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月酒店會客廳內。
忒伊思先是給空了的杯子續滿茶水,然后才直起身體笑意盈盈道:“法莎女士,我們之前確實一直保持著隱秘的合作關系,將來也完全可以是更進一步的盟友關系,但是這一切的最終決定權,還要看我的老師弗蘭肯先生到底是怎樣的意見。”
“不過,如果你們還是要選擇繼續出手與我們為敵的話,那么就算是以前曾經有過的隱蔽合作關系,也將完全不復存在。”
法莎皺起眉頭,她現在是愈發看不透這位弗蘭肯先生到底是個什么身分了。
現在他就在那里大馬金刀地坐著,而忒伊思竟然沒有一絲怨言地侍立在后面……
關鍵是忒伊思的身份地位擺在那里,即便是在不死族中都稱得上是高高在上的貴族,結果竟然心甘情愿為第七魔法使之外的人服務,這簡直顛覆了他之前形成的一切印象。
而且不管是在里世界還是現實世界,她都從未聽說過弗蘭肯這個名字,就像是突然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一個家伙,毫無征兆就懟到了她的臉上,甚至沒有給她任何的反應時間。
法莎又深深看了端坐不動的顧判一眼,心中忽然閃過一個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古怪詭異的念頭。
這位弗蘭肯,現在看起來好像比忒伊思更像是一個不死使徒,但他卻又絕對不是第七魔法使不死真祖。
難道說,這位蒼白而又優雅的男子,其實是第七魔法使不死真祖和血族皇后的孩子,整個不死使徒一族的太子!?
這個念頭就如同一道閃電,瞬間將法莎眼前的迷霧照亮,所有一切的疑惑似乎一下子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她深吸口氣,又緩緩呼出,努力平靜了表情和語氣慢慢說道,“現在問題的關鍵不是我們會不會出手,而是忒伊思先生已經朝我們出手了……”
雖然莫名其妙就被打暈過去,堪稱是遭受了從未有過的屈辱,但法莎卻依舊沒有選擇硬來,而是采取了這樣一種想要息事寧人的姿態。
“啊,真的很抱歉,如果我說這是一場誤會不知道你們能不能接受?”忒伊思依舊笑著說道,仿佛根本沒有把法莎強自壓抑的怒火放在心上,說話的語氣也懶懶散散,沒有半點兒誠意。
“不相信?那就換一種說法,我控制不住自己手中的源血之心,所以對兩位造成了困擾,如何?”
“好吧,這件事暫且揭過,接下來忒伊思先生又想要說些什么?”法莎在聽到源血之心四個字時心中一驚,而后無奈嘆道。
她確實是很無奈,面對著死活不認賬的忒伊思,打又打不過,逃又逃不了,不自己認倒霉又能怎么辦?而且面對著即將到來的大紛爭,把一個可能的強力盟友硬生生變成敵人是最壞的一種選擇,國與國之間沒有真正的友誼,換到這里同樣適用。
忒伊思道:“我想要說些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弗蘭肯先生想要說些什么。”
已經腦補了“弗蘭肯”隱秘身份的法莎對此并未感到意外,而是安安靜靜等待了下去。
直到十數個呼吸后,顧判才抬起頭來,語氣平和緩緩說道,“五湖四海,求同存異,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以應對接下來風云變幻的挑戰,這就是我最為真實的態度。”
“對于南部行省羅伊斯公爵的遇刺,以及里世界費迪南德魔術師的遇襲,還包括古宅投影的尋找與研究,我們都可以聯手行動、互通有無。”
法莎沉默思索許久,卻是相當干脆地回應道:“弗蘭肯先生說的很有道理,我們同意了,那么接下來的行動計劃……”
顧判擺擺手,漠不關心道:“行動計劃與組織你們商量決定,我只負責幫你們殺人,或者是殺掉其他奇怪的生命體,沒有重要緊急的情況,你妹最好不要打擾到我的修行……”
“唯一需要提醒你們的是,什么時候當我做出決定的時候,對于你們來說就是命令,無條件服從將會是你們唯一的選擇,不服從的話,我就會第一時間將你們送入無盡的長眠。”
望著法莎變幻不定的表情,顧判接著強調道:“我的身份問題,你們注意不要向外亂說,以免影響到我們之間的合作關系。”
“我很理解弗蘭肯先生的想法,這一點還請您放心。”
法莎心中不停回憶著自從見面以來的所有細節,再聯想到剛剛聽到的這句話,不由得再次肯定了自己心中的那個猜測,看向顧判的目光也變得更加慎重起來。
忒伊思打開一瓶紅酒,給法莎和莫多一人倒上一杯,隨后舉起手中酒杯,以近乎無可挑剔的優雅笑容道:“既然我們已經達成了合作的意向,那么后續具體行動計劃的制定倒也不急于這一時,明天早上八點,兩位再過來商討如何?”
“明天也好,那就不打擾弗蘭肯先生和忒伊思先生休息了,明天早上我們再見。”法莎微笑著回答了一句,將杯中紅酒一飲而盡,和莫多轉身離開。
第二天早上八點整,法莎和莫多便再次來到了紅月酒店之中。
兩人被沉默寡言的壯漢店長帶到了貴賓專用的小餐廳內,一進門便看到了端坐在桌前慢慢吃著早餐的“弗蘭肯先生”,以及貼身管家一般站在旁邊服侍著他的不死使徒。
顧判只是抬頭看了兩人一眼,然后便繼續自己進食的動作,忒伊思則微笑著點頭示意,請法莎和莫多在一旁同樣準備好豐盛早餐的桌前。
“兩位的行動方案制定好了沒有?”
待到兩人落座后,忒伊思并沒有多說一句廢話,開門見山問道。
“我們跟長桌會議的其他魔術師進行了聯系,那邊考慮到我們和忒伊思先生一貫以來的良好合作關系,對此次結盟事宜表示了大力支持與歡迎,至于行動計劃備案書以及情報共享機制,我們都在這里面做了詳細的說明,當然,還有成功拿到古宅投影線索后如何進行后續處置以及利益分配的問題,也提出了幾種可供選擇的方案。”
法莎一邊說著,一邊將提前寫好的一疊紙從隨身攜帶的包內取出,遞到了忒伊思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