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判收斂思緒,暫且按下心中疑惑,認認真真接著看了下去。
光幕內接下來變幻出的圖案,內容大同小異。
無非就是在說這個已經不是少年的人又突破了,再次實力大進,成為萬眾矚目的存在,等等等等……
不知道多久之后,畫風卻是突然一轉,讓顧判差點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個人,死在了虛空深處。
被一群猙獰的非人生靈設伏圍攻,直接便丟掉了性命。
人死不能復生。
畫面到此結束。
就連眼前的大銀幕都暗了下來。
這就,完了?
顧判深吸口氣,又緩緩呼出,從頭到尾梳理了一遍剛才看到的內容,確定以及肯定里面沒有任何一處和業羅秘境有關,甚至找不到和此方天地相似的地方,更不要說提到萬載之前的業羅三圣。
這種感覺,就像是在街頭小販手中滿懷期待買了一張光碟,回到家鎖門關窗打開電腦備好紙巾,跳出來的聲音卻是一根藤上七朵花,風吹雨打都不怕的歡快歌聲,令人無語凝噎,肝腸寸斷……
就在他陷入思索的時候,眼前灰暗下來的光幕忽然再次亮起,將他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這傻逼電影院又開始播放幻燈片講故事了。
這一次的主角長發飄飄,前凸后翹,應該是一個女子。
劇情也幾乎和上一幕沒有太大區別,都是在說她如何踏入修途,又如何驚才絕艷,破境連連,成為眾人眼中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的圣潔仙子,很快便站在了云端之上,俯瞰著下方的蕓蕓眾生。
然后,她就死了。
光幕也再一次黯淡了下來。
然后是第三個故事,第四個故事……
直至在顧判的四面八方全部都被各種光幕所籠罩,同時進行著一個個的故事。
所講述的全部都是一個個修行天才的成長歷程,每一個都和業羅三圣沒有任何關系,而且每一個最后都是以死亡而告終,沒有一例花好月圓的美麗結局。
顧判一個圖案一個圖案地看過去,千篇一律的重復內容讓他已經沒有了興趣,更重要的是,這些東西對于他解決目前的問題沒有任何的幫助,再在此處呆下去根本就是浪費時間。
悄無聲息之間那些光幕中的圖案仿佛活了過來。
而每一幅圖案中,都有一個主角。
有的是男,有的是女。
有的是人,有的非人。
有的在砍柴。
有的在打獵。
有的在讀書。
有的在游歷
還有的在捕獵等等。
相同之處在于每幅圖上的角色都正在被兩道交錯糾纏的氣息侵蝕,逐漸變化成另外一個完全不同的個體。
顧判默默注視著光幕中的一個個主角。
他們似乎也在同樣注視著他。
“直到現在才總算知道了這里可能和什么東西有關。”
“還真的是完全出乎了我的預料。”
顧判眉宇間的疑云緩緩消散低低呼出憋悶了許久的一口濁氣在想著是不是要直接轉身離開。
但就在下一刻他剛剛轉了一半的身體忽然停住,又緩緩轉了回來。
就在剛才,他眼角的余光分明看到所有光幕人物的臉上同時露出詭異的微笑,似乎正在調轉面孔觀察著他,窺探著他的秘密。
顧判閃電般轉過頭面朝向距離最近的光幕圖像。
沒有發現問題。
光幕上的那個短發少女都還是和最開始一模一樣的姿態,并沒有在觀察他更沒有露出任何的笑容。
他微微皺眉再次扭過頭去暗中卻已經將雙刃戰斧從虛空中祭出猶如鏡面的斧面對準了那道光幕,以這樣的間接方式進行觀察。
果然。
就在他轉過頭的那一刻,光幕內顯現出來的短發少女果然起了變化。
而且不僅僅是她,所有背對他的光幕之中,那些身為主角的人物動作同樣發生了變化。
他們整齊劃一地將頭扭出一個恐怖的角度,臉上再次泛起詭譎的笑容,再次向他看了過來。
顧判以比剛才快了至少十倍的速度回頭。
但依舊沒有抓住關鍵。
仿佛剛才的兩次變化只是他的幻覺。
有意思。
非常有意思。
所以說,這些光幕中的畫面到底隱含著什么意思,是一個可以深入思索的問題。
不過他現在并沒有太多空閑的時間去思考。
也并不打算繼續追根究底。
這些光幕中的人物角色和天庭到底有什么關系,又和此方天地洞天之主幽玄有什么關系,他為什么能輕易看到這些內容,這里面又究竟隱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黑幕,都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
畢竟他此次大費周折踏入上古天庭遺跡,根本目的只是想要找到三圣之力留存下來的痕跡,解決自身面臨的問題,而并不是要尋幽探秘,挖掘考古當年發生過的歷史事件……
然而就當他轉身準備離開的那一刻,目光忽然間一凝,落在了某塊光幕所展示出來的圖案上面。
光幕之中,沒有了主角的存在,唯有三顆類似于星辰的光團,在虛空深處對撞融合。
與此同時,所有存在于光幕中的角色還同時張開嘴巴,說出完全一樣的四個字來。
“宇宙之力,虛空縱橫……”
宇宙之力?
虛空縱橫!?
悄無聲息間,一段文字緩緩在顧判心中顯現流淌。
幽玄宇宙虛空對決,洞天之境對撞融合,形成此方天地。
他猛地瞇起眼睛。
面色陰晴不定,死死盯住了那一幅圖案。
目光追尋著圖案中那一道若隱若現的光芒。
這是游離于三方洞天之外的一縷月光,雖然僅僅是在這些光幕圖案之上觀看,但也能感覺到它的靈性與非凡。
月之光輝?
沒想到在幽玄宇宙戰于虛空深處的時候,竟然還出現了這道月光,真的是讓人驚訝至極。
所以說,這塊被封鎮在上古天庭遺跡中的空間,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能夠發現這里,真的是因為業羅圣尊殘留力量的指引嗎?
繼續深入想下去,他心中忽然一動,低頭看了眼虎口位置正在漸漸消失的那根門把手,然后猛地瞇起眼睛。
他能夠如此輕易進入這里,真得是因為拆遷破陣法的鈔能力嗎?
思及此處,顧判面上已經滿是沉凝。
然后轉身就走,沒有任何的猶豫和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