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七日來，林塵帶著林寧兒在皇城各處玩了玩。
大秦帝國的皇城很大，真要是比起來，至少抵得上一些小國那么寬闊浩瀚。
從城頭走到城尾，都需要很久。
想要在城內玩過來一遍，沒幾日還真不行。
七日后。
兩人啟程。
前往破淵堡壘。
一路上，林塵始終都在給林寧兒形容破淵堡壘的恢宏、龐大。
林寧兒美眸眨啊眨，露出期待的笑容。
當兩人進入小世界后，哪怕林塵看到這一幕，都有些吃驚。
幾個月的時間，這小世界居然發展到了這般地步？
到處都透著殺伐之氣。
靈紋陣法，數不勝數。
除此外，還有許多強大的兵士在此地駐守，一個個神情冰冷。
最讓林塵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在遠處城墻上，居然架著十門滅日神炮。
這些滅日神炮，炮口锃亮，冰冷且無情。
它們全部對準了最中央的傳送大陣。
萬一破淵堡壘失守，邪魔、魔人等突破陣法趕來此地，那么十門滅日神炮共同開炮，絕對足矣將大部分強者消滅！
實在擋不住，也可以將陣眼炸碎，隔絕兩界。
總之，做足了一切準備！
“果然威武。”
林寧兒喃喃自語。
“姐，咱們永夜州的那三個魔窟，如今怎么樣了？建造的三座城池，還能不能頂得住？”
林塵忽然想起這些，很是關切地問道。
“情況還算好，最起碼在我來之前，從里面沖出來的魔物、魔人，頂多也就是三次生死而已，一切都完全還在我們的掌控之內！”
林寧兒回答，“應當是我們永夜州的封印更強一些，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有一次我前去觀察，發現封印明顯比過往增強了許多......”
“確實有點奇怪，這些帝靈紋中間不知道度過了多長時間，其本身氣息早已經不可能再生了，如果照你所說，威力不減反增，那么只有一種可能性！”
林塵眉頭緊鎖，“有人私底下一直在維護那帝靈紋！”
“是爺爺嗎？”
林寧兒神情困惑，如果真要算起來，有強大靈紋實力的強者，只有那么些人。
而爺爺，是其中最有可能的！
“或許。”
林塵笑了，“爺爺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誰也不知道他又在暗中布置著什么，等到元州被我們占據后，一定得回去一趟！”
“回去干嘛呀？”
“有些困擾了許多年的難題，如今一直還在，我必須要找爺爺問個清楚。”
林塵下意識感受了一下納戒中的冊子，自己把所有發現、蛛絲馬跡全部記載在了上面。
關于老爹林淵，關于林家，關于太乙門、虛生妄以及域外邪魔。
他這幾日除去陪著姐姐逛街外，還在四處收集消息。
有許多商會的少主，前來請林塵喝酒，態度很是謙卑。
林塵無一例外，全部答應。
在酒席上，林塵會向他們打聽虛生妄的一些事跡。
他得知了一件事！
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虛生妄出現在天庭，已經有幾百年了。
在這幾百年內，他向來喜歡獨來獨往，很少跟各方勢力交際。
有段時日，他跟李閥、三座超級大宗走得更近些。
但大部分時間，還是只有他一個人！
這幾百年來，他從來沒有斬殺過妖蠻，更沒有斬殺過域外邪魔。
若只是聽說這些，林塵或許不會多想。
虛生妄畢竟來自太乙門，他不可能去跟天元界的人族共情。
出不出手，都是他自己的自由。
可林塵掌握了許多消息，都指向同一個方向。
太乙門跟妖族、蠻族、域外邪魔，都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
加上虛生妄這么多年，都不跟他們交手。
那么，這件事情就很鮮明了。
幾乎可以斷定，正是太乙門創造了這些種族。
其目的歸根結底還是那句話，他們想要讓天元界人族在劇烈競爭中成長，逐漸凝聚成一個龐大的帝國，正如今日的大秦這般。
只有這樣，氣運、國運才會旺盛！
“侯爺！”
看到林塵，那群守軍連忙露出激蕩之色，“侯爺要回歸破淵堡壘了？”
林塵無論在破淵堡壘、還是在這小世界內，名氣都很大。
因為，他不僅是黜魔計劃的制定者，更是最早參與到其中的核心之一。
加上他封為王侯，地位更上一層樓。
“勞煩各位替我們開陣了。”
林塵呵呵笑著，對著眾多兵士一拱手。
“這是哪里話，侯爺你這些年間斬殺了那么多妖蠻、邪魔，是我們大秦帝國的守護神之一，能給你開陣，是我們的榮幸！”
那兵士搓了搓手，走上前。
他臉上，盡是掩飾不住的欣喜。
由于林塵這些年來，所創造的奇跡，以及多次大勝帶來的名聲。
他在軍中很有威望！
所有人對他都很是崇拜！
兩人走入陣法內，兵士將其催動。
幾息后，光芒將他們吞沒。
當兩人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來到了破淵堡壘內。
“刷！”
兩人身處于一片長長的通廊之內，通廊周圍刻畫著數不盡的靈紋陣法，但凡林塵身上的氣息稍微有些不對勁，這些陣法就會瞬間迸發出攻擊，將他吞沒。
此舉，是為了防止有邪魔混入其中，往返兩界。
“果然，這幾個月的時間，發展太快了！”
林塵嘆為觀止。
他是這一切計劃的制定者，許多地方的圖紙，甚至都是他畫的。
而這通廊，正是林塵計劃中最重要的組成部分！
當初他對通廊的設計，就是一個巨大的走廊，里面的靈紋陣法足矣辨別任何生靈的身份，讓邪魔無從遁形。
穿過通廊，前方一切豁然開朗！
這是一個龐大的堡壘！
來來往往，一身鐵甲的兵士來回巡邏。
他們手持鋒利的靈兵，渾身都籠罩在堅硬的鋼鐵盔甲中。
一雙眼神，更是迸射出尋常人難以想象的可怕殺機！
除此外，還有許多渾身浴血的年輕修煉者。
隨著破淵堡壘的名聲越來越大，天庭各地天驕都想要趕來試練。
每個人來到這里之前，都要經歷為期七天的培訓。
其培訓內容，是傳授他們如何偽裝成魔人，如何不暴露自己的身份。
有些時候，若真的無法逃走，哪怕是死，也一定不能將破淵堡壘的存在暴露給敵人。
這關系到整個帝國的計劃！
“太浩瀚了！”
林寧兒美眸中，緩緩閃爍而過一抹精光。
她有些興奮，更有些激動。
先前她就聽林塵說過，這里以前什么都沒有，就只是一片礦場。
如今，各種建筑、堡壘，整齊排列。
兩側的墻壁，每一座都有著數百米高！
城墻寬厚，綿延千里。
處處都透著鐵血之氣！
這就是......大秦帝國的實力嗎？
“侯爺！”
“侯爺！”
看到林塵后，不少人皆都走上來恭敬行禮。
以前，他們稱呼林塵為林領將。
現在，則是侯爺！
林塵被冊封為定天侯的事情，如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每個人都覺得，這是他應得的榮譽！
“走吧，姐，我先帶你到住處安歇。”
林塵輕笑一聲。
“不，不去住處。”
林寧兒骨子里的冒險探索精神被激發了出來，她很是開心道，“走，我們出去看一看！聽說這元州的修煉環境，甚至比天庭都好、資源更多，是不是真的？”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林塵眨了眨眼睛，既然姐姐不愿意在破淵堡壘內待，那就正好一路趕去赤元宗。
兩人戴上了掩飾氣息的符文，一路離開了破淵堡壘。
外面，也早就不如以往那般蕭索、凄涼了。
破淵堡壘很大，將周圍好幾座城池囊括了進去。
然后，就沒有繼續擴張了。
若是戰線拉得太長，對資源、人力物力的損耗將會翻倍提升。
如今這般，足矣！
在堡壘外，也能看到來來往往的修煉者。
儼然很是熱鬧！
“這里都是我們的地盤，甚至可以說，再過一段時日，整個元州都會成為我們的地盤。”
林塵輕聲跟林寧兒講解著，“域外深淵非常龐大，一共分為三十六個州！外圍這些州修煉環境比較好，是魔人的聚集地，越是靠中間的大州，邪魔越多！”
“所以，我們這是在域外深淵的最外圍？”
林寧兒伸手從納戒中拿出地圖，仔細在上面觀察著。
元州，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州，存在感不高。
坐落在域外深淵的最外圍，一個角落里。
“正是因為如此，我們才能夠安心發展啊！”
林塵笑道，“如果我們所占據的大州太過靠近中心，用不了多久，就會被那群強大的邪魔皇所察覺，哪像是現在，我們甚至都已經在這里站穩腳跟了，他們還沒有任何反應！”
兩人一路有說有笑，趕去了赤元宗。
如果是以往，林塵在路上說不定還能碰到一些聚集的魔人。
但這次，一道魔人的影子都沒有！
估計已經被殺光了。
赤元宗。
隨著趙閥帶領眾多修煉者的集體入駐，這里相比起以往，顯得更加有活力。
生機勃勃！
眾多修煉者鎮守在門外，神情冰冷。
畢竟這元州，乃是商氏一族的地盤，多少都得注意一下。
“林大人？”
隨著林塵快步走來，那群守門的修煉者看到了他。
“快，林大人快請！”
他們連忙側身迎接林塵進入宗門。
“趙叔在嗎？”
林塵挑眉詢問。
“在，閥......宗主就在里面呢，我帶你去。”
有趙閥弟子笑呵呵道。
“姐，那你是先找個地方休息，還是？”
林塵問道。
“一起去吧，正好我也想拜會一下趙閥的閥主！”
林寧兒美眸閃爍，“這些年天河州趙閥給大夏王朝提供了不少便利，也是他帶領我們快速發展的，但我一直都沒有親自上門拜會過。”
“好，走。”
兩人進入宗門內。
一路看過來，全部都是各地修煉者。
他們早在天元界的時候，就是各大宗門的核心弟子。
如今，全部聚集在赤元宗，自然輕車熟路。
從上到下，都很清晰地知曉該如何發展宗門。
所以這幾個月來，赤元宗發展速度非常快，近乎可以說是一路飆升！
明玄宗跟紫星宗察覺到了威脅，幾次想要出手針對赤元宗，都被他們給應對了過去。
在趙山河看來，如今還不是時候！
想要覆滅明玄宗跟紫星宗，并不難。
但時刻要做好，面對商氏一族的準備！
人皇陛下還沒有前來破淵堡壘。
沒有頂尖戰力坐鎮，人族這邊根本不敢開戰。
很快，兩人來到了趙山河所在的大殿前。
這大殿足足有七八層樓高，抬頭望去，讓人感覺自我極其渺小。
趙山河早就得知了兩人前來，他在大殿中心擺上了茶杯。
從他掌心中，綻放出一股恰到好處的火焰，正在不斷灼燒著茶壺。
茶壺冒出熱氣，吱吱作響。
“來了？”
趙山河抬頭，呵呵一笑，直接拿起茶壺，沏了三杯茶。
“見過閥主！”
林寧兒走上前，很是得體的一拱手，行禮道，“這些年來，天河州跟我永夜州互通有無、來往頻繁，如果不是趙閥的幫襯，我們也不可能有這樣的發展。”
“哈哈，寧女帝！”
趙山河輕笑，“雖然我們未曾碰面，但我對你還是非常欽佩的，能夠在沒有完整規矩的封建王朝中走出一條屬于自己的路，這很難，你的大夏王朝，跟大秦帝國一脈相承，甚至有些地方做得比大秦帝國還要好，這是讓人難以想象的！”
早在來的路上，林塵就跟林寧兒說過。
大秦跟大夏，在制度上有許多相似之處。
若說大秦不好在哪兒。
就是人皇太過剛愎自用、窮兵黷武。
當年連續六次北伐，資源大量消耗，稅收加重，使得百姓叫苦不迭。
如果不是第七次北伐之前，林塵獻上安國策，恐怕這一戰將會更加艱難！
甚至，連第七次北伐都未必會有。
沒有足夠的修煉資源、即戰力，你又該如何北伐呢？
幸虧這一切結果都是好的！
百姓靠著這安國策所帶來的變化，生活好不容易輕松了些。
可在休息了沒多久的情況下，人皇又一次消耗大量修煉資源，開啟了對域外深淵的征伐。
眾多修煉者，把人皇視作英雄。
但在民間，人皇名聲并沒那么好！
以前林塵不理解。
現在明白了。
她是真沒辦法！
她帶領一批強悍的追隨者，建立大秦帝國。
身為大秦太祖、開國皇帝，她所作所為勢必會讓后世銘記。
如今大秦成立一萬余年，哪怕在這個普通百姓都有兩三百年壽元的世界里，也已經過去了足足三四十代人。
秦人皇所帶來的變化、制度，前所未有！
但，她為了不讓仙門注意到自己的發展，只能盡量變得昏庸。
昏庸？
一個頭腦清醒、滿心為天下蒼生的皇帝，會忽然昏庸？
太乙門不是傻子！
所以，秦人皇只能瘋狂鉆牛角尖。
她在大秦帝國發展到瓶頸之時，不斷開戰，把自己塑造成一個暴君的形象！
或許只有這樣，才能瞞過太乙門。
一個沒有頭腦、短視的暴君，是不會對太乙門形成威脅的。
“這一切，還是多虧了秦人皇，如果不是她......”
林寧兒輕笑，“如果不是她開拓這一切規則，又哪會有我們大夏？”
趙山河給林寧兒奉上了一杯茶。
林塵隨意一眼掃過，旋即眼眸一凝。
他發現，趙山河奉茶之時，一手在下，一手在側，雙手恭敬地端起茶杯。
輪到自己時，趙山河就隨意多了。
這一切，不像是刻意而為之。
更像是......習以為常！
林塵向來是一個喜歡鉆研細節的人，他在察覺這一切后，開始偷偷打量趙山河。
趙山河跟自己說話時，笑容淡然，很是坦蕩。
可在跟姐姐說話時，卻故意將語調壓低，有些......恭敬的意味？
‘怎么會這樣？’
林塵眉頭緊鎖，事實上，他的確有些不解。
趙山河是什么身份？
趙閥閥主！
四大天王之一！
除非面對人皇，否則他對誰，都不該是這樣！
姐姐不過只是大夏王朝的女帝，論起身份地位，跟趙山河差遠了。
這個困惑，縈繞在林塵心頭。
“我知曉你們要來，先前特意讓人去收拾了一座山頭，林姑娘去看一下是否習慣。”
趙山河微微笑著，聲音很客氣。
一位女弟子走來，面帶微笑，“林姑娘，請！”
林寧兒起身，她明白對方這是有話要對林塵說。
她對此也不在意，“小塵，那我先去休息了。”
“好。”
林塵起身相送。
等他回來時，發現趙山河已經重新為自己添滿了茶。
“來，喝茶。”
只有兩人獨處時，趙山河顯然更加自在了不少。
他一伸手，示意林塵品嘗。
連他自己，或許都沒有察覺。
這一切，都是由內而外主動散發出來的！
“趙叔。”
林塵猶豫了一下，他想要詢問的東西太多，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從何處問起。
“說吧，我知道你有很多困惑。”
趙山河抿了一口茶，笑呵呵道。
“那個，趙叔，聽說你認識我爹，而且跟他還交過手。”
林塵抬起頭來，眸光平靜，“既然我是你故人之后，為何當初我剛趕去趙閥之時，你沒有認我？”
他聽說趙山河跟林淵因為切磋而相識，互相間關系不錯。
“那還不是時候。”
趙山河嘆息，“但，我仍然還是用心在對待你的，你應當能感受的出來！第一次你去往趙閥，我們就坐在一起聊了很久......”
“對，那時候我還以為，你看重的是我的天賦和才華。”
林塵開了一句玩笑，“沒想到，你只是出于故人之子的身份，才多加照顧了我一下。”
“錯，的確是因為你的天賦，讓我震驚了。”
趙山河眼眸閃爍，“當時你展露出了三頭幻獸，乃是三生馭獸師，而且全面壓過了我那三只幻獸，你說，我能不注意到你嗎？”
“至于后來你所提出的安國策，嘖，更是讓我驚為天人！”
趙山河一拍手，“大家都猜測，說安國策是不是我做出來，故意把功勞安置在你身上，重點來扶植你的，但我對外直接否認。”
“趙叔是想要讓我......愈發綻放光芒？”
林塵雙眼對上趙山河，他腦海中，逐漸浮現起當時跟戰龍侯石炎聊天的場景——
“我是暗影里的龍，你是明面上的龍！”
那一句話，如雷貫耳。
讓林塵記到如今。
“對，我想讓你在朝堂之上有所作為，光芒萬丈。”
趙山河對此，并不否認，“這是我跟......你爺爺，共同商議出來的一條路，我們都希望你能踏上這條路！”
“做......那明面上的龍嗎？”
林塵直截了當的反問。
此話一出，趙山河有些錯愕。
他眸光閃爍了幾下，似乎在思考回應的話。
“趙叔，咱們都是聰明人，這些事情我既然當著你的面說了出來，就代表我已經知悉了一些，你沒必要瞞著我。”
林塵認真道，“我很好奇，也很想知道，這一切背后的邏輯是什么，是想讓我將來足夠優秀，被太乙門選中做弟子嗎？”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瞞你了。”
趙山河逐漸轉換過了情緒，他輕笑，“我先前少說了一個人，這是我、你爺爺，和人皇陛下三個人，為你所選擇的一條路！”
林塵點頭，他早已經猜到了。
自己是被人皇陛下所選中的那位天驕！
“大秦帝國能夠發展到今日，你爺爺占據四成功勞，陛下占據六成。”
“起初那一萬年，一切都還好，太乙門需要大秦帝國變得強大，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安心的抽取氣運，可又不希望大秦帝國太過強大，因為那樣將無法掌控！”
“就在幾百年前，人皇陛下達到了九次生死，這已經是太乙門所能接受的極限了，但陛下卻意識到了這個世界的瓶頸，她開始想方設法變得更強！”
“于是，她不知從何處弄來了一套劍法，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