘦小的身體,卻讓領頭難以反抗。
青白色的霧氣,瞬間就要攀附至領頭身上。
領頭臉上浮現出大恐懼之色,尖聲厲喝:“你就是個瘋鬼!你病得無可救藥!”
“我治好了他們,就來治你!”魏有明手掌發力,領頭脖子上的肥肉都在變形!
領頭臉一顫,嘴巴噗的一下,吐出來的不再是針,竟是第一張裹起來的符!
符瞬間落在魏有明臉上,嘩的一聲攤開!
黃色的符紙,刺眼的朱砂紅字,緊緊附著在魏有明臉上。
這一幕轉變的太快。
明明是領頭聯合魏有明來對付我。
結果卻戲劇性的,成了魏有明要先對付領頭。
的確,魏有明這只鬼,不能以常理來度之,他有著自己的執念,自己要完成的事情,領頭觸犯了他的禁臠之地,自然會被針對。
尤其是孫卓,同樣是從魏有明手中逃走的人,魏有明對他必然也有執念。
符紙緊緊附著在魏有明臉上。
領頭身上的霧氣快速崩散,他掙扎兩下,掙脫開了魏有明的手。
“不對付了他,你死,我也死!”
“顯神,我是在幫你!我只要地氣,只要瘟癀鬼!”
“你拿著它,不過是燙手山芋!”
“交給我!交給我之后,你干凈利落!”
領頭睜大眼珠,嘶啞的聲音中,全是貪婪!
他邁步朝著我奔來。
前一刻魏有明出現,我就頓足停下,這一瞬領頭反倒是沖向我,更讓我心中惡寒。
他絕對還有后手!
快速朝著椛螢方向后退。
很快,同椛螢兩人匯合。
椛螢手中動作未頓,掐訣之余,從她手袖,影子里,又鉆出去一片漆黑物事。
這一次,就不是荻鼠了。
那些東西古怪而又陰森,蜈蚣,蝎子,蜥蜴……甚至還有蟾蜍,全部撲向領頭!
“煩人的臭婆娘!”領頭一聲咒罵,猛地駐足停頓,他手用力一錘胸口,噗的吐出來一口血。
而后,他雙手往前狠狠一推。
手袖中便彈射出來兩張極為寬大的符!
這都不是符紙,而是符布了!
染血的符布,上方符文格外復雜,帶著鮮紅血光覆蓋而下!
椛螢的荻術,再一次被針對!
“該死,他把隍司壓箱底的東西都拿出來了!”椛螢啐了一句,又快速道:“見到茅有三就安全了。”
我正想說,棺材不好辦,那兩個鬼已經跑了。
沒想到還沒開口,椛螢也哇的一口噴出血來,她抖手之間,一片竹編老鼠落地,掐訣中,荻鼠成型。
“最后一批荻鼠了,它們來抬棺!”
下一瞬,那些荻鼠朝著棺材沖去。
它們速度飛快,頃刻間已經鉆到棺材下邊兒,將薄棺馱了起來!
我和椛螢自沒有停下腳步,一樣朝著棺材跑去。
“不去平安里,距離還遠,回冥坊!”我額頭上青筋直冒,小腿里邊兒扎著針,那種疼痛都快讓人麻木了。
只不過,話音剛落,我就再次駐足!
猛然間回過頭,我盯著遠處的余秀。
魏有明還是被那張符鎮住,大量青白色的氣息縈繞在他身上,蠶食那張符。
領頭距離我和椛螢已經很近。
“秀秀還在那里,你先去冥坊,我隨后就到!”
“信我!”我話音愈發嘶啞。
“這……我……”
椛螢擔憂的臉色,瞬間就變得堅定。
“你不能死!”
她深深說了這一句話,便快速朝著棺材方向跑去。
我蹲身下來,腿部盡量放松,感受著那幾根針在的位置。
雙臂抬起,而后猛拍在雙腿另一側。
血肉再次被穿透的感覺涌來,痛得我一聲悶哼。
不過,扎在腿肚子里針,都被這一下拍出去了。
猛地站起身,我朝著領頭迎去!
余光注意著椛螢已經跑出相當一段距離。
這個距離,已經足夠了!
“顯神!不要讓她去酉陽居!”
“聽到了嗎!?啊!?”
領頭狀若瘋魔,他和我距離不到三米,鼓嘴又要噴出針來!
我快速從衣兜里摸出來了兩樣物事,銅鑼和梆子!
“夤夜驚魂鑼!破魂定昏刻!”
悶聲低吼,夾雜著刺耳鑼聲,領頭瞬間僵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我只覺得,身體好像某種東西又流淌了出去。
那種感覺,一時間并未對我造成什么實質性的損害,卻又有種疲憊乏力的感覺涌來,像是精力難以為繼……
咬牙,迫使自己鎮定。
大步往前,接近領頭。
我驟然揚起手中梆子,朝著領頭的頭頂狠狠砸下!
梆子是銅的。
只需一下,領頭就將腦漿迸裂而亡!
他還怕椛螢去了酉陽居,酉陽居找他麻煩?
根本等不到那一天了!
我最怕的,也就是魏有明。
領頭藏著掖著,當一條蛇,會很難纏,正面對我,大不了就像是現在這樣,付出三年性命為代價!
也要殺了他!
釘!釘!
刺耳聲響襲來,手中的棒子,好似被鋼針打中!
那兩股驟然的力道,讓我手一偏。
梆子卻還是狠狠砸在了領頭的右臉上!
鮮血飆了出來。
不,飚出來的不光是血,還有粘稠的黃色固體,似是人的脂肪。
領頭轟然一聲倒地。
“庸子!”斜前方,靠著葥江那一面的馬路,一個干瘦的老太婆朝著我們這邊奔來。
不正是書婆婆嗎!?
領頭……居然不是一個人攔路,還叫了幫手?
鮮血正在地上彌漫,領頭還在驚魂鑼的控制下沒醒過來。
抬腿,我狠狠一腳要朝著他腦袋上踩踏下去。
銀芒乍現,書婆婆人還沒到,又口吐鋼針。
她攻勢極其刁鉆,這節骨眼上,我又不能拼著再受傷去殺領頭,只得快速躲閃。
而后朝著余秀和魏有明那邊跑去!
很快,我就到了余秀身邊兒。
魏有明臉上的符,卻腐蝕了大半,眼看就要完全被破了。
快速背起來余秀。
她身體輕飄飄的,幾乎沒什么重量。
低頭瞟了一眼夜壺,就這節骨眼上,老龔還是沒什么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