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木神樹,掌控著先天木系大道的上古神明!”
“果然,我的猜測沒有錯,靈木尊者就是先天神明建木神樹的嫡血后裔!”
“實力層次堪比太陰月神真靈化身,不,在某種程度上,只要不計代價全力爆發,靈木尊者所能爆發出來的實力還要比月神化身更加強大。”
“因為血脈傳承的緣故,他所能承載的神祗本源力量要超出月神化身更多!”
在畢瓊驚嘆感慨的眼神中,扎根于冰層的碧綠神樹越長越高,短短剎那時間內便有沖破黑暗虛空桎梏,獨立于此方天地之外,自成一界的氣勢。
咔嚓!
但就在下一刻,一道神光自虛空之中閃現,硬生生將托天蓋地的大樹從中截為兩斷!
雙目緊閉的靈木尊者猛地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的氣息肉眼可見地衰弱下去,剎那間便已經來到了生死一線的邊緣。
“建木神樹,被斬斷了!?”
“剛剛降臨世間,屬于先天神明的力量,竟然就這樣被截斷了!?”
“剛剛激發出上古先天神明力量傳承的靈木,就這樣毫無征兆斷絕了所有生機,一步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畢瓊嘴巴張到最大,面色蒼白如紙,似乎想說些什么,卻是連一個字都無法吐出口來。
無盡深空之中,那棵自稱一界的碧綠神樹同樣被一斬兩斷。
神光自穿透古樹后終于顯露出了它的形狀,那是一柄通體森寒,沒有任何修飾的雙刃大斧,它在虛空之中稍一停滯,便倏然變淡下去,似乎下一刻就要消失在原地。
但就在此時,巨大的威壓再度降臨,直指已經變得幾近透明的雙刃大斧!
空無一物的虛空突然間破開一個大洞,一只大如山岳的金色巨掌從洞中露出頭來,朝著斧面當頭抓來。
斧影森森,光芒大作,本已經趨近于透明的雙刃大斧瞬息之間凝實無比,猶如矯健飛舞的神龍一般直沖而上,龍頭昂起,與那尊龐然巨掌猛然間撞到一處。
震動天地的巨響從斧掌相交的位置開始傳出。
轟然間金色巨掌碎裂,黑暗深空之內驟然爆發出萬丈金光,朝著四面八方散逸流逝。
而雙刃戰斧也不復之前睥睨萬物的氣勢,微微輕顫幾下后旋即隱入虛空不見蹤影。
就在同一時間,黑白相間的光芒顯化出一尊古鐘形狀,與浩浩蕩蕩席卷而至的灰敗長河正面對撞,在最后一刻阻擋住了黃泉弱水將顧判籠罩入內的企圖。
白衣白裙的少女輕嘆一聲。
輪回劍再次出鞘。
化作一道流光直入黃泉之內,剎那間不知刺破了多少浪花,又將多少真靈神魂斬滅虛無。
大日真君又是一掌擊出,卻在輪回劍的滔天劍意之下倒卷而回,拍在將已成兩段的參天古木之上,將其點燃成為了一支熊熊燃燒的恢弘火炬。
雙刃大斧再次出現在顧判掌心,而幾乎就在同一時間,黑暗深空中迎來了第三次劇烈的變化。
變化的源頭來自于深空盡頭的那道虛幻身影。
在幾方力量亂戰一團之時,牠悄無聲息再次開始身形變淡,幾乎就要徹底脫離此方空間。
但只是稍有動作,黑暗深空中爆發的戰斗便陡然間幾乎停息下來。
大日真君、黃泉之主、太陰元君,乃至于業羅初圣,都再一次將力量投注到那道虛幻身影所在的位置,硬生生將牠將要離開的趨勢給拉了回來。
不過,幾乎停息下來也就意味著并沒有完全停息。
因為還有一個人渾然不顧混沌神魔到底是不是要逃離此處。
或者說他根本就不在乎對方到底能不能被留下來。
他在乎的是莫名被攻擊之后,到底要怎么才算是給自己找回場子。
所以當其他人停止戰斗后,顧判仍然沒有任何善罷甘休的意思。
掄起斧頭便朝著那輪金色大日砍伐下去。
唰……
一只僅有巴掌大小,渾身金燦燦的三足金烏自大日宮殿內飛出,來到了顧判的面前。
一剎那之間,不知道什么py交易在黑山老妖和大日真君之間達成。
隨后他便揮手收了袖珍版的三足金烏,棄了近在咫尺的大日宮殿而不顧,轉身便朝著另一個方向上浩浩蕩蕩的灰敗長河殺去。
黃泉之水大浪滔天。
卻并不是要正面迎擊將要落下的那柄斧頭。
而是從浪花朵朵中飛出一朵別樣不同的白色小花。
和袖珍三足金烏一模一樣的套路,無聲無息飄落在了他的面前。
極短的真靈神魂交流后,又是一次py交易圓滿達成。
顧判收了那朵珍貴的彼岸花,頓時喜笑顏開,緊接著卻又變了臉,緩緩轉身看向了最遠處白衣白裙的那道身影。
白衣少女并沒有做什么動作,也沒有開口說話。
卻有一柄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長劍悄然出現在了顧判的手邊。
他只需輕輕一握,便拿到了篆刻著輪回二字的三尺青鋒。
顧判閉上眼睛,感受著劍柄上面依稀留存的余溫,心神在這一刻倏然飛向了不知道多遠的遠方。
這把輪回劍,就是一柄再普通不過的鐵劍。
不僅比不上修行者用各種天材地寶打造的飛劍,甚至連凡間習武人士所認為的神兵利器都有所不如。
或許隨便在哪個村鎮找一個鐵匠,都能打造出一模一樣的仿品出來。
但顧判手握輪回,卻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輕視之意。
比得到三足金烏和彼岸花時候還要珍重許多。
畢竟對他來說,劍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這把鐵劍中蘊含的輪回劍意。
能夠讓他沉下心來仔細研究揣摩的輪回劍意。
絕對要比任何一柄神兵利器都要來得珍貴。
太陰元君的幽幽嘆息聲自心底響起。
“實在是讓吾難以想象,堂堂大日真君、黃泉之主、業羅初圣,縱橫無盡虛空不知多少歲月的大能人物,竟然會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集體向一位后輩修士繳納過路費,真的是匪夷所思,稀奇古怪。”
“是嗎,我倒是覺得沒有什么可奇怪的。”
顧判緩緩睜開眼睛,摩挲著輪回鐵劍的紋路道,“有一說一,不管是從底蘊上面,還是真實實力上面,他們確實比我厲害,真要是面對面碰上一碰的話,我能從他們手中逃掉就已經很不容易。”
“但是,情勢不同,結果便不同,因此不能一概而論,畢竟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這幾位看樣子是想要循著那道虛幻身影去到什么地方,得到他們想要的什么東西,如果不把我這個變量提前處置好的話,你說他們能不能在那位離開之時安安穩穩地跟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