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解釋，我很滿意。”
顧判輕輕呼出一口濁氣，臉上露出莫名的笑容，“那么，我也終于可以安心砍死你了。”
少女紅葉并沒有做出任何防御的姿態，反而是緩緩笑著搖了搖頭，“以閣下如今所擁有的生命高度，以及因此而帶來的強大實力，確實有將我殺死的可能，但是，你難道就不想脫離成住壞空的母河輪回，穿過虛無通道抵達傳說中的永恒彼岸嗎？”
“還有，你曾經的親人朋友，以及收攏的那些屬下，難道都不打算要了么？”
“你有什么話，大可以明說。”顧判停下向前的腳步，剛剛揚起的雙刃大斧，也悄無聲息再度隱入到了虛空之中。
“閣下是我無數歲月以來所見過的最高層級生命體，最有可能會完成穿越虛無通道的生靈，也是我等待了不知道多少時光的最好機會。”
“當然，如果閣下也對虛無通道盡頭的永恒彼岸感興趣的話，那么我就將會是一位非常合格的向導，至少在剛剛進入虛無通道的那一段危險過程中，能夠給閣下提供最為有效的穿越手段，不需要耗費太大代價便能規避掉絕大部分的危險。”
說到此處，少女紅葉收斂笑容，低低嘆了口氣，“最后，如果連你都無法承受虛無通道內虛無之力對于生命能量的吞噬，那么在可以預見的未來，怕是將會再也沒有任何一個生靈能夠給人帶來抵達永恒彼岸的希望。”
“虛無通道……”顧判沉默思索片刻，“我是有進去的打算，前段時間也一直在為進入做著準備，但離準備完好，似乎還有著相當大的距離。”
少女紅葉緩緩說道，“閣下所說的準備完好，到底還需要準備些什么，要知道母河內的宇宙時空變化已經越來越無常了，我們這樣的長生種，真的最好要早做打算才是正理。”
顧判露出些許溫和的笑容，“我現在的問題非常好解決，尤其是放在監察者一族先知大人這里，或許就只是一句話的事情。”
“什么問題？”
“我現在還有點兒餓，只要能讓我真正吃飽了，我們下一秒就進入虛無通道探險都不是問題。”
“竟然，只是有點兒餓嗎？”
少女紅葉眼中波光閃爍，沉默無言許久后忽然輕輕一揮手，剎那間劃破面前的虛空，露出內里一片璀璨的星空。
不，不對。
這并不是真正的星空。
顧判側耳傾聽，還依稀感知到了若有似無的水波流淌的聲音。
他不由得開口問道，“通過這道縫隙，里面就是無盡母河的一段空間？”
紅葉微微頜首，“你說的不錯，這里面確實是母河的一段支流，不過卻是生命氣息最為豐富的支流之一，后面雖然這一段流域的宇宙時空全部步入到了終末寂滅，但在吾等監察者一族的努力下，還是將大部分的生命神魂以災變之靈的形態保存了下來，并且就封存在這些已經寂滅的宇宙時空內部，如果你感覺到饑餓的話，可以進到這段支流內尋找自己喜歡的食物。”
咕冬！
少女身體一震，片刻后才反應過來，剛剛猶如悶雷的聲音，竟然是對面的男子在吞咽口水。
“看起來就很美味的樣子，種類豐富，數量又多，應該可以極大緩解我對于食物供給不充足帶來的無盡焦慮。”
卡察！
緊接著，那道被她打開的縫隙瞬間被撕裂擴大十倍。
顧判收回伸出的雙手，有些艱難地探頭朝著里面看去。
就像是一個饑腸轆轆的食客，在目光灼熱盯著罐子里的食物。
一道寒光劃破虛空。
少女紅葉面前已經不見了他的身影。
她微微一笑，緩緩向前踏出一步。
纖細窈窕的嬌軀已然出現在了那一段緩緩流淌的母河支流內部。
撲面而來的是如同刀割的鋒銳氣息。
這種氣息將至少超過十個寂滅宇宙時空籠罩在內，其力量層次之高，讓相隔甚遠的監察者先知都下意識地向后退出一步，不由自主擺出了防御的姿態。
她瞇起眼睛，仔細觀察。
便看到在那團鋒銳光芒的最深處，一道身影正在其中歡快暢游，大口吞噬。
無端給她帶來一種如魚得水的莫名古怪感覺。
在毫無保留的全力催動下，顧判所獲取到的雙值加成，正在以火箭般的速度瘋狂向上飆升。
而與之相對應的，則是活血養生七星拳的再次爆炸式破境增長。
開始嘗試著打破那道橫亙在上方的堅固屏障，向著十位數的十億星迅速靠攏。
嘗到甜頭的他，毫不猶豫擴大了自己對于更多寂滅宇宙時空災變之靈的切割吞噬進度。
有著最終形態打野刀的顧判，完全可以無視一切各種形式的力量體系，將包括母河之力在內的所有東西全部一斧兩斷，然后再將其中蘊含的生命氣息掠奪過來，化作雙值加成融入己身。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飛快擴大著斧影寒光的籠罩范圍，納入自身切割籠罩范圍的宇宙時空也越來越多，區域越來越廣。
雙值加成和七星拳的提升愈發向著深不可測的狀態進發。
到了后來，這一段母河支流甚至幾乎被完全籠罩在內。
在斧影寒光的深處，隱約可見一尊愈發膨脹壯大的恐怖身影，正在可能存在、也可能并不存在的母河之水中起起伏伏，隨波逐流。
在更遠一些的地方，監察者先知目瞪口呆看著整個事態的發展。
到了現在這個情況，她已經不知道自己之前所做的決定，到底是正確還是錯誤。
她唯一能夠明確的便是，自己已然不是那個恐怖生命體的對手。
一開始剛剛現身時所隱藏的殺招，監察者一族在無數歲月中凝練的最終底牌，也是她在面對他時最大的底氣所在，現在也似乎變成了一個脆弱的笑話。
在母河之內，怎么可能會出現這樣恐怖的怪胎！？
以他此時的生命強度，就算是硬生生直接闖進虛無通道入口內最危險的那幾個區域，怕也不會造成什么致命的傷害，就更不要說其他那些小小不然的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