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火焰轟然暴漲,百丈祭壇上再次填充了大量各種材料和生魂,以維系它們之間的溝通。
下一刻,一道纖毫畢現的畫面出現在了黃沙遍地的荒漠上空。
“這便是那道詭異的火焰裂隙,以及裂隙之后的部分天地景象。”
隨著七彩火焰的話語,
原本沒有任何表情的沙之面孔猛地一顫,兩只黑洞般的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了七彩火焰之中的那副畫面。
“你!你……”
“這是……這是輪回!”
“你瘋了,你這是在自取滅亡!”
荒礫的聲音變了,不再是一開始時的雄渾漠然,而是充滿了驚訝,乃至于難以言喻的某些恐懼。。
消耗了不知道多少代價才打開的虛空缺口剎那間被封閉。
數個呼吸后,七彩火焰緩緩收斂,露出內里一個盤膝而坐的女子身影。
她眉頭緊皺,看著瞬間已經是一片死寂的祭壇,眼眸深處流露出凝重與疑惑并存的神色。
打通與荒礫之間的聯系通道需要耗費巨大的代價。
但是,直接如此決絕地單方面將通道完全封閉,所付出的代價不比她打開通道要小,甚至還要更大……
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讓曾經游走于虛空深處的荒礫如此恐懼?
她注視著那道橫亙在火靈界域高處的火焰裂隙,久久沉默不語。
不知道多長時間之后。
她終于有了下一步的動作。
在七色火焰的映照下,黑暗虛空再次顯現出部分不同的場景。
那是一群有著極強組織性與紀律性的戰士,正游走在火靈界域內的某處隱蔽角落。
而在這群戰士周圍,則是幾倍數量的土著生靈,他們就像是被感染同化了一般,也變得整齊劃一、令行禁止起來,以那群黑衣黑甲的戰士為核心,如同是冰冷無情的捕食者,悄無聲息游弋在火海之中。
當遇到落單或者是小規模聚居的火靈族人后,這些捕獵者便迅速將之分割包圍,以最小的代價,在最短時間內解決戰斗,然后再將捕捉到的俘虜變成和之前完全不同的機械精準模樣,充實壯大著捕獵者的隊伍。
觀察了一段時間后,她的表情變得更加嚴肅起來,“讓距離此地最近的守護者集合,去找到這些域外生靈,留幾個活口帶來見我,其他的全部殺掉。”
“屬下遵命。”
祭壇上再一次恢復了平靜。
但七彩火焰內的女子卻并不平靜。
她的呼吸隱隱有幾分急促,七彩火焰明滅不定,仿佛在昭示著她正在進行著劇烈的心理斗爭,一直都不能真正下定最后的決心。
不知道多長時間過去。
她低低嘆了口氣,終于珍而重之地從身上取出一枚晶瑩剔透、閃爍著淡淡皎潔光芒的月石,一步步踏上百丈祭壇,珍而重之將那枚月石放置在了中央的位置。
她身為火靈界域的主宰之一,不知道多少歲月之前曾經有緣見到過名為太陰元君的那位存在。
那是月華之主。
是高高在上的月之主宰。
也是不管過去,現在,還是將來,她都只能為之仰望的真正仙圣神明。
而這枚月石,也是當時被太陰元君隨手賜下,能夠讓她溝通月華之光的信物,在此時被毫不猶豫用了出來。
白色晶石的潔白之光,并非是冰冷的寒芒,卻讓所有的熾熱火焰盡皆退避,不敢靠近分毫。
繼而在皎潔柔和的光芒深處,顯露出了一輪介于虛實之間的圓月。
七彩火焰完全收斂,她從盤膝端坐的姿態緩緩起身,又恭恭敬敬拜伏下去,對著那輪皎潔的圓月。
但就在片刻后,她卻猛地抬頭,怔怔看著那輪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漆黑墨色的月亮,又感受到了自黑月之中傳遞出來的淡淡惡意,七竅之中不受控制流淌出不同顏色的道道火流,整個身體也開始散發出絲絲縷縷充滿死氣的灰色霧氣。
“這是……”
她想要開口說話,卻發現自己竟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在那輪黑色圓月的映照下,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失去了靈性,唯有充斥著死寂氣息的淡淡灰霧縈繞其間,并且越來越濃,似乎要將所有的一切盡皆吞沒。
就在同一時間。
在火焰裂隙的另一端,卻是早已經不見了顧判的身影。
他此時已然來到了大海深處,站在了那道漆黑不見底的海眼上方。
渾然不知自己在火焰裂隙近前的一番操作,又在火靈界域內搞出了怎樣的風波。
不過就算是知道,他估計也不會在意,甚至有可能會朝著更大的節奏再多搞兩次,徹底把里面的水攪渾,把個頭兒最大的魚全部炸出來,然后才方便自己一網打盡。
不過在真正進入那道火焰裂隙之前,他還是決定先來深海之眼探上一探,看看這處連通著這些海族妖獸老家的地方,是不是和火靈界域一樣難以進入,會不會受到同樣是天地靈源的壓迫與排斥。
這就是貨比三家,雷公電母打豆腐,柿子要撿軟的捏。
黑袍乾元化身跟在顧判的身后,和他一起低頭注視著下方緩緩轉動的海眼,就像是在看著一只擁有靈智的獨眼。
在距離兩人較遠的地方,正在展開著激烈的廝殺。
戰斗的一方是海族妖獸。
另一方也是海族妖獸。
雙方唯一有所區別的地方在于,其中一方海獸的眼睛是五顏六色的,而另一方則是一成不變的黑紅相間顏色。
因此從表面上看,這是海族的內亂,但其實卻是海族妖獸與乾元眾生之間的生死搏殺。
顧判對此沒有任何感覺,他現在很忙,非常忙。
一邊御使著雙刃大斧游走于血腥殺戮戰場之中,為自己提供補充著雙值加成,一邊仔細觀察著那只海眼,想要從中尋找到當初那座仙山神宮的痕跡。
但有些令他失望的是,海眼只是那只海眼,再也不見了那座仙山的存在,就算是他親自出手,在萬軍從中捉來了幾只血脈高貴的人魚小姐,也沒能從她們口中得到任何有用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