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我武道大成之后,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人敢這么跟我說話了。”
那道平靜中帶著漠然的話語再次在她的心中回響。
這一次,蜉蝣噗地吐出一口殷紅的鮮血,面色再不復之前的冰冷與殺意,剩下的只有震驚與茫然。
那個家伙似乎并沒有說謊,他剛剛并沒有展現出來任何其他的詭異能力,真的只是速度和力量而已。
但是……
這種程度的速度,這種規模的力量。
已經完全超出了她的認知范圍。
就算是組織內通過筆記只強化肉身的棕熊,與之相比或許都還要遠遠不如。
這就是武道大成的威勢嗎,為什么以前從未見到過如此厲害的習武搏擊者出現?
那一眼視線中的猩紅已經深深印刻在蜉蝣的腦海,直到現在都無法恢復平靜。
又是一聲沉悶的巨響從合金防護門內爆出。
在合攏大門的中央部位頂起一個凸起的小包。。
咔嚓嚓!
兩堵半米厚金屬墻壁終于完全合攏,不留下一絲縫隙。
蜉蝣直到此時,才長長呼出一口憋悶了許久的濁氣,對著剛剛趕來的警衛道,“紅色警報,馬上執行一號方案。”
一開口,蜉蝣才發現,自己的下唇傳來劇痛,她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將其生生咬穿。
“一號方案?”
那名警衛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般重復確認了一遍。
蜉蝣臉色一寒,死死盯住這個敢在此時質疑她決定的家伙,剛準備開口訓斥,卻被門內傳來的又一聲巨響生生打斷。
值班警衛臉色剎那間一片煞白,忙不迭地在肩膀上掛著的通信器上按下幾個號碼,聲嘶力竭喊道,“一號方案,位置零號守秘室!”
“你在說什么?你確定要申請在此時執行一號方案?”
“我是蜉蝣,馬上執行一號方案。”蜉蝣一把搶過通信器,冷冷說道。
“蜉蝣隊長,請稍等片刻,我需要向基地部長請示授權。”
通訊器中傳來的聲音讓蜉蝣心中說不出的煩躁。
部長不在,你們就不知道事急從權嗎!?
她深吸口氣,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現在部長不在,馬上執行一號方案,我后面會單獨去跟他解釋。”
“可是這不符合規定……”
“你現在只需要服從命令,或者是被我直接過去逼著你執行一號方案。”
兩邊都是領導,兩邊又在沖突,趕來的值班警衛頓時一個頭有兩個大,顧不得其他,只能是先嘗試著安撫住身邊的這位。
于是便堆起笑容小心解釋道,“蜉蝣隊長,千萬不要沖動,這可是連穿甲彈都打不穿的合金防護墻,里面不管是什么恐怖的妖魔鬼怪都不可能打破封鎖逃出來,所以,您最好還是先跟部長聯系一下……下……下……”
他突然間失了聲,半張的嘴巴哆嗦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咔嚓!
一只不似人類的猙獰手臂穿透合金墻壁伸了出來,然后是第二只。
隨后兩只手抓住缺口,往兩邊猛地一撕。
穿甲彈都不可能打穿的合金墻壁就像是脆弱的紙殼,剎那間被扯出一條兩米多寬的縫隙,隨后一道高大粗壯的身影從里面一步跨了出來。
“黑暗封印!”
蜉蝣尖叫一聲,一口鮮血噴向顧判,半空中急速旋轉變大,形成一片黑紅交織的五芒星華蓋,朝著他的頭頂重重落下。
她本人則頭也不回朝著通道更深處跑去。
咔嚓!
在那位已經呆滯的值班警衛的注視下,顧判一把抓碎華蓋,全然不顧它的掙扎顫抖,一口就咬了上去。
“味道不錯,你要不要來一口?”
表情木然的值班警衛在此時忽然一個激靈清醒過來,下意識地便掏出了手槍。
“不吃?拒絕我的好意?”
啪的一聲脆響。
槍口冒著淡淡的青煙。
他從身上取下一枚已經扁了的彈頭,面無表情踏前一步。
“不但拒絕我的好意,還拿槍打我?”
這名警衛的頭顱高高飛起,鮮血噴泉般飛出一丈多高。
下一刻,猶如高速戰機劃過低空,在尖銳的音爆聲中,顧判已經來到了蜉蝣的身后。
一把拍碎她倉促間在背后凝結而成的墨色鎧甲,尖銳的指爪從后胸鉆入,又從前胸透出。
“我原本真的打算與你們好好交流一下信息,然后嘗試解決掉死神來了事件的……”
顧判將蜉蝣的身體扳正,注視著她的眼睛,“但是,你們非要把我的善良與好意丟到地上踐踏。”
“所以說,好好說話,好好活著不好嗎,為什么非要自尋死路?”
蜉蝣已經開始渙散的眼神中充滿了不解和恐懼,大量的血沫從口中涌出,她盡管在努力張口,卻已經說不出一個字來。
片刻后,蜉蝣的生命氣息完全消散,變成了一具破碎的冰冷尸體。
顧判隨意將破碎的女體丟到墻角,沿著她尚未走完的通道繼續向前,很快找到了一扇同樣厚重的金屬門。
他一拳轟破金屬門,才發現里面是一個繼續向下的電梯井。
沒有太多的猶豫和遲疑,他直接縱身跳了下去。
幾秒鐘后,他抵達電梯井降落的終點,將那里砸出一個大坑。
嗚嗚的警報聲響徹整個地下空間。
他剛剛從坑中爬出,便遭受到了一陣槍林彈雨的洗禮。
密集火力打擊持續了半分鐘時間才宣告停止。
緊接著兩個身著緊身作戰服的人持著突擊步槍從各自隱藏位置走出,警戒著靠近了直梯入口。
兩個人非常謹慎,先是朝坑內丟了幾只高爆手雷,這才一前一后慢慢抵近偵察。
遠處指揮戰斗的武官心情有些復雜和忐忑。
雖然他對自己人手中的武器威力很有信心,但是,那個剛剛從上面下來的家伙可是親手殺掉了蜉蝣。
其他普通警衛可能還不了解,他身為守護實驗室的警衛隊長之一,卻是隱約知道,蜉蝣在她那纖細窈窕的體內,到底隱藏著多么恐怖而又詭異的力量。
但是,她就這樣死在了那個家伙的手上,被硬生生撕裂成了幾塊,再無生還的可能。
更讓他感到窒息的是,守秘室堅固的合金防護門,在那個家伙面前就像是紙糊的一樣酥脆易碎,由此也可以推測,那個家伙的身體已經強悍到了一種怎樣匪夷所思的程度。
指揮官一邊密切關注著兩個屬下,一邊在心底不停祈禱著,希望剛才的一番集火射擊能夠起到應有的作用,不然后果將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