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府。
經過一段時間的行進之后,馬車緩緩停在王府門口。
柴嚴快步走上前,正要將下馬車的腳蹬放好,忽然馬車門猛地打開來。
高大冷傲的身影徑直從馬車上下來。
“王爺?”柴嚴驚了一下,他們家王爺這是怎么了?怎么臉這么臭?
還沒等柴嚴行禮問安,楚離軒衣袖一甩,鐵著一張臉大步朝著王府內走進去。
柴嚴更加愣了,“……”
這……
到底發生了什么。
在柴嚴怔楞的時候,寧慕卿也從馬車上下來,她身形輕快,也不用腳蹬,自己直接就從馬車上下來了。
柴嚴趕緊低頭問好,“王妃。”
寧慕卿滿臉平淡點點頭,面上沉默不言,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一般進王府。
留下柴嚴站在原地,有些懵了,他怎么覺得這個氣氛有點不太對勁,但是做下人的可不敢隨便猜測主子的事情。
“去去去,還看著干什么,還不趕緊把馬牽下去。”
柴嚴對旁邊的馬夫道。
寧慕卿走到門口,楚離軒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也不知道好端端地走那么快干什么?
她也沒說什么啊!
那一切都是在做夢。
寧慕卿心臟稍微下陷一點,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起身往自己的院子走過去。
中午,楚離軒沒有過來用膳。
莫名的,兩人像是在冷戰了一樣。
明明昨日晚上和今日上午還是歡喜冤家,到中午的時候他們好像回歸到陌生人的身份,直接就分道揚鑣了。
楚離軒冷著一張臉大步往前走,行走之間衣袂飄揚,鼓起烈烈冷風。
連過路的下人都意識到了楚離軒的不對勁,察覺到那股子不太對勁的氣場,紛紛退到一旁去,不敢出現在楚離軒面前。
還沒等他們來得及行禮問安,楚離軒已經大步從他們身邊經過。
下人os王爺今日這是怎么了?吃了炮仗?
誰也不敢問,誰也不敢說,只能私底下無聲地交換著眼神。
他們猜想應該是出了什么大事。
不然王爺的眼神不可能這么難看。
楚離軒走到書房,管家匆匆忙忙地趕到,還沒來得及問安,楚離軒冷冰冰的吩咐就下來了。
“去,把趙思靜給本王喊過來。”
管家,“……”
趙思靜嫁入王府已經有好幾年了,但楚離軒別說是寵幸她,連主動見她一面都沒有過。
這一遭,可以說是破天荒了。
“王……王爺,您您剛剛說什么?”
管家愣了一下。
男人的眼眸里已經帶了幾分慍怒,“怎么回事兒?年紀大耳朵也跟著不好使了?”
管家,“……”
他今年才三十多,只是這消息實在是太駭人了好么。
管家并沒有立刻照做,而是看了看楚離軒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道,“王爺,您今日……是不是和王妃又吵架了。”
吵架?
吵架就吵架,什么叫又?
難道他經常和寧慕卿那女人吵架嗎?
楚離軒的臉色一下子冰封一般,冷冷丟下一句,“本王讓你干什么,你就去干什么!”
哪里那么多廢話!
還有最近他身邊這些人怎么總是提起寧慕卿,這個女人還真是陰魂不散。
楚離軒沒有多說,轉身進了書房。
管家吩咐侍衛去喊了,和奉茶的丫鬟對換一下眼神,示意她今天王爺心情很差,讓她小心點。
隨后管家也進到書房,也不知道是受楚離軒氣場的影響,還是心理作用,管家只覺得今天的書房也涼颼颼陰森森的,好像是進了冰窟窿一般。
抬起頭小心翼翼地看了書桌旁邊冷冰冰的男人,管家心想:除了王妃,恐怕也沒有哪個祖宗能惹得王爺這么生氣了。
管家輕手輕腳地過去,還沒有來得及開口。
楚離軒橫眉冷對,目光一掃,“你過來干什么?”
“王爺,昨日您在王妃房里許久都沒出來時,宮里有人來給趙側妃送了東西,后面太晚了,奴才便沒有匯報。”
管家為了跟楚離軒找話題,腦袋靈光一閃。
楚離軒只要聽到趙思靜這個名字,語氣就帶了幾分不耐煩,“長話短說。”
“昨夜奴才特地留了個心眼,問對方是哪個宮的人,他們說是中宮,奉了皇后娘娘的命,來請側妃娘娘今日進宮一趟。”
“進宮?”楚離軒皺眉道,“她一個側妃,用得著皇后差人喊她去?”
這話顯然是對皇后不滿。
他要為寧慕卿請封,皇后說她頭風發作,這事兒到現在還沒辦成。
可轉頭卻發現,昨晚皇后請了小妾進宮。
這不是打她的臉嗎?
管家提醒道,“王爺,雖然王妃才是咱們王府的正妃,但趙側妃是太妃娘娘和皇后娘娘欽點的,在王妃嫁入王府之前一直是趙側妃掌管中饋,所以可能宮里還沒有反應過來,認為趙側妃才是王府的女主人。”
之前寧王府沒有王妃,讓趙側妃統管后院是唯一選擇。
“那又如何?現如今寧王府已經有了正牌王妃。”楚離軒聽的十分不耐煩。
對于后院這種小事情,楚離軒向來都是不放在心上的,也對這些毫無興趣,平常都不會多問一句。
區區一個趙側妃,進宮或者不進宮,和他何干?
管家自然也知道楚離軒不想理也不想管,趕忙解釋道,“往常沒有王妃,所以宮里的人便當趙側妃是王妃,有任何事情都是讓趙側妃辦理的,她也已經習慣了,但現在有了王妃還是這樣,王爺若還是讓趙側妃執掌中饋,只怕宮里永遠不會認可王妃。”
宮里大概也習慣了把趙思靜當成寧王妃。
“而且不管是侍疾還是干什么,按道理都應該是王妃出面,可這次皇后點名要側妃,我們也是無可奈何。”
管家說著頓了頓,臉上有些為難道,“還有一個不太巧的事情,王爺前段時間金口玉言讓趙側妃禁足,讓她沒什么事兒不準出門,
現在宮里送來請帖,這事兒確實是挺為難的,而且聽琴姑娘還讓奴才過來問問王爺,趙側妃的禁足是不是可以解除了?”
本來昨天晚上,聽琴就催著管家來和王爺說這事兒。
但好巧不巧的,王爺在王妃院子里,他們也不敢輕易去打擾,后面王爺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而且很快便睡了,管家也沒來得及問。
只能讓趙思靜今天先聽從皇后娘娘的調派去宮里見一面。
沒想到今天,王爺從外面回來,竟然直接說要見趙思靜。
若是先讓趙思靜過來了,只怕這個禁足令就會不了了之。
管家是個人精,這種事情本來問都不用問,但看王爺現在這一臉嚴肅的樣子,管家猜到可能是王爺和王妃發生了什么事情,或者王妃說了什么話刺/激到了王爺,所以王爺才會要見趙側妃。
等王爺氣消了過了,說不定這事兒還是會有風險。
看著王爺這憋著一臉氣的模樣,管家心里琢磨著,還是先把要不要解除禁足的事情問清楚。
若是真見了趙側妃,她們肯定鬧著要解除禁足,最后他只能硬著頭皮讓這件事情不了了之。
但……
若是先問過王爺這件事情就不一樣了!
不管王爺同意還是不同意,這件事情最后都不需要管家自己擔責任。
管家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算是說透了,他沒有急于討要一個答案,而是斂聲屏氣站在原地。
書房一片死寂。
男人目光落在硯臺上,墨汁已經干掉,他凝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之后,楚離軒不悲不喜的聲音響起,“為何中饋還沒有交到王妃手中?”
管家愣了一下,“王爺沒有說,底下的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那為何從未有人跟本王說過此事?”
楚離軒冷冷地看著管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