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70章
畢竟還只是個十五歲的少年,他自認為,慫一下也不是什么大問題。
君子能屈能伸,大不了后面再找回場子。
但宗政放顯然是太過天真……亦或者說,他根本不了解沈年年。
就在他求饒之后,沈年年卻還是繼續揍他。
宗政放提醒:“你不是說求饒……”
“我只是說要你求饒,”沈年年惡劣一笑:“但是我沒有說求饒就放過你呀!”
宗政放忍受不住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折磨,終于一口血被氣的噴了出來,昏厥了過去。
這一幕,看在云之衡眼里。
云之衡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年年姐,打的好……”他道:“好兇殘。”
“給你出氣了。”沈年年松開攥著宗政放的手,朝著云之衡道:“不過你要是不勤加練習,接下來的我可以與你切磋一二”
云之衡這般擺爛姿態,實在不好。
她可不想云之衡英年早逝。
“好……好。”云之衡瑟瑟發抖。
一側的宋朝辭露出恍然之色,原來,想讓師弟努力修煉的方法這樣簡單啊。
沈年年手上都是血,趕緊嫌棄的施了個清潔術。
心里上又嫌不夠干凈,她立即跑到河邊,又洗了個手。
等到沈年年轉身折回的時候,就見陸溫言從昏厥的宗政放身上摸出乾坤袋。
沈年年臉色一變。
這家伙……是要和她搶戰利品?
揍人搶劫,一貫是她的作風。
但見陸溫言從乾坤袋中拿出通訊玉牌后,便將剩下的一切都遞給她。
“里面有許多你喜歡的東西。”
他神色溫和,清風明月一般皎皎生輝的眸底,一片寧靜。
沈年年松了口氣。
但她沒有立刻接過陸溫言遞來的乾坤袋,只對他露出燦爛的笑。
“如果我將這些都給你,你能不能幫我把德斧改成那種……兩用的?”
似乎是擔心陸溫言不明白,她解釋:“就是像葉清秋的劍一樣,可為鞭,可為劍。”
既然知道陸溫言是器修,她便沒有去尋別人改裝的道理。
更何況……請器修是很花錢的。
她如今的財力,不允許她裝大款。
然而,陸溫言還未出聲,宋朝辭便率先發出驚訝的聲音:“陸兄是器修?”
“陸變……陸大哥是器修?”
與此同時,云之衡也發出靈魂疑問。
“嗯。”陸溫言微微頷首,轉而看向沈年年:“這法器,不必再改了。”
陸溫言的話,聽得沈年年微微愣住。
她腦中突然想起比試之前,陸溫言與她說的。
他說:這雖是斧,但卻也可使出劍招。
是這句嗎?
沈年年下意識朝著陸溫言看去。
便見陸溫言笑著點頭:“就是你想得那般。”
“它竟然可以在斧與劍之間切換!”沈年年驚訝了一瞬,隨即很是興致沖沖的拿出自己的斧子,仔仔細細又看了起來。
正尋著機關,便聽宋朝辭突然道:“法器之間的轉換,并無機關。”
宋朝辭說這話的時候,卻是在看陸溫言。
從他的眼底,沈年年看到了兩個字。
‘敬佩’。
沈年年不以為然,畢竟,陸溫言的確值得佩服。
“那要靠什么?”云之衡也甚是不解。
世上可一器二用的法器,少之又少。
大都是器修榜上大師精心所造,而大師之所以被稱之為大師,除卻能力了得之外,更重要的就是……普通人請不起。
故而,他雖出身顯赫,但的確也沒有見聞過這等厲害的法器。
“需得使用法器的主人與法器之間,意念合一。”宋朝辭道:“據我所知,這意念合一的前提……是必須先抵金丹境界。”
“不錯。”陸溫言也道:“沈年年很快便會突破金丹,屆時便可試著與之意念合一,以斧化劍了。”
說著,他彎唇,朝著沈年年露出淡淡的笑意。
而彼時,他手中依舊是朝著她遞來宗政放的乾坤袋。
沈年年覺得,陸溫言送她這份大禮實在貴重,以至于,她這會兒實在有點不好意思收下這點金銀俗物。
于是,她撇開視線,伸手自然而然的接過乾坤袋。
嗯,只是有一點兒不好意思,還沒有到真不好意思的地步。
云之衡在一旁,只一臉羨慕。
宋朝辭卻道:“先前我還想與陸兄切磋,實在是我淺薄了。”
陸溫言看了眼宋朝辭,只回以淡笑。
沈年年看出了陸溫言的意思。
這家伙,似乎只要不感興趣,他就以笑來敷衍,一如現在。
但宋朝辭卻不這么認為,他只瞧著陸溫言實在溫潤謙和,暗暗對其又敬佩了幾分。
于是,他對沈年年道:“沈姑娘有陸兄這般道侶,實乃幸事。”
云之衡難得反駁自家師兄:“師兄,這話我就不贊同了。年年姐也很厲害的,她如今才堪堪十七歲而已……更何況,她從前只是被人所囚,無法修行,否則她早早便突破……”
“沈年年從前被人所囚?”
陸溫言的聲音,如春風入耳,讓人只覺溫潤。
但云之衡抬眼與之對上的一瞬,竟是從中看到了一絲玩味。
“咳,沒什么。“沈年年趕緊出聲,道:“眼下還是先回將軍城吧,打了一架,我也餓了。”
云之衡聞言,立即明白沈年年不欲多說。
但實際上,他也不甚了解沈年年的過往。
故而,他只問:“那宗政放……”
“丟這兒吧。”沈年年沉吟道:“估摸著他很快就醒了。”
“不必擔憂。”這時,陸溫言道:“有人在暗處看著,他不會有事的。”
這個人,自然是指柏景。
沈年年和云之衡修為不夠,察覺不到柏景在暗處候著。
但陸溫言卻皆是心知肚明,哪怕那人用了符箓,他也依舊知道。
宋朝辭揚眉,四下看了看,卻也沒有多說什么。
沈年年會意之后,便立即嘖嘖了兩聲。
“這宗政放還真是誰也不待見的性子。”
方才宗政放被揍的凄慘,若是柏景真關心這個師弟,就不會隱匿至今。
可見,柏景樂得在背后看他的笑話。
“走罷。”陸溫言意味深長的看了眼云之衡。
云之衡頓覺毛骨悚然。
他下意識抿嘴,不再說話。
幾人很快離開,直至他們的身影消失,柏景才從暗處走了出來。
他丟掉身上貼著的隱身閉氣符,長嘆了口氣。
“修仙世界,什么時候竟是多了這樣厲害的一個角色。”他望著幾人消失的背影,神色復雜。
他對幾大門派都頗為了解,且幾個親傳弟子他也都見過。
若陸溫言那人的確是大宗門的親傳,不會這般籍籍無名。
可……一個散修,當真有如此能耐?
更奇怪的是,他這一次再注意到陸溫言,竟是覺得……莫名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