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走出一段距離后,顧判猛地停下了腳步。
表情疑惑看向仿佛依然是一成不變的白色雪地。
在他腳尖正前方,不到一丈距離的雪面下方,靜靜躺著一塊通體銀色的圓盤,上面刻畫著奇怪的圖案,仔細看上去就像是一塊倒映夜空的星盤。
銀色的星盤和白色的冰雪混在一處,又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很難讓人察覺。
若不是他提前感知到了那一縷若隱若現的能量波動,恐怕最大的可能就是一腳踩了上去。
顧判也不知道,如果踩上去了會發生怎樣的事情。
或許,這其實是一只重力感應式的單兵地雷。
只要超出一定重量按壓在上面,便會引發劇烈的爆炸。
顧判閉上眼睛,仔細感應著那縷能量波動指向的位置。
片刻后,他身體一動,帶起一道狂風出現在十丈之外。
果然,第二塊星盤暗暗靜靜躺在那里。
接下來,將能量波動的屬性完全熟悉后。
很快又找到了第三塊、第四塊、第五塊……
一刻鐘后。
顧判面無表情,低頭注視著腳下的那只圓形的星盤。
這上面刻滿了微小如同星辰的符文,又以極其復雜的線條相互連接在一起,共同組成一個完善閉合的法陣。
第一百塊……
顧判腳邊的圓盤是他發現的第一百塊。
所以說,他之前關于重力感應式的單兵地雷的猜測是不對的。
準確來說,這個地方,就是一片雷場。
能夠被稱之為“地雷陣”的存在。
此時顧判已經不知道離原來發現第一塊圓盤的距離有多遠。
雖然在看到第二塊星盤時,他就已經察覺到了不妥,似乎是誤入到了某個陣法之中。
但在他嘗試退出的時候,卻驚訝地發現自己已經找不到最初踏入法陣的位置。
明明是嚴格按照進來的路線返回,卻仿佛是一腳踏進了另外一個陌生的地方。
顧判此時的心情有些糟糕。
“我很討厭這些法陣,各種各樣的法陣,這次的地雷陣也是一樣。”
“每次接觸到這種東西,都讓我感到自己的智商遭受到極大的侮辱。”
“至于它會不會爆炸,踩上一腳就應該知道了……”
顧判抬起腳來,剛準備重重落下,卻忽然間頓在了半途。
下一刻,他瞇起眼睛,抬頭看向天空。
雨點般噼噼啪啪掉落的冰雹毫無征兆消失不見了。
墨色的夜空中陡然顯出漫天繁星,將下方的冰原盡皆照亮。
雖然還沒有研究明白這里的底細,但顧判還是很明顯看出,夜空中的那些似乎并不是真正的星星。
因為若是真的天氣轉晴,他在看到星空的同時,應該同時可以看到一黑一白的兩輪月亮才對。
然而現在只有星星,沒有了兩輪月亮。
突然間,地面上開始亮起朦朧的光芒。
與天上的星星交相輝映,仿佛在眼前展開了一副絕美的畫卷。
顧判深吸口氣,朝著四周看了一圈,眉頭不由得微微皺起。
地上的光亮全部都是由那些星盤發出,就像是鑲嵌在地面,照向天空一盞盞射燈。
他此時就站在這片地面射燈的中間。
前后左右,東南西北……
不管是看向哪個方向,都是一片望不到邊際的燈海。
“倒是非同一般的大手筆,大法陣。”
“不說別的,光是從耗電量上面都足以讓得州人民淚流滿面。”
顧判隨意在燈帶之間行走穿梭著,再次發出一聲感慨,“怨不得我鉆研了這么久的陣道還會深陷其中。”
“絕對不是我學藝不精……”
“而是因為這陣法太繁雜,耗費的能量太多,沒有十年以上的挖坑布雷經驗,絕對無法完成如此規模的工作。”
一番自我安慰與辯解后,他干脆利索地重重一腳落下,將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只星盤踩到了冰雪深處。
然后,他認準一個方向,開始大步奔行起來。
每一次落腳都會不偏不倚踩中一只星盤,將它嘭地一聲撞入冰冷堅硬的冰面下方。
盞茶時間后,顧判停下腳步,再次看看四面八方依然無邊無際的燈海,身體一晃又朝著高空飛去。
直到一頭撞上一層富有彈性的穹頂,才不得不捂住額頭停了下來。
穹頂異常堅固,在彈出利爪試探幾次后,他便暫時熄了從上方離開的念頭。
降落地面后,他思忖片刻,快步走向了距離最近的那塊圓盤。
“既然踩不出結果,那么為什么不用逆向思維,把這根東西拔出來研究一下呢?”
“說不定就能發現破綻,從而直接破陣離開。”
顧判微笑起來,莫名對自己又有了些許的信心。
稍稍有些出乎他意料的是,這面星盤還挺難往外拔。
從表面看是一只星盤,但往外用力拔了一下才發現,這玩意下面還連著一根長長的桿子,豎直插進了堅硬的冰雪深處,就像是一枚針腳相當長的圖釘,死死按在了極北冰原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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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算是釘得再牢固的圖釘,在顧圣使蠻力使上來的情況下,也經不住猛地向外一拔。
圓盤被他越起越高,下面的長桿仿佛長度無窮無盡,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連根拔出。
而且越向外拔,受到的阻力也就越大,就像是有人在下面和他角力一般。
顧判不管不顧,繼續發力。
不知不覺中,他的雙臂開始膨脹,細密的鱗片覆蓋上去,瞬間爆發出更加恐怖的力量。
咔嚓!
許久后,他終于感到手上一輕,銀色長桿被完全從地下拔了出來。
顧判抬頭看去,已經完全看不到頂端圓盤的存在。
大致估算一下,這顆古怪的星盤圖釘差不多足有數十丈長短,也就是說,那塊圓盤現在應該在一百米以上的高空。
顧判來不及感慨長桿的材質,為什么能在百米的長度還保持筆直,他的鼻子忽然抽動幾下,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氣,又隱隱有些腥甜的味道。
他猛地低頭,果不其然在銀色長桿尖銳的底端發現了一小片亮晶晶的濕痕。
看上去就像是涂抹在圖釘尖端的冰水。
但仔細觀察一下,或者說仔細品嘗一下才能發現,這似乎就是凝固的純水一樣的透明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