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判思索良久,都沒有得到一個讓自己滿意的答案。
或許在選錄樓的那些古籍之中,就能找尋到蛛絲馬跡的線索。
此外還有非常重要的一點,那便是通過今夜的一場戰斗,讓他深刻認識到了自身存在的不足,而且是相當嚴重的不足。
至少在面對著這個不敢光明正大破門,只敢偷偷摸摸從后山潛入進來的蟊賊時,他以一百零八道武魂對敵,非但沒有將對方一舉拿下,竟然還受到了如此重的傷勢……
不可原諒。
這絕對不可原諒。
所以說在接下來的日子,他必須要加快修煉的步伐,一是盡可能地去想辦法入手密卷乃至于寶卷的武魂圖卷,若是有難度,則繼續增加普通武魂的數量,將馬戲團的規模不斷擴充,直到把這一道分神套光用盡為止……
一百單八將不行,他就不信一千單八將的反哺強化還不行,等再次見到那個鳥人的時候,一定會直接將它打爆,不給它任何逃走的機會。
稍稍休息了片刻后,因為怕被山門修士尋來,發現了自己一直隱藏的秘密,顧判也沒有再多做停留,迅速隱匿身形離開了后山,回到選錄樓內閉門不出,開始恢復調理受創嚴重的身體。
“龍鷲,你怎么會重傷虛弱到了這種程度?”
“能讓你傷成這樣,難道你在潛入過程中遭遇到了紫雷峰主,與他的紫電神雷來了一次正面交鋒?”
“咳咳……”
勉強恢復了人形的灰袍人咳出大口鮮血,聲音顫抖著道,“不,不是紫雷峰主……”
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完,便不得不停下來,又咳出來一大口暗紅色的鮮血。
“不是紫雷峰主,又不可能是被困在山外的蒼月,我實在是想不出來,在整個紫雷峰上,還有誰能達到這種高度。”
說話的是一個身材高挑的黑裙女子,墨色的衣裙和雪白的肌膚相互映襯之下,呈現出一種令人驚心動魄的美感。
她皺眉思索片刻,忽然語氣轉冷道,“難道說,我們培養出來的內應竟然反了水,將你引到了紫雷峰大批武者提前布置好的包圍圈之中?”
“同樣不是大量紫雷峰武者布置的包圍圈。”
龍鷲大口喘息著,“但話說回來,其實也可以算是一百多個中段武者組成的包圍圈。”
黑裙女子眉頭皺的更緊,“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墨蓮,你有沒有聽說過,可以獨自掌控一百多種武魂的武者?”
“龍鷲,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嗎?”
黑裙女子驀地笑出聲來,但看著灰袍人一臉嚴肅認真的表情,笑容一點點收斂不見,“你碰到的這個武者,真的一個人掌控了超過百只武魂!?”
“我都已經傷重到這種程度,根本沒有必要騙你。”
墨蓮頓時沉默下來,思索良久后才緩緩說道,“他掌控的那些武魂,都是什么層次?”
“三個化神,其他出竅。”
沉默思索了更長時間后,她有些疑惑地道,“但是,你若是以本體出手的話,那些武魂會被你的血脈之力壓制,再加上本體超出界限的強悍,到時候不管是打開缺口遁走,還是擒賊擒王破局,都不應該出現如今的結果。”
龍鷲沒有做出回應,只是靜靜看著她,直到第三口血吐完,才低低嘆了口氣道,“我就是按照你剛剛說的第二種方法嘗試破局,但是,你卻根本就不知道,那是怎樣一種恐怖的體驗。”
“墨蓮,你和我都忘記了一點,武者自定魂到化神,武魂修煉法門對于肉身的反哺強化,吾等的真體確實遠遠超出一般意義上的武者肉身,但是,如果那是經過了一百多次反哺強化過程的變態呢,我們還真的具有自己一直以為的優勢嗎?”
墨蓮聽完后頓時愣住,等了許久才表情凝重點了點頭,“你說的很對,只是不知道這一情況到底是武者中的特例,還是說山門和其他世家宗派,早已經秘密研究了很久,這便是他們秘不示人的秘密武器……”
龍鷲道,“他自稱為馬戲團長,我一開始還以為此人所定的是和馬相關的武魂,現在經過你的提醒才突然發現,或許真正的重點還要落在團長這兩個字上面。”
“馬戲團長……山門或許真的隱藏了一支完全由這種武者組成的戰團。”
墨蓮點了點頭,“我們需要立即將此事稟報給諸位天妖陛下,建議立即停止后續所有計劃,至少要等到將這一情況調查清楚后再決定后續動作。”
沈清影來到了選錄樓。
她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凝重,直到見到顧判之后才稍稍平緩了一些。
但就在下一刻,她卻是猛地瞇起眼睛,小巧精致的鼻尖翕動幾下,輕輕哼了一聲道,“看來你還是沒有忍住,又嘗試了其他的武魂圖卷啊。”
然后不等他開口,她便接著說道,“年輕人就是這樣,總是認為自己已經知曉了一切,不吃一次虧,不走一些彎路,便不知道自己的許多想法到底有多幼稚。”
她到底在說些什么?
年輕人……
話說在他面前,其實她才算是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吧。
不過從她話里話外的意思,似乎并沒有發現自己昨夜在后山的那場戰斗,看她的來意,也不像是詢問情況,亦或是興師問罪的意思。
而接下來沈清影的一句話,頓時就讓他明白了她到底想要表達的是什么含義,也可以更加從容地去開口應對。
“連續兩次定魂,終于是吃大虧了吧。”
“是,還要多謝師姐提醒指點。”
“呵……”
沈清影理了理稍有些散亂的發鬢,如玉般白皙細膩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深深看了一眼顧判道:“我倒是想要手把手指點你一番,再在這紫雷峰上拉扯你一把,只是方師弟你一直都把我的話當成是耳旁風啊,幾乎是白瞎了離魂之體這么優秀的修煉天賦。”
他點點頭,隨聲附和,“師姐說的是,所謂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以后定然會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