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娘娘,你這兩位女官的子可能有些虛弱,加之天氣嚴寒,北風呼嘯,受涼時間一長啊,便容易突發驚厥,雖然并不是什么大病,卻也需要稍加注意,后像這樣的天氣,最好還是不要讓她們出來了。”
顧判雙手抱拳,躬一禮,態度誠懇,表真摯,語氣平和。
苓貴妃面無表聽他說完,待左右將兩位貼女官帶回后,冷哼一聲轉就走,邁著大步很快便消失在了道路盡頭的拐角處。
“百戶剛才可是孟浪了……”秦公公注視著苓妃消失的方向,想要說些什么,最終卻只是發出了一聲慨然嘆息。
他是真的有些發愁。
這事兒到了現在,并不是一個結束,而應該是一個開始。
先是顧百戶失禮在前,后有苓妃一方動手在后,雙方各不退讓,硬生生將本應該不大不小的一件事弄到了幾乎無法收拾的地步。
可以想象,一向心高氣傲不會吃虧的苓妃在回去后定然咽不下這口惡氣,肯定還會有更加厲害的后續反擊手段,而作為這位二愣子緹騎百戶的引薦人,珞妃到底會不會出手相幫,兩股勢力又會不會因此而出現劇烈的碰撞,便成了連他也不敢去深思的事。
可憐秦公公還不知道在宮外那座園林發生的事,若是知道的話,想必更要愁上加愁,連晚上睡覺都睡不安穩。
“老秦是不是有些擔心?”顧判卻是一副無所大謂的樣子,“我覺得應該不會有什么大事兒,你就安穩把心放回肚子里面,該咋咋地,退一步講,就算是真有事兒,那也是有我頂在前面,咋咋地。”
“顧百戶有所不知,這苓貴妃的娘家可是世襲令國公,官拜軍大統領,軍中門生故吏不少,在朝內武官中的地位極高,僅在大督衛府督護、左右樞密使,以及緹騎都指揮使之下,即便是在勛戚之中也屬于夠得上第一梯隊的那批人物,百戶如今惹到了她……”
“我說怎么聽著苓妃這兩個字如此耳熟,原來她就是許定邊他娘啊。”
顧判似乎有些驚訝,打斷了秦公公準備展開的長篇大論,悠悠嘆息著說了句讓老太監倍感無語的話來。
“許定邊這娃看著年紀也不小了,沒想到他娘看起來竟然還如此年輕,還真是……”
“顧百戶慎言,慎言!”
秦公公著急忙慌截斷顧判的感慨,轉移話題道,“百戶竟然還見過二皇子下?”
顧判點點頭,“何止是見過,那娃我還揍過,實話實說,我就從來沒有見過在修行上那么沒悟的家伙,要不是你家珞妃娘娘再三囑咐,我就根本不稀得當他們那幾個小家伙的教導老師。”
“說到了苓妃和二皇子,我忽然就有些好奇……”他忽然壓低聲音,在秦公公耳旁悄聲道,“珞妃娘娘有孩子沒有?是皇子啊還是公主?”
“萬言萬當,不如一默,病從口入,禍從口出,百戶慎言……”
“不想說就不說吧,不過老秦你真的放心,這檔子烏七八糟的事兒啊,真的和你沒關系……就算是和我有關系吧,我自己都不擔心,更別說你一個傳旨領路的公公了。”
“可是……”
“沒有任何可是。”顧判想了一下,笑瞇瞇湊到秦公公耳邊小聲道,“老秦你也算是異聞司的老把式了,應該知道有幾期異聞輯錄上面啊,似乎記載著和我相關的內容。”
“老秦啊,有時候盡信書不如無書,但還有一些時候呢,書上講的自然是不會錯的,就像是人一樣,我們聽到的看到的,甚至是親經歷過的,誰又敢肯定都是真的?”
秦公公毫無征兆感覺雙腿有些發軟,后背上唰地沁出一層細密的冷汗,就連開口說話時的聲音都有些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百戶大人的意思是……”
顧判微微笑道,“我的意思很簡單,就是讓你放心,咱們也算是曾經一個大鍋里舀過飯,一個行伍里殺過敵的老熟人關系,我老顧又是個講義氣還念舊的子,真要有什么事兒趕過來啊,你就站到珞妃后看戲就行。”
“所以這么啰啰嗦嗦說了一大堆,那老秦你來總結一下,我到底是人,還是不是人呢?”
秦公公沉默許久,終于在轉過一道彎,看到了不遠處那座宮時嘆了口氣道,“百戶大人的份,老奴不敢妄言。”
“老秦你能這么想啊,就對了……像你們這樣居宮中的人啊,自然要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這才是自保之道,就算是對我這個以往的老熟人也應該如此。”
顧判一邊隨口說著,一邊緩緩抬頭,目光從勤政的匾額上下移,注視著高高臺階盡頭那個白衣白裙的女子,沿著臺階拾級而上,“回頭你就一五一十把剛才發生的事告訴珞皇妃,記得跟她說,那兩個女官也是被我弄傷的,記住了吧?”
“顧百戶啊,你的膽子也太大了……竟敢在宮闈之內打傷苓貴妃的女官,當真是沒有一點兒敬畏之心,你自己想一想,一會兒面見陛下時該當如何認罪?”
珞羽立于高臺之上,看著顧判一步步走到近前,面無表淡淡道了一句。
“已經上搜了嗎?這事兒傳的可真快。”
顧判說話間已經來到最上面一級臺階,站到了白衣飄飄,腰系長刀的珞羽面前。
“上搜?什么搜?”
珞羽微微一愣,便更加發楞地看著面前的那個男人推金山倒玉柱,毫無征兆便俯下了體,對著她拜了下去。
“異聞司西南三府鎮撫司麾下百戶參事顧判,拜見珞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她眉頭微皺,看著他離地至少一寸的膝蓋,再看看他毫無誠意的表,眼角唇角微微抽搐著道,“顧百戶免禮平,陛下就在內,你隨本宮見駕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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