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和昨夜比起來,這一次還變換了場景,添加了新的人物,更重要的是,他還會說話!”
顧判想了想,很快便打消了翻出斧頭一路莽出去的念頭,面上當即調整出相應的笑容,小跑著就迎了上去。
“老大,就來了就來了!”
那人根本就沒有聽到顧判的喊聲一般,轉過頭去一臉不高興的表情,自顧自沒好氣道:“嘿,你小子是不是昨夜輸錢輸傻了?四夫人剛到的梳妝臺,讓我們給抬到她房間里去,一早便與你說了,怎么就沒記性呢!?”
顧判也不敢亂接話,緊走幾步跟在大漢身后,轉了個彎就看到了一張打造精美的妝臺。
在臺面上,還固定著一面光滑锃亮的銅鏡,在陽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這個梳妝臺,可是有些熟悉啊。
他盯著它看了片刻,不由自主就發出一聲悠悠嘆息。
怪不得這玩意放在客棧房間里那么不搭調,原來根本就是項舉人某位夫人的用物,后來才不知道怎么地輾轉來到了客棧之中,又被放置到了其中一間客房之內。
很快,他和另外三個家丁便將梳妝臺抬到了一間小院之中,也見到了名為四夫人的那個年輕少婦。
這間院子,這些花草,這個房間……
還有這張床,以及這個女人。
真的是太熟悉了。
顧判忽然間就有些感慨,這就是故地重游后油然而生的悵然若失感覺。
他盯著四夫人的胸前偷偷看了幾眼,忽然發現了一個有些奇怪的事情。
這個女人,他曾經“扮演”過的女人,似乎有些不太對勁的樣子。
仔細觀察,再認真思考一下,她似乎表現得有些尷尬啊。
雖然一路走來的所見所得,讓他得到一個推測,那就是現在所經歷的一幕幕場景,應該就是曾經在項府發生過的事實。
基本上他路上見過的所有人,甚至是家養的動物,都是在按照既定的“程序”在運行下去,沒有靈機應變的情況出現。
但這個女人就有些不一樣了。
比起那些人,她似乎多出了那么一絲活氣來。
就比如他剛才不禮貌的眼神,就讓她變得愈發有些尷尬起來。
有意思,很有意思。
難道,她其實是它?
是這次異聞事件的主角?
不過按照以往經驗分析,異類不一定只有這一個,而且最早丟出來的牌面一般都不是大貓
顧判心中念頭轉動,忍住一斧頭將四夫人砍死的想法,決定還是要再等一等,根據后續的事件的發展再做定論。
如果她是造成一切的主角還好,但如果不是,他這一斧頭劈下去,恐怕就會再次把自己從這里給劈出去,失去一次了解探尋到真相的機會。
而且從進入到現在也沒過太長時間,他也不敢進行更多的動作去試探,如此就下結論也太倉促了些。
數個念頭閃過,顧判收斂所有心思,將自己偽裝得如同其他人一樣,歡天喜地從四夫人大丫鬟那里領了賞錢,告謝退了出去。
木門被緊緊關上,緊接著所有的窗戶也被關閉。
烈閻端坐在裝飾華麗的梳妝臺前,看著銅鏡里面那張漂亮的女子面孔,重重吐出來一口濁氣。
前一次明明不是這樣的啊。
他只記得自己一直都在那道陰森幽暗的長廊里打轉,然后便又突然間脫離而出,之后便得到了項舉人的死訊。
但現在怎么突然間變成了這個樣子!?
他怎么突然間就變成了項舉人的四夫人,那個先一步就已經死掉的女人!?
這里的一切到底是真實還是虛幻?
如果是虛幻的話,那為什么所有的東西摸起來都是那么的真實不虛?
甚至還有這些丫鬟下人,竟然一個個兒的都能說話,雖然看起來似乎有些古怪,但若是看剛才那個抬桌子的家丁,卻又完全是一個沒有尊卑觀念到了極點的奇怪模樣。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烈閻又長嘆一聲,握緊了貼身藏著的那柄短匕,忽然間很害怕本應該已經死了的項舉人忽然推門進來,抱住他高呼心肝寶貝。
所有人都在做著自己,唯有顧判在四處瞎逛。
兩次夜探項府都沒能真正探索完的宅院,沒想到竟然在這個時候,用這樣一種方式讓他來來回回走了個遍。
可是,一切都很正常。
除了那位看起來有些尬的四夫人外,其他所有人都看不出有任何的疑點。
沒有鍋蓋頭,也沒有慘白手臂,根本就是一個富裕家庭普通而又平常的一日生活。
丫鬟家仆們,有的在真忙,有的在假忙,還有的在偷懶偷吃。
項舉人的兩個女兒都在讀書、寫字、畫畫、女紅、玩耍。
大夫人一直都跪在自己房間的神龕前念叨祈福,,二夫人在和丫鬟在喝茶下棋,三夫人一個人在繡花,四夫人……
呃,四夫人一直都縮在房間里睡覺。
而且有些奇怪的是,當他搬完梳妝臺出來,等了一段時間后又回到她那里,直接推開門闖進去看的時候,她似乎都有些緊張?
還很可笑地將一把匕首死死握在袖中,好像那玩意真能防身一樣。
要不,還是再回去把她砍死算了?
不,不能沖動。
至少要等到天黑之后,再看看這座宅院里面會不會發生什么事情。
既然很有可能是一部回溯事實的紀錄片,那他至少也要等到異象出現,再根據情況處置才對。
而且,作為家主的項舉人一直都沒有出現在府邸之中,整個事件也缺少了相當關鍵的一環角色。
所以說,現在就動手,還是太早了些。
顧判此時正坐在花園里曬著太陽,很有些無聊地撥弄著斧頭。
時間很快流逝,不多時就已經到了日頭西斜,夜幕降臨之前。
他一邊欣賞著落日余暉,一邊從忙碌準備晚飯的后廚出來,信步朝著后院走去。
吱呀。
四夫人獨居小院的木門被推開了。
顧判就站在遠處,看著項舉人推門進入小院,自己也趕緊跟了上去。
他絕對不是去聽墻角,而是要看一下他們之間會發生什么事,又能不能從中得到什么有用的線索。
剛剛靠近到門口,他便聽到屋內陡然爆發出憤怒的低吼聲。
而且不是兩人在爭吵,卻是項舉人一個人在那里罵著他的四夫人。
四夫人的反應倒也很有意思。
她在被罵得狗血淋頭之后,竟然一不辯解還嘴,二不嗚嗚哭泣,反而是安安靜靜聽著,不時還以一種極其古怪的語氣說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來。
“原來還有這樣的細節”
“這些事情,你以前竟然一直沒有對我說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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