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耗費了大量時間對“思念”進行研究,然后跌跌撞撞入門之后,顧判才忽然發現,習慣的力量竟然是如此的強大,在自覺不自覺之中,他就已經下意識地將其朝著和誅神刺相近的方向轉變。
幸運的是,他的這一轉變并沒有遭到反噬,而是暫時地成功了。
“這個世界對于精神力的上限竟然如此之高,已經達到可以意隨心動的程度。”
顧判微微有些驚訝,毫不停歇地繼續將經驗值投入進去。
只有他自己能看到的精神力細針急速生長,很快便發展到五六公分左右長短,還可以按照他的意念在無法用肉眼觀察到的虛空中急速飛舞旋轉。
半個小時過去,顧判拭去眼睛和鼻子里淌出的鮮血,默默停止了繼續提升思念層次的行動。
將那部修煉法門提升到第一段后,他已經達到了現在這具身體和大腦所能承受的極限。
五根無形無質的精神力尖刺環繞著指尖歡快地舞動,每一次控制下的突刺動作都會給顧判帶來炸裂般的頭痛,他緩緩降低精神力的輸出,直到將其收縮至三根的數量,才感覺輕松了許多。
顧判對剛剛進入第一段的“思念”做了一個簡短的總結。
他現在最大的極限是同時操控五根精神力尖刺,但會給這具身體帶來非常強烈的不適,以及未知的后遺癥。
兩到三根則是正好在可承受范圍內的程度。
“這具身體還是太虛弱了,就連稍微多一些的精神力輸出都無法支撐。”
“還有就是對于思念的理解也已經達到了瓶頸,必須要繼續深入學習,尋找到后續的正確道路才能繼續前進。”
到洗漱間洗去臉上的血漬,顧判隨便吃了些干糧填飽肚子,便早早上床開始休息。
滴答!
顧判再次出現在如同水簾洞的鮮血樓梯間內。
兩根纖細的精神力尖刺悄無聲息浮現在眼前,讓他不由得微微一愣。
下一刻,其中一根精神力尖刺閃電般消失在原處,剎那間再次出現時已經來到數米外的樓梯扶手處。
精神力尖刺悄無聲息朝著樓梯扶手扎了下去。
顧判陡然感覺到整棟樓都輕微震顫了一下,就連一刻不停滴落的鮮紅血液都出現了剎那的停頓。
很不錯的實驗結果。
這部精神力殺伐的手段,竟然可以在這個詭異的重復環境中使用。
顧判沉默片刻,還是將剩下的一根精神力尖刺收回,他這次已經懶得多想什么了,甩開大步就朝著樓頂沖去,直接撞開天臺入口的大門,又一刻不停飛奔到了護欄之上。
凌空飛躍的感覺很爽。
被人硬生生從這個環境中拽出的感覺卻并不爽。
但是顧判最終還是放棄了用思念在那只纖細白皙的骨手上刺上一下的打算。
現在的他還不夠強,能夠拿的出來的手段無非是兩根精神力攻擊尖刺而已,冒然在這個不知底細的環境中暴露出所有實力絕非是一個最好的選擇。
第二天一早,顧判再次來到阿塞貝爾中央圖書館。
和管理員愉快地打了招呼后,他熟門熟路再次回到昨天的位置,很快就又找到了那條通向地下的狹長走廊。
“你的進度出乎了我的預料,只用了一天時間就已經打開了那扇大門。”
沙啞蒼老而又柔和嬌嫩的聲音在密室內響起,帶著掩飾不住的驚訝。
“運氣好而已,我正好有問題要問你。”顧判在祭壇前停下腳步,轉頭四處尋找著她的身影。
半邊蒼老半邊嬌嫩的女子悄無聲息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對于天資卓越,有可能加入我們的年輕人,我們一向是會有優待的,你有什么問題盡管開口。”
顧判點點頭,皺眉道,“我的身體阻止了把這門鍛煉方法繼續深入下去,它已經感覺到有些不堪負重,你有什么好的解決辦法沒有?”
“你修習的是哪一部卷軸?”女人一直都沒有現身,但聲音卻很清晰的回蕩在顧判耳邊。
“你竟然不知道卷軸的名字……難道它不是你挑選出來給我的?”
顧判猛地瞪大眼睛,這還真是個讓人驚訝的答案。
“我只是一位接待者和引導者,最終促使你做出選擇的并不是我的意見,而是是你本人和術式卷軸的共鳴,在這個時刻,我是完全插不上手的。”
“那好吧……”雖然顧判有很多疑問,比如打開那扇大門的意義,什么是術式卷軸等等,但現在最要緊的還是先尋找到破解修煉瓶頸的辦法。
他想了一下,才把那個冗長復雜的詞組給重復了一遍。
“原來是這樣……引起共鳴的竟然是這門鍛煉方法。”
那個女人沉默了很長時間,“據我所知,還沒有哪一位靈者能夠和這門鍛煉方法產生過共鳴,所以很抱歉,一切都只能靠你自己去摸索。”
又是一個很令人意外的回答。
不過顧判的失望只持續了兩三秒鐘,就被那個女人的另一句話變成了驚喜。
“雖然無法針對性給你提出任何有用的建議,但對于你剛才指出的第二個問題,就是如何強化自身承受力的問題,我這里正好有一份現成的答案,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和你產生共鳴。”
“很好,非常感謝。”
對于可以傳道受業解惑的老師,顧判一向都是尊敬的。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當他終于將祭壇上剩余的半本書吸收干凈時,感覺到整個空間似乎都出現了一絲不穩定的趨勢。
“今天就到這里吧,我的力量已經不足以再支撐和你的會面,明天你再過來一次,我會跟你詳細講解關于入門后的一些基本常識,以及我們存在的歷史和意義……”
顧判微微躬身致謝,對于可以指導自己變強的人,他一貫是心存感激的。
不過,在離開之前,他還有一些問題迫切想要知道答案。
于是在直起身體后,便直接開口問道,“你,是魔術師嗎?”
正要轉身離開的女人停下腳步,兩只截然不同的眼睛深深看著他,沉默許久后才緩緩說道,“我并不是魔術師。”
“而且我很好奇,你是從哪里聽到了關于魔術師的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