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沈年年心中驚懼,比那日看到紫電雙頭巨蟒還害怕。
然而下一刻,便聽宋朝辭清冷的聲線微微傳來。
“絕塵?”
“啊?”
沈年年愣住。
“姑娘的劍,是我師弟的絕塵。”他冷冰冰的盯著沈年年腰間掛著的劍。
那表情,就好像在說,沈年年欺負了他師弟一樣。
“哦……”沈年年長舒一口氣,不是對她一見鐘情就行。
“為何師弟的劍,在姑娘手中?”宋朝辭神色愈發冷了幾分:“莫不是你們仗勢欺人?”
他的視線,又落在沈年年身后的陸溫言身上。
沈年年又愣住了。
宋朝辭到底為什么會覺得,她和陸溫言是一路人?
況且,她自認為自己的這張幻術變化的臉,瞧著也是無害純善。
怎么還會和仗勢欺人掛上鉤了?
云之衡站在宋朝辭身后,使勁的朝著沈年年眨著眼,努著嘴。
“云之衡,”沈年年道:“你發羊癲瘋了?”
云之衡忙走上前來,親自解釋:“師兄你誤會了,絕塵是我借……”
但是他話說一半,見宋朝辭一副‘你看我信不信’的表情,頓時戛然。
也是……劍修的劍無異于老婆,誰會把老婆借出去?
沈年年懶得給云之衡打掩護:“這劍是他暫時抵債給我的,這位仙友既是之衡的師兄,可否先替他還了欠債?”
“抱歉,是我誤會姑娘和這位公子了。”宋朝辭先朝著沈年年拱手道歉,隨即又問:“不知師弟他欠姑娘多少?”
沈年年伸手,掌心朝上:“不多不少,正好兩千九百上品靈石。”
兩千九百上品靈石,其實不多。
尤其那些個修仙世家出身的修士,隨隨便便買個法器都要幾萬、幾十萬上品靈石。
只是沈年年沒有想到,宋朝辭神色一頓,正氣凜然對她道:“既是師弟欠下的債,那還是得他自己還。”
沈年年嘴角一抽:“你們蓬萊宗都這么窮?”
宋朝辭默了默,沒有回答。
沈年年頓時明白。宋朝辭不擅長說謊,那么他此時的沉默,就是無聲的回答。
這時,一個小廝臉色慘白的從長廊處跑了過來。
“各位仙長救命啊!”
“快……來看看我們小姐……”
幾人聞言,臉色頓時微變。
沒有再糾結于瑣碎的事情,四人朝著薛小姐的閨房而去。
等到一行人瞧見薛小姐的狀態時,都忍不住神色沉了下來。
此時薛小姐正抽搐著,口吐白沫,雙眼上翻,面容可怖至極。
云之衡問:“怎么回事?”
昨日他點燃了安神香,今日的薛憐應當是神魂安定才對。
可奇怪的是,薛憐竟是這般狀態。
“我也不知怎么回事。”薛縣令雙眼通紅,頗有些哽咽:“就方才,小女突然便抽搐起來,此前從未有過這般情況。”
說著,薛縣令眼眶濕潤的望著他們一行人。
“求各位仙長救救小女吧!”
對于沈年年這張生面孔,他此時沒有心思多問。
宋朝辭沒有多說,他與云之衡對視一眼。
兩人手掐訣,頓時一股靈力自他們指尖飄蕩出來。
那靈力被吸入薛憐的鼻中,幾息之間,薛憐立刻鎮定下來。
她不再抽搐,又恢復了先前沉睡的模樣。
薛縣令松了口氣,他正要親自為愛女擦拭掉臉上和衣襟前的污穢之物,便見一個婢女率先拿了手帕去擦。
薛縣令長嘆口氣。
陸溫言雙眸微微垂下:“屋內氣息不對。”
他看了眼那安神香。
云之衡與沈年年也齊齊上前去看。
兩人皆是臉色微涼。
“這安神香,被人動了手腳!”
安神香本為棕褐色,而此時安神香上頭附著些許猩紅粉末。
那粉末不是安神香。
宋朝辭捻起少許粉末嗅了嗅,神色漸松。
是天香子研磨而成的,只有輕微的毒素,且針對的便是神志不清的人。
“仙長,”薛縣令擔憂道:“小女方才吸入這香,可是有恙?”
“不必驚慌。”云之衡出聲安撫:“如今已然無恙。”
薛縣令這下,總算松了口氣。
宋朝辭淡淡問:“方才我出去之后,可還有人進來過?”宋朝辭嗓音沉了下來。
“沒有。”薛縣令堅定的搖頭。
宋朝辭從離去到回來,不過一盞茶的功夫。
這期間,他一直守著,沒有離開。
沈年年逡巡了一圈屋內。
她忽而指著一扇打開的窗,問:“這窗是什么時候開的?”
她記得昨日進來的時候,這屋內的窗關的嚴嚴實實。
在她的發問下,宋朝辭也想起,他離去之前,這窗還是緊閉著的。
而那香便就是在窗臺的位置……有人假借開窗之由,靠近過那安神香。
薛縣令頓時瞪大眼睛,指著給薛憐擦拭穢物的那個婢女,大喊:“是她開……你這賤婢做什么!”
只見一道寒光閃過。
那婢女在薛縣令話音還未落下的時候,竟是從袖中取出匕首。
鋒利的匕首抵在薛憐的頸部。
“狗官!”婢女突然暴出厲聲:“你造下的孽,就讓你女兒來還吧!”
“不!不要!”
薛縣令大喊著撲過去。
“別過去!”沈年年低喝。
若是這婢女當真是要殺薛憐,早早便能動手。
那么她現在故意為之,說明她的目標只有薛縣令。
然而,薛縣令還是不顧一切的撲過去了。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婢女突然調轉方向,朝著薛縣令刺了過去。
沈年年指尖靈力傾瀉,一棵茁壯的樹,突然出現在屋內,并將薛縣令與那婢女阻隔。
只是幾秒鐘,那樹又消失無蹤。
而這個間隙,足夠云之衡拔出沈年年腰側的絕塵,朝著那婢女而去。
出乎意料的是,那婢女沒有任何武力值。
云之衡只是一個揮劍,那婢女便嚇得跪坐在地上。
她臉色蒼白如紙,唇角顫抖:“你們……你們竟然與這狗官狼狽為奸。”
“賤婢!”薛縣令回過神,正要朝那婢女抽過去。
然而,宋朝辭卻攔住了他。
沈年年順勢將劍鞘一并還給了云之衡。
就在方才那一瞬間,她感受到了絕塵劍的嗡鳴。
它想追隨自己的主人。
云之衡微愣,臉上頓時漫上欣喜。
劍修的劍,的確是他們的老婆。
如今老婆被還回來,他可不是高興嗎?
那婢女見薛縣令被攔住,頓時斥出聲:“你們可知這狗官和周坤那老賊做了什么事情?他們可是害了百余人的性命!”
婢女說的事情,沈年年是知道的。
但沈年年還是覺得怪異。
至于哪里奇怪,她一時間說不上來。
可下一刻,在一旁猶如看戲一般云淡風輕的陸溫言,卻指出了她的怪異感。
“你既然這么恨薛縣令,那為何只是方才下點不痛不癢的毒?”
陸溫言緩緩揚唇,清越的嗓音,讓人如墜冰窖。
“如果我是你,我會在前幾日便毒死他們父女。”
“等到縣令府真正亂作一團,我便可再將縣令府滿門屠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