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滁奄啊。”兩只眼睛眨動,發出渾厚的聲音。
“銅戍大人,我有要事求見王主。”滁奄嘴唇翕動,束音成線。
“王主正在閉關,沒什么特別緊急的事項,還是等每季一次的集會為好。”
滁奄微微皺眉,“是關于洛北城甄夫人的事情。”
“甄夫人……吾想起來了,洛北城主的遺孀啊,她怎么了?”
銅戍語氣嚴肅起來,作為千山君最親信的守護者,它自然知道這個名字的重要性。
滁奄沉聲道:“洛北城被洗劫,城內幾大修行家族族長盡皆身隕,洛北纓和甄夫人下落不明,疑似被名為黑山院長的兇手擄走。”
“除此之外,據說霜雪殿主女兒月寒雨的失蹤,也和這位黑山院長有著很大關系。”
銅戍沉默許久,大門上的眼睛緩緩閉上,“你在這里等候,我這就去向王主稟報。”
一刻鐘后,厚重金屬大門在轟然打開,滁奄順著水流飛快潛入,一路來到千山君閉關的密室前。
“滁奄參見王主。”
密室內傳出一道重重疊疊的詭異回聲:“說吧。”
滁奄抬起頭,迅速將收集匯總的情報講述一遍。
重點則放在新近出現的黑山院長身上。
千山君細細思索著一系列的事件,內里有一條主線,將所有一切牽連起來,而這根線的源頭,指向的正是名為黑山院長的修士。
許久后,滁奄沉聲道:“廣寒宮巡察殿也在暗中追查黑山院長的下落,只是一直沒有太大的收獲。”
“巡察殿啊……”
千山君咳嗽幾聲,嘆息道:
“這是廣寒月宮最忠心的獵狗,而不是某一個廣寒修士的狗。”
“既然黑山院長殺了那么多的冰原修士,已經觸碰到了巡查司的紅線,他們追蹤起來絕對不遺余力。”
一口氣說了這么多,千山君似是牽引到了內里傷勢,劇烈咳嗽起來。
“王主,該用藥了。”
銅戍悄無聲息出現在密室門前。
這是一個身高超過三米的壯漢,古銅色的皮膚繃緊沒有一絲皺褶,里面蘊藏著爆炸性的力量。
他手上拿著一只木盒,里面整整齊齊擺放著數十枚顏色各異的丹丸。
唰……
木盒憑空消失。
片刻后,千山君再次開口,聲音平靜了許多。
“銅戍,你出去走一趟。”
銅戍單膝跪地,沉聲道:“王上這里的防衛……”
“沒有關系,吾雖然傷勢未愈,也不是什么阿貓阿狗能來欺負的。”
“屬下遵命。”
千山君服藥之后,氣色明顯好轉很多。
他緩緩平復著呼吸,調用靈元催動藥力游遍全身各個部位。
“甄虞很重要,務必把她找到……如果事有不諧,底線是把她和洛北纓的尸體給我帶回來。”
銅戍以頭觸地,“屬下必將不負王上重托。”
“去吧,盡快完成任務回來。”千山君微笑著拍了拍銅戍的肩膀,“讓滁奄進來見我。”
“計劃最近推進得怎么樣了?”千山君把玩著手上的兩枚玉球,語氣平靜淡然。
滁奄思索片刻,將近況詳細匯報了一遍。
千山君聽得很仔細,不時還會打斷滁奄,就某個他感興趣的細節反復追問數次,直到得到令他滿意的程度才算罷休。
讓滁奄有些疑惑的是,千山君似乎并不太在意屬于他們的勢力擴張到了哪個層次,反而對其中某些無關緊要的細節更感興趣一些。
直到他離開,也沒能搞清楚千山君到底想要哪個方面的情報。
對于一個高級別的耳目來說,這讓滁奄感到有些苦惱。
行走在崎嶇不平的山間小道上,甄虞的心情有些復雜。
自從數日前洛北城幾大勢力被抄家后,她和洛北纓便被擄走,強迫加入到一路向北而行的隊伍之中。
更讓甄虞難以接受的是,她還不得不背著宿醉未醒的比卡丘。
雖然身為修士力量遠超凡人,還有各種手段減輕重量,但比卡丘這貨并不是一般動物。
看著圓滾滾也沒多大的比卡丘重量驚人,就連甄虞都倍感吃力,再加上顧判只選人跡罕至的荒野路線,讓她真的是吃盡了苦頭。
顧判一點兒都沒有憐香惜玉的自覺,自己在前面走得飛快,根本不管后面到底能不能跟上。
不過一旦甄虞的速度慢下來,等待她的就會是毫不留情的一朵熾白火焰。
第一次受到懲罰時,甄虞足足跪在地上哀嚎了一刻鐘,痛苦不堪。
第二次被黑炎灼燒,她同樣跪在地上哀嚎,但時間上卻比第一次減少了十個呼吸。
顧判一開始并沒有在意,每每認為身后的女人有所懈怠時就是一朵三昧真火送上。
但當第三次之后,他忽然發現了一個令他驚訝的事實。
黑炎對甄虞所造成的傷害正在逐步降低,而且呈現出階梯式遞減的態勢。
原本顧判只是將甄虞母女當成隨便捉來的俘虜,但這一發現讓他興致大增,重點已經轉變到了另外一個方向。
要知道就算是魔山、夜叉等達到了通玄層次之上的家伙,在三昧真火的侵蝕下都被深入侵蝕,難以抗衡。
甄虞本身只是個連元神都未修成的金丹境界修士,竟然能夠適應甚至吸收三昧真火,這里面絕對有他未曾發現的有趣秘密。
自此之后,顧判開始刻意加大使用熾白火焰灼燒的頻率與程度,觀察甄虞的反應,收集各種數據。
不久后,一個事實終于被確定,那就是甄虞的確擁有針對三昧真火的抗性。
而且這種抗性并不是天然的,而是在她第一次被熾白火焰侵襲后突然產生。
毫不猶豫的,顧判開始了一項新的實驗。
將一滴金色的血液滴入到甄虞的口中。
他很想知道,這位美麗妖嬈到了極點的女人會發生怎樣的變化。
“你剛才給我喝的是什么東西!?”
甄虞面色潮紅,語氣顫抖,雙腿不自然地夾緊又松開,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某些特別的方面去。
“竟然沒有外顯的表現,你很讓我驚訝。”
顧判端坐在一塊方方正正的黑石上,抬頭看向甄虞。
從他的角度,可以清楚看到正雙修長白皙的大腿,以及裙下若隱若現的風光。
但事實上,不論是顧判還是甄虞本人都非常嚴肅,完全沒有任何和旖旎相關的念頭。
這是一次極其嚴肅的實驗,不管是作為研究人員,還是實驗對象,都在用科學嚴謹的態度來面對所有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