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月光下,院門被輕輕推開一道縫隙,一道瘦削的身影順勢鉆了進來。
“許先生,我奉大哥之命過來找你,這是大哥留給你的訊息。”
進來的是當初陪他一起去見探員的年輕人,騰鏈的心腹,看上去身上風塵仆仆,滿臉倦色。
“滕館主的人呢?”他微微皺眉。
“大哥說最近一段時間回不來,也不能再聯系你……不過請許先生放心,大哥說只要他還沒出事,你這邊就很安全。”
年輕人的表情中似乎隱藏著很深的憂慮,和上次接受探員問詢時從容自若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打火機燃起一朵火苗,把信紙連同信封一起燒掉。
他小心把一片存儲卡放進內兜,頭也不回轉身離開。
來到祖父的老屋,他先是按照滕鏈的吩咐斷開網絡,然后才把存儲卡插進接口,連續三次分別輸入不同的密碼后,終于看到卡里存儲的信息。
“原來是老山架后續的練法,以及全部的打法。”
他從頭到尾瀏覽著所有圖片,仔細閱讀注釋文字,許久后長長呼出一口濁氣。
得到全部老山架修習法門,他并沒有太多激動欣喜,反而有些煩躁和抑郁的情緒滋生出來。
祿岳老師和兩位師兄到底遭遇到了什么,他一無所知,或許危險已經臨近,編織成大網籠罩過來,而他卻還沒有有效對抗的手段。
沉默思索許久后,他自以為大致理清了脈絡。
搬山門在不知道多少年前被入侵,神秘強大的敵人直接導致搬山滅門,那些修習老山架不知道多少年的前輩全部罹難,只剩下少數人逃得性命,隱居在各地茍延殘喘。
“所以,一定要隱藏好,那么多功力精深的老前輩都不是對手,我就更要小心謹慎。”
關掉老山架打法圖解,他又注意到騰鏈留下來的一段文字,讓他努力修習,把搬山門的傳承保存下來,院子地下倉庫的材料至少足夠他修行數年所需,務要小心謹慎……
“或許祿岳老師和騰師兄早早就預料到了這種情況,所以才提前很久就做好了準備,還給我留下了足夠幾年用量的各種藥劑草藥。”
“等等,信上說的是數年的用量?”
他心中一動,馬上回過頭去再仔細看了一遍,確定是數年無誤。
“唉,騰師兄計算得實在是太保守了。”
“地下倉庫的藥劑已經被我用得差不多了,最多還能保證幾次一百二十八倍被濃度的修行,用年這個單位來計算實在是太保守了。”
他不由自主陷入沉思,如果真的很久都聯系不上騰鏈師兄,接下來很快就會因為藥劑不足而無法繼續修行,這將會是比神秘氣息消耗殆盡更加不好解決的難題。
畢竟有著家中衣柜連通的異域空間,他冒一些風險就可以進入收集神秘氣息,不管速度快慢,總算是有一個穩定的來源。
但是到了藥劑這里,卻出現了相當大的問題。
畢竟他既不像祿岳和騰鏈那樣有著關于藥草的深厚經驗,也沒有足夠的經濟實力去種植或者購買,兩者相加,頓時讓人有些頭大。
叮鈴鈴……
手機響起歡快的提示音。
從苦思冥想中睜開眼睛,他拿起來手機一看,頓時有些感慨。
這些天他一直專心于老山架修習以及神秘空間探索,竟然差點兒忘記表姐祁姍姍的火車到站時間。
幸好當初接到短信時就設置了備忘錄提醒,不然他肯定會錯過和表姐早就約定好的接站事宜。
“火車還有一小時到站,時間足夠。”
他飛快起床,簡單洗漱后下樓打車,只用了半個小時就來到車站,買了份報紙坐在那里看了起來。
“北方俄沙帝國與西部歐普聯盟沖突加劇,白鷹共和國正派遣使者進行調停斡旋。”
“聯邦南部某工業區發生有毒氣體泄露事件,造成一百余人傷亡,重大經濟損失,安全發言人稱,不排除是恐怖襲擊所致。”
“北部邊境地區發生小規模武裝恐怖襲擊,聯邦當局發出嚴正警告,并通過增兵法案。”
“中部東華市郊區一建筑工地發現神秘地洞,目前已造成三十六人失蹤,東華市安全部門已勒令關閉景區,調查原因。”
東華市……
那里是中部地區的大市,也是祁姍姍上大學的地方。
顧判特意把關于東華市的這篇新聞仔細讀了一遍,卻看得滿頭霧水,報社小編在那里東拉西扯湊足版面,口水話說了一堆可就是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分析結果。
“神秘地洞,多人失蹤。”
“會不會是和家里衣柜一樣,連通著一個另外的空間?”
他合上報紙,又想起那片森森骨地,以及鬼魅般出現在臥室的那個黑裙無面人。
他摸了摸手機又放下,隨后起身來到不遠處的電話亭,投入一個硬幣,撥出了趙崮的號碼。
“我是許閑。”
“臥槽,兄弟你終于舍得給我來電話了,你現在厲害了,這么多天都不來上課,不會是真放棄明年夏天的考試了吧……”
剛剛說了一句話,他就不得不把聽筒稍微遠離耳邊,避開電話里趙崮大驚小怪的叫聲。
足足半分鐘后,他才有機會開口道,“學校里最近有沒有發生什么事情?”
“咱們班長好像生病了,這兩天都沒來上學,怎么,你需不需要去關心她一下,女生在這種時候最是脆弱,只要你適時展現出來一點點的……”
“停,別說這些沒用的……我問的是,學校里最近有沒有發生什么奇怪的事情。”他緊急叫停,不然趙崮真有可能會一口氣再說上幾分鐘不帶停頓。
“奇怪的事情?還真的有……”電話另一端的趙崮沉默下來,片刻后他忽然壓低聲音,“我明白了,原來你對這種事情有興趣,怪不得顏班長生病都不能讓你關心一下……”
想不到學校里還真有事情發生,而且聽趙崮的語氣,事情似乎很詭異,也很嚴重。
他頓時屏住呼吸,語氣嚴肅認真道,“到底是什么?”
趙崮的聲音壓得更低,顯得有些神秘起來,“你知道南喃吧,二年級四班那個男生,他女裝了……女、裝、了!”
“更可怕的是,從他舍友那里聽到的消息,這家伙一直在偷偷吃不知道什么藥,至少有半年時間了!”
“我……”他猛地捏住眉心,眼角嘴角都在顫抖。
深呼吸幾次后,他終于用平靜的語氣道,“好了,不要說這個了,學校領導層有什么人事變動沒有?我想繼續請幾天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