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第101章
那位夫人的回答,讓沈年年震驚不已。
她從未想過,原來陸溫言的童年,竟是這樣的可怖。
望著一臉懵懂,似乎要努力將其理解的孩童,沈年年有些氣惱的想上去給那夫人兩大嘴巴子。
即便那夫人極有可能是陸溫言的母親。
但還不等她的付諸實踐,那夫人和陸溫言的身影便一并消散了去。
整個世界忽然暗了下來,她本以為是記憶靈珠能重塑的過去僅限于此。
卻不料,天空突然無聲的綻放出煙火之色。
絢爛的煙火,將漆黑的夜照的清明無比。
璀璨之下,她看見了陸溫言的背影。
白衣如雪,芝蘭玉樹,宛若明月高懸天邊。
沈年年突然認出,這是在將軍城城北的主干道上。
而陸溫言,此時正靜靜注視著不遠處的什么。
沈年年有些好奇,不知他到底看什么看得那么入迷。
于是便徑直繞過他,順著他的視線望去。
令她驚訝的是,陸溫言在看一個男孩與他的父母。
男孩約莫三四歲,黃發垂髫,天真浪漫。
他此時正指著地上沾染了灰塵的糖人,哇哇大哭。
在孩子父母安撫之后,男孩張開手臂,朝著母親撒嬌,求抱抱。
母親無奈,將其抱起,男孩的臉上,很快重新露出笑顏。
沈年年望著這一幕,不由嘆息。
看來,陸溫言是在艷羨旁人的年少,畢竟他的童年,實在糟糕至極。
可她的憐惜之心才起,便見陸溫言露出深思的表情。
“抱抱?”他低低重復了一句,好半晌,忽而笑了起來:“與沈年年擁抱,確實極為有趣。”
他說著,便心中有所感,緩步離開。
沈年年有些疑惑……這是……他突然于將軍城消失的那日?
所以,自那日后,他再回來,便是送她德斧,又所求抱抱。
難不成,一切的緣由,都是因為……如此?
突然,她的魂體如被拽著一般,整個人被拖入另一個場景。
冰天雪地,白茫茫一片。
雪山之上,兇獸如饕鬄,張著血盆大口,朝著陸溫言沖了過來。
彼時的陸溫言,已然腹背染血,但他依舊從容如初,飛身而去。
他的身上,并沒有理劍。
沈年年頓時便明白,理劍當時在她的手上,而這……便是陸溫言消失的那幾日,也是她為她鑄造德斧的時間。
此地,無疑便是……北冥昆侖山。
北冥昆侖山上,地勢極高,非數千尺不可估量。
昆侖山上,是百萬年不曾融化的雪,以及百萬年生生不息的守護兇獸。
其中,昆侖山的萬年玄鐵,最是聞名遐邇。
可修仙界,卻極少有人前往昆侖山上取走玄鐵。
百萬年的兇獸雪炎金猊,極寒的天氣,皆是能輕易便讓人丟了性命的。
可陸溫言此時,卻絲毫不懼。
寒雪飄零,連沈年年都不禁心中生涼,但他卻依舊穿著單薄的白衣,眉間紅蓮灼灼,一如他眼中違和的興奮之色。
一場博弈,他極其不要命的廝殺,即便無劍在手,他卻不斷的在嘗試操控雪炎金猊。
驀然,雪炎金猊掙脫操控的銀絲。
他的五根指腹隨之齊齊斷裂。
沈年年的心一瞬間被揪了起來。
縱然她心知,陸溫言的身軀可以再生,可斷指之痛,卻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她忍不住想要上前,可一想到此番只是過去的虛影,便硬生生阻住自己那毫無意義的動作。
陸溫言的五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再重塑。
冰天雪地,極低的溫度,他的額角還是沁出細密的汗珠。
疼痛并沒有使他的臉容扭曲猙獰,反而襯得他愈發仙姿如玉,笑意似春。
他臉上染上一絲不正常的紅暈,興奮的雙眸滿是愉悅。
“真是有趣。”
他輕笑起來,原來變弱了以后,竟是可以享受這樣的極樂。
他唇角微潤,稍稍上揚。
若是不知道,或許還以為他正在欣賞什么美妙仙樂。
雪炎金猊似乎也是被他的瘋狂所驚懼到,隨之便見陸溫言再一次飛身而來。
速度之快,落在沈年年的眼中便只剩下殘影。
白茫茫的雪中,一抹猩紅如鬼魅,纏上了雪炎金猊龐大的身軀。
再一次,那猩紅的身影五指齊齊斷裂,更赤目的紅大片大片的在雪上暈染開來。
沈年年終于忍不住,指尖顫動。
“陸溫言!”
她下意識大喊出聲,可那只是過去的虛影。
陸溫言依舊輕輕柔柔的笑著,墨色的發,被凌冽風拂起。
他整個人如雪中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淡雅如霧。
他緩緩低垂下眼睫,這一次,十指悉數連根被割斷。
望著血肉模糊的傷口,他唇角的笑意愈發深邃。
血肉再一次重塑。
等到沈年年再抬眼看去的時候,那只雪炎金猊仿佛被操控的傀儡。
它從口中,緩緩取出一塊玄鐵。
那玄鐵自它口中被拿出來后,逐漸變大了一些。
沈年年恍然,難怪說昆侖山的萬年玄鐵乃無價之寶。
這玄鐵原是雪炎金猊百萬年的心血凝結。
而雪炎金猊本就無堅不摧,那么它的心血所鑄就的玄鐵,便更是與其一脈相承。
陸溫言將玄鐵接過去,細細打量。
隨即,微微笑了起來。
“真是極好的玄鐵。”
他衣袍上沾染著鮮血,眉眼卻愈發如玉出塵。
“沈年年定會歡喜。”
他說著,清然轉身。
直至他的背影消失,那雪炎金猊才漸漸擺脫被操控的心神。
白雪之中,傳來雪炎金猊的嘶吼與狂怒聲音。
沈年年卻怔怔站在原地,腦中只有陸溫言最后的那一句話。
他說:沈年年定會歡喜。
沈年年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清醒過來的。
她只想起,自己在收到德斧的時候,極致歡喜。
萬年玄鐵,萬年不死樹。
她原以為,陸溫言是萬能的,如他這個人一樣。
卻從未想過,他如今已然被削弱了許多,他的真身……還被封印在無盡的黑暗之中。
直到陸溫言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她才回過神。
記憶靈珠的效力消散了。
腦子漸漸清晰,她再睜眼時,便是昏黃的燈光下,陸溫言低下身子,柔聲喚她的名字。
他依舊保持著坐著的姿態,沒有半點逾。
君子端方,如玉溫潤。
沈年年卻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瀅瑩光澤。
她突然一伸手,攬住他的脖頸。
四目相對,光線曖昧。
純愛戰神:陸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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