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姐臉上仍然保持著謙卑、討好的笑容，但她沒有撒手。
目光，則是有意無意的掃向坐在角落里的林塵。
至于程巖，拽了兩下沒拽過來，氣氛開始變得有些微妙。
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他手就那般伸著，顯得非常尷尬。
林塵抬頭掃了顏姐一眼，神色很是平靜。
顏姐面對林塵，做出了一個‘討好’的表情。
林塵頓時會意，她之所以前來地字號包廂送月凝露、道賀，并不是看在程巖的面子。
換句話說，他一個程氏商鋪的少東家，還沒有這個資格。
想來，她應當是從守衛那里知道了自己身具令牌的事情。
她頓時意識到，自己是楚大少爺的朋友！
而且，關系匪淺！
若是尋常關系，楚昊肯定不可能把象征自己身份的令牌交給他。
所以，顏姐才會過來送上一壺月凝露，想要討好一番林塵。
“我知道了，放下吧。”
林塵點頭示意。
程巖原本有些尷尬，忽然聽到林塵開口說話，頓時一腔怒火有了發泄之地。
他轉身怒罵，“你知道，你知道個毛？顏姐是什么身份你懂嗎，你敢以這樣的語氣跟她說話！人家顏姐是看在我爹的面子上，才送來月凝露的，這是我們的榮幸！”
顏姐俏臉不由得一窒，真是個狠人。
就連林塵也神情一愕，程巖這也太客氣了。
現場……認爹嗎？
一個“哎”字，差點說出口。
想了想，還是算了。
我可沒有這么不成器的兒子！
然而，顏姐卻很聽話地放下了手中的月凝露。
她對著林塵露出一抹歉意的笑容，主動退出了包廂。
場內，再一次安靜下來。
哪怕是不遠處的柳嬌嬌，也不由得露出一抹驚詫。
“看到沒有，連顏姐這種級別的人物，都來道賀了，程少真是有面子。”
李錚反應很快，連忙一通馬屁，想要轉移話題。
程巖也收起尷尬之色，擺了擺手，“我哪有那么大面子，讓顏姐親自來道賀，事實上，她是看在我爹的面子上才來的！”
“噗。”
林塵剛喝了一口茶，聞言直接噴了出來。
“林塵，你是不是故意找茬？”
程巖勃然大怒，眼神中閃過一抹兇狠之色。
“程少，跟他有什么好計較的？”
李錚不屑一笑，“這可是顏姐親自送來的月凝露，咱們喝咱們的，反正這種土包子一輩子都品嘗不到。”
“哼。”
程巖這才收斂起神色。
他將月凝露端起，倒了一杯。
頓時，濃郁果香氣息一下散發出來，蔓延在了整個包廂內。
“嘶，果然香氣沁人心扉。”
程巖有些興奮，他一連倒了幾杯，隨后拿起一杯遞給柳嬌嬌，“嬌嬌，你也來嘗嘗，這可是月凝露，絕對的好東西，喝下一杯，渾身靈氣都在沸騰，有益于修煉！”
“我……我有些醉了，就不喝了。”
柳嬌嬌雖然有些向往，可最終還是擺手拒絕。
她先前喝了不少酒，臉頰通紅，已經有了幾分醉意了。
這月凝露雖然帶有濃郁果香，但絕對是烈酒！
再喝一杯，她害怕自己會醉倒過去。
“這可是月凝露啊，難得一見的好酒，錯過這一次機會，誰知道下次是什么時候，來，嘗一嘗！”
程巖看柳嬌嬌有些醉態，眼底快速閃過一抹精芒。
一旁，李錚等人也開口勸說，“沒關系啊，只是一杯酒而已。”
“對，一杯又不多，算不得什么。”
“喝嘛，有些人一輩子都嘗不到呢！”
一些女子，也幫程巖說話。
言語中，不乏對林塵的鄙夷。
就他這土包子身份、沒見識的樣子，這輩子，怕是連一滴都喝不到！
這，便是身份的差距。
看到這一幕，坐在一旁的林塵，微微皺眉。
他們明顯就是在勸酒，其目的不言而喻。
關鍵，柳嬌嬌自己也拎不清，自己分明都不能再喝了，還要繼續猶豫。
這不是給人機會嗎？
“嬌嬌，別猶豫了，我們這么多人呢，就算你真喝醉了，我們也會平安送你回家的！”
程巖露出微笑，仍然保持著風度。
他雖然很想將柳嬌嬌灌醉，但有些事情終究不能太急，要循序漸進。
在一眾人的勸說下，加上柳嬌嬌本就有幾分醉意，她居然有些被說動了。
“時候不早了，我帶你回去。”
就在這時，林塵冷淡的聲音響起。
瞬間，將氣氛打破。
“轟！”
程巖只感覺一股怒火轟然間沖上腦門，那種按捺不住的憤怒，瘋狂迸發出來，就像是一座火山，無法遏制，噴薄而出。
從他眼神中，更是閃過一抹猙獰殺意。
這小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我的底線！
找死啊！
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小子，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
程巖一拍桌子，豁然站起身，“嬌嬌都說了讓你別管她，你還恬不知恥的插話，也不睜大眼睛看看，這里有沒有你說話的份，你算個什么東西？”
若不是因為這里是關月樓，本少爺早就動手了！
不廢你一條胳膊都不罷休！
林塵一抬眼，目光平靜地落在程巖身上。
動手？
他還真不怕！
就程巖這點能耐，怕是還不夠自己打的！
既然你想動手，那便……陪你玩玩！
正當林塵想要起身之時，包廂外，忽然傳來一聲尖叫。
這聲音很熟悉，正是先前陪在李錚身旁的女子。
她才剛出去沒多久。
難道，發生了什么意外？
“是張寧？”
“李錚，出去看看。”
程巖狠狠瞪了林塵一眼，旋即收回目光。
李錚點頭，連忙推開包廂門走了出去。
只見外面走廊上，張寧正一臉驚恐地縮在墻角。
她瞳孔中盡是恐懼，“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快讓開！”
在張寧面前，站著一位面龐陰柔、邪異的青年。
只見他輕佻一笑，逐步逼近，“本少爺看上你，是你的福分，不要不知好歹，若敢不從的話，本少爺一句話，便能讓你家族灰飛煙滅！”
“敢碰我的女人，找死！”
李錚看到這一幕，怒不可遏。
話音未落，他已然是凝聚靈氣，朝那青年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