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中,渝宛呻吟著睜開眼睛,第一眼就看到坐在身邊的貓臉怪人。
戴著貓臉面具的男人正伸出一只手,食指抵在她的眉心,她那里在停車場沾染上了一朵冰晶,從而變得無比冰涼的位置。
她嚇得就要尖叫,被塞住的嘴只能發出嗚嗚的細碎聲音。
“不要吵了,你老實配合的話,不會受到任何傷害,很快就能回到家里。”
低沉沙啞的男子聲音從貓臉面具后響起,他拿出一瓶水來,“想喝嗎?想就點點頭。”
渝宛淚流滿面,拼命點頭。
以前老爸總是在她耳邊嘮叨外面很危險,一定要小心,最好別出去等等,耳朵上的繭子聽了一層厚。
她從大學畢業出來也沒有遇到什么危險,所以逆反心理也越來越強,總想著偷偷一個人去闖蕩一番。
現在她信了,不過好像已經晚了。
跟了她父親十幾年的保鏢慘死在她面前,這樣恐怖的景象,一直都在眼前回蕩,仿佛永遠無法忘記。
塞在嘴里的布團被拿掉了,渝宛下意識地就要尖叫。
一記響亮的耳光讓她頓時陷入呆滯。
“你剛才似乎并沒有認真聽我說話,現在我說你聽……”
低沉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她這一次被揪住頭發拽著坐了起來。
“女人在有些時候的確是難以溝通交流……古人云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他看著溫順如同貓咪的渝宛,把水遞了過去。
她小口喝了一些,歸還水瓶時還很溫柔地說了聲謝謝。
他收斂心思,伸手去接水瓶,指尖不小心觸碰到渝宛的手指,猛地一個激靈。
冰冷徹骨的感覺從灰色鱗片傳來,他拿著瓶子縮回手,面具下的眼睛瞇起,上上下下仔細打量著這個低眉順眼的女人。
片刻后,他試探著伸出右手,輕觸在她的眉心。
渝宛閉上眼睛,整個身體不住顫抖,臉上表情看起來就如同被主人摸頭的貓咪。
“有意思……”
他仔細觀察她的反應,第一次發現,他竟然把一個活生生的普通人,用近乎開玩笑的方法給變成了那種神神叨叨的家伙。
一縷白色霧氣自渝宛七竅中溢出,逐漸蔓延覆蓋住臉龐,顏色慢慢變深。
神秘氣息繼續從手指灰色鱗片慢慢灌注到渝宛體內,指尖的觸感由依舊很冷,但距離剛才的冰冷徹骨已經有了很大區別。
她忽然睜開滿是灰色霧氣的眼睛,沖著他發出一聲憤怒的低吼。
剛剛張口露出獠牙的渝宛瞬間被擊飛出去,撞在墻上又砸落下來,狠狠摔在地上。
他過去拎住她的頭發,將她再次拖回到床上,盯著她的眼睛很認真地道,“你是不是又忘記了我剛才說過的話?”
“沒……沒有。”
圍繞在渝宛體外的灰色氣息變得愈發濃厚,但她的眼睛已經恢復了清明,身體也完全放松下來,臉上表情愈發恭敬順從,“您的話,我一直謹記在心,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忤逆。”
他面具后的表情有些驚訝,詫異于渝宛轉變得如此之迅速,剛才看她還像是在看最恐怖的惡魔,怎么現在突然就有一種全身心順從的古怪感覺?
他不由得想起看書時某個國外研究團隊做的一個實驗。
他們認為,人是意識的產物,欲望推動著意識來尋找滿足。
如果你想讓一個人絕對的順從你。
首先你要為對方制造恐懼,當一個人恐懼到連尊嚴都不要的時候,奉獻給你的就是死心塌地的忠誠。
在人被洗腦前,這種忠誠絕對來源于絕對的恐懼。恐懼之后就是順從,順從是大暴力結合小恩惠才出現的。
也就是,狠狠的收拾你,給你施加暴力,然后對你稍微寬容點,給你些小恩惠,你就慢慢會變得完全的順從。
“如果是她把對離昴的恐懼盡數轉嫁到了我的身上,這可真是個很讓人無語的誤會……不過要是真的這樣的話,對后面事情還有不小的幫助。”
心中轉過數個念頭,他就像是撫弄寵物般拍拍渝宛的頭頂,“我已經和你父親聯系過了,只要他把藥材準備好,你就可以回家了。”
“大人……不需要我了么?”渝宛瞪大的眼睛里已經滿是水汽。
“這種變化,不是單純的恐懼服從能概括的,也許要和神秘氣息對她的改造有些關系。”
此時此刻,他忽然想到另外一個導致渝宛變化的可能性,再聯系到那些神神叨叨家伙擁有的神神叨叨手段,不由得也有些好奇起來。
“你掌握了什么能力?”他凝視著渝宛眸子深處那一抹游動的銀色氣息。
“回稟大人,我……我也不清楚,只是覺得身體里面似乎多出一道涌動的能量,但是卻不知道該如何運用。”
“這是通往冰雪王座的道路,你可以嘗試用它來打開那扇關閉的大門。”
他觀察許久,越發覺得她的那些銀色和離昴的冰雪很像,但為什么偏偏是這條道路?
“來,集中精神,把瓶子里的水凍成冰,我們接下來吃冰塊。”
渝宛深吸口氣,醞釀許久后慢慢伸出手,捏住了金屬水瓶。
咔嚓!
咔嚓咔嚓!
他眼神一凝,暗道果然如此,她擁有了和離昴相似的能力。
但神秘氣息近期的壯大,吸收的可不止是離昴那古怪的力量,還包括米麗、龍馬等人,渝宛被神秘氣息改變后為什么單單只取離昴的力量體系?
難道是因為她對這種力量印象最深,所以自然而然做出了選擇?
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問題,為什么渝宛能開啟這種神秘的力量,而他卻無法開啟,只能辛辛苦苦打熬身體,日夜練拳?
只是稍一思索,他便先把這個問題放到一邊,只是確定了他兩個月前就已經開始思考探索的結論,在這個世界上,確實存在各種各樣的能力者,而且數量還不算太少。
所以說草灰蛇線事必有因,以前在網絡上看到的那些被他嗤之以鼻的東西,應該很有可能都是真的,不過被東陸當局盡力掩蓋了下來而已。
折騰了整整一夜,天色已然開始發亮,他沒有再給渝業成打電話,而是直接放了渝宛離開。
她只需要回去在家里展示一下冰雪霜凍的能力,藥商會長就已經別無選擇,只能超質超量為他供應各種藥材,并盡量結成同盟,以應對所謂傳說之塔的壓力。
至于和這種組織結仇的事情,他并沒有太過擔心,無非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而已。
那些能力者他也殺了不少,真正對他產生威脅的無非是區區龍馬一人而已。
這就是從戰略上藐視敵人。
從戰術上重視敵人需要做的就是最快速度拿到藥材,開啟老山架的深入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