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文]
怨毒的咒罵,在我耳邊回蕩不止!
他雙手眼見就要掐在我脖子上!
一瞬間,我腦袋都嗡嗡作響!
奸夫該死!
你干嘛要當奸夫!?
這簡直讓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身體猛地一閃,躲過他一抓。
我手順著在腰間一摸,便是一個黑驢蹄子入手。
狠狠朝著他身上打去!
一聲刺耳的慘叫,白煙猛地繚繞起來!
黑驢蹄子剛好打在他頭側,他整個腦袋,竟凹陷了下去,顯得分外可怖,就連黑驢蹄子,都深深鑲嵌進他腦殼里頭,不停地腐蝕著他!
只不過,他完全沒有痛覺一般,再度朝著我脖子抓來!
一瞬間,我腦袋中閃過萬千思緒。
這死男人先前所說,三書六聘!
又說女人將他忘得干干凈凈,還看上了別的男人!
如今年頭,還有幾個人講究三書六聘!?
不就是先前,余秀房頂的閣樓中,我瞧見了三書六聘嗎!?
要說忘性。
余秀就連自己是誰,什么身份都忘了!
甚至先前我感知她,她連我是誰都忘了!
所謂看上別的男人。
余秀保護我,在這死男人眼中,不就是看上了別的男人?
就是余秀靈位壓著那棺材里頭的東西!
沒想到,報應鬼不讓我開棺,他還是出來了!
關鍵點不在于棺蓋,應該在于靈位!?
這電光火石間,男人的手,就快要再次抓住我脖子。
我毫不猶豫,摸出余秀的靈位,朝著他打將下去!
霎時,那男人一生哀嚎,他不但沒抓我,甚至猛地一下后退,重重的摔倒在地。
他死死的看著靈位,眼中痛苦,悲傷。
怨毒和咬牙切齒的說:“你是個男人嗎?要躲在女人身后!她不在,你還要躲在她靈位后邊兒!”
“你不是人!”
“對!你就不是人啊!你也是個鬼!”
“鬼?!”
男人嘶的一聲,他雙手捂著頭,就像是意識錯亂一般痛苦,腦袋還狠狠撞在地上!
我愈顯得驚疑不定。
我肯定不是個鬼的。
可魏有明說過類似的話,我得了瘟病。
瘟病,言外之意,就是瘟癀鬼。
雖說我不是,但這男人,怎么會知道這些東西!?
背后,注視感依舊。
咴兒咴兒的咳嗽聲依舊。
感覺就像是他在看戲聽曲兒一般悠哉。
男人還在用腦袋撞地,還在哀嚎慘叫。
我一手摸出來了裝滿雞冠血的礦泉水瓶,快速拔出來了三根雞尾翎!
注意力,保持分散兩處的集中。
一部分,隨時準備著應付老頭。
另一部分,則盯著那死男人!
他不像是純粹的鬼,也不像是活尸煞。
可他說的話,有著太大的不確定性,對我來說,是隱藏的危險!
一步踏出,我到了院外。
猛地揚起手,雞尾翎狠狠朝著他眉心扎去!
我正要喝出咒法!
可就在這關鍵的節骨眼上。
那死男人猛地頓住動作,他腦袋揚起,瞪著我的雙目,成了猩紅!
忽然,他嘴角勾起了一絲古怪的笑容。
不知道為什么,我內心卻涌起一股強烈的心悸。
這種心悸,讓我覺得,如果用雞尾翎傷他,恐怕會造成一種我預料不到的后果,這對我來說,會沒有半點好處!
咒法,被咽了回去。
雞尾翎,快速收回礦泉水瓶中。
我再度取出來的,是茅有三給我的撞鈴。
猛地一晃手,撞鈴發出清脆的聲響!
慘叫聲,再次從那死男人口中傳出!
而后,我還聽到了一聲悶哼!
悶哼聲來自于后方,其中夾帶的蒼老,分明來自于那老頭!
手,傳來一陣滾燙!
那滾燙,就像是手抓住了烙鐵一般。
我同樣一聲悶哼,撞鈴脫手而出!
那死男人驚恐的從地上竄起,朝著遠方狼狽逃竄。
我本來想要追出去,又猛地駐足下來。
轉過身,我死死盯著院內。
粗一眼,沒瞧見那老頭在哪兒。
彎腰,順手抄起來撞鈴。
這古樸厚重的撞鈴,表面的紋路,竟然有了一絲絲的溶解……
燙,倒是沒那么燙了,溫度是來自于銅化煞的反噬。
死男人或許沒那么兇,老頭卻兇得沒邊兒。
現在沒繼續晃動撞鈴,溫度自然降下來。
只不過……這溶解,讓我心都懸起來了一截。
鬼龕的百尸陣那么兇,撞鈴都能對付。
面對這老頭,撞鈴就要廢了?
老頭,到底是什么級別的鬼?
走近院門內,我神色極其警惕,四下掃視,卻還是沒瞧見老頭的蹤影。
抬頭,盯著劉寡婦的房門。
屋門是閉合著的,并沒有開啟過的跡象。
下方的堂屋也是如舊。
我稍一遲疑,摸出來一把黑狗骨灰,用力朝著地面一撒!
香灰會顯現出鬼腳印,而這黑狗骨灰則會腐蝕陰氣,鬼走過的地方,會變得焦糊。
結果黑狗骨灰撒了一院子,半個腳印都沒瞧見了……
我絕不可能聽錯,老頭先前絕對在院子里頭!
現在找不到他,是真的見了鬼……
再多看一眼夜壺,要是老龔醒著,老頭想要跑,肯定就沒那么容易。
此外,如果報應鬼能聽話幫忙,一樣會減少很多麻煩……
我又順著所有房間找了一遍,結果還是沒找出來老頭。
最后回到院子里,我心頭多少有幾分郁結,難免的垂頭喪氣。
計劃不但失敗了,還打草驚蛇。
我忽地想到,為什么老頭會跑?
先前,他都在看戲一樣。
還是我用了撞鈴,傷到了他!讓他警惕!?
茅有三的東西,的確非同反響……
可打草驚蛇的情況下,我還能找到老頭嗎?
將八封旗收了起來,我只得離開劉寡婦家,又朝著我家院子走去。
心頭的煩悶愈多。
不只是老頭,還有那死男人……
他……應該就是余秀婚書上的呂闞了。
雖說他沒那么兇,但一樣是個隱患……
倒是老秦頭,他用了什么手段,讓余秀來保護我?
婚書他也沒改,余秀那記性,什么東西都容易健忘。
是老秦頭在余秀的手指頭上動了手腳?
老秦頭……
我臉色忽地又蒼白一些。
茅有三,拿自己和我下賭注,賭老秦頭沒死。
我言之鑿鑿,說老秦頭死了,卻不敢賭……
心中,慢慢的滋生了一股恐懼感。
茅有三,始終在我的心里,埋下一顆種子……
老秦頭的問題,其實不能忽略……
如果他還活著,那他這樣對我,是在圖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