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鶯月眸光微閃,周縣丞這么快就審好了?
她按了按秦熠然的胳膊,走到門外對店小二道,“勞煩小哥傳話,就說我們馬上來。”
店小二離開后,柳鶯月想了想,還是將剛才的事情對秦熠然說了。
秦熠然瞇著眼,臉色不好看,“你去過千紅樓?”
柳鶯月神色微窘,“我逛街時,聽鋪子的掌柜說,縣令大人的三兒子幾乎成天呆在千紅樓,而且,許三郎和周縣丞有過節。所以我和紅珠打扮成男子去一探究竟,發現許三郎果真在千紅樓后,叫紅珠找來周縣丞將許三郎抓了起來。”
“他們有什么過節?”秦熠然眸光微縮。
“聽說,許縣令一家子貪腐了不少稅糧,上頭年底就來查帳了,他們擔心被查出來會擔責,便想讓管帳的周縣丞擔這個責。周縣丞是劉員外的女婿,劉員外對我們有恩情,我當然要幫周縣丞了。”
秦熠然心中,對柳鶯月再次刮目相看。
她居然連許縣令一家的事情,也知道了?
他剛才出門,便是打算去抓許三郎用來威嚇住許縣令,許縣令會是他將來成事路上的人絆腳石,他必須得除掉。
但是,人沒抓著。
并且發現,許家也正在找許三郎。
可萬萬沒想到,柳鶯月提前將人抓了。
“周縣丞前來,不知會說什么,一起去見見。”秦熠然道。
“好。”
兩人一起來到一樓,周縣丞看到女裝的柳鶯月和秦熠然一起走來,暗暗贊嘆,真是郎才女貌一對。
“周大人。”兩人一起見禮。
“兩位這邊來。”周縣丞朝兩人點了點頭,帶著他們進了客棧的一間屋子。
柳鶯月料到周縣丞要說什么,神色平靜地坐著。
秦熠然沒有聽到許三郎和另一人密謀的事,他不解地問周縣丞,“大人找我們夫婦倆,有何事?”
“想請你們二人相助,你們可愿意?”周縣丞看向二人。
柳鶯月輕輕勾唇,周縣丞果然說開了。
秦熠然頷首,“不知周大人說的是何事?在下幫得上忙的,一定幫忙。”
“明天,有知府衙門的知事前來查稅糧,我希望你們檢舉縣令的貪腐,舉薦我為代知縣。”
秦熠然瞇著眼,“周大人手里,可是拿住了縣令大人的證據?”
“當然!這件事情,還得虧了鶯娘子相助。”周縣丞朝柳鶯月點了點頭。
柳鶯月微笑,“說來說去,都是一家人,幫周縣丞,也是幫我們自己。”
周縣丞聽不明白,“鶯娘子的話,周某人一時沒聽明白。”
“我們缺銀子,最近訂了一批貨,還沒有銷出去,可貨款又得付,周大人能不能幫我們找到放貸之人?”柳鶯月道。
秦熠然看向她,她居然敢大膽地跟周縣丞提條件?
哪知,周縣丞卻爽快地答道,“只要事情可成,這不是難事。”
柳鶯月朝秦熠然望來,“相公,你的意思呢?”
秦熠然看她一眼,點頭說,“那便多謝周縣丞了。”
受周縣丞的相邀,明天要去見知府大人,柳鶯月和秦熠然在客棧住了下來。
第二天一早,秦熠然早早起了床,安排紅珠喊店小二送來早飯后,他對柳鶯月說,“鶯月不必去了,我去吧。”
柳鶯月喝著粥,“說好了一起去的,你怎么將我拋下?”
可秦熠然卻執意要柳鶯月留在客棧里。
他扶著柳鶯月的肩頭,“今日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只去告一告狀,可能還會有血光之災。”
一旁在倒茶水的紅珠,嚇了一大跳,“啊?這么危險啊?鶯娘子你就別去了。”
“那你還去?”柳鶯月拉著秦熠然。
“我是男子,你是女子,兇險的地方當然是我去比較好,你別爭執了。”秦熠然將柳鶯月按在椅上,又叮囑紅珠看好柳鶯月,不得亂跑動,否則拿紅珠試問。
紅珠嚇得忙點頭,“知道了,大郎君。”
“是我找來的周縣丞,也該我去。”柳鶯月堅持說。
“鶯月!”秦熠然扶著柳鶯月的肩頭,一臉肅然,“我收到消息,會有人行刺縣令,你去那里,萬一卷入行刺案,我可怎么救你?”
柳鶯月望著他的雙眼,“熠然,你擔心我,是嗎?”
“你說呢?”秦熠然沉聲又說,“哪兒也不準去,就在這呆著,我大約晚上回來。”
柳鶯月想起劇情,周縣丞被許縣令嫁禍時,也只是想扳倒許縣令,但還不敢殺人。
可現在,秦熠然說有人要行刺許縣令。
那人是誰?
居然有這么大的膽子?
秦熠然一再叮囑她不得出門,柳鶯月不想讓他太分心操心她,便點頭說,“好,我不出門,就在客棧里等你。但是,你也得小心。”
她抓著秦熠然的胳膊。
秦熠然看她一眼,轉身離開了。
紅珠看到他走下樓,這才關了房門,拍著胸口說,“鶯娘子,大郎君會不會有危險啊?”
“不會的。”柳鶯月平靜說。
她看著窗外,心中暗忖,她不能在客棧里等著,她得去會會那個敢于刺殺縣令的人。
估摸著秦熠然已經走遠,柳鶯月對紅珠說,她想出去走走,吩咐紅珠在客棧看行李吃零嘴休息。
紅珠嚇了一大跳,慌忙擺手說,“鶯娘子,不行的,萬一大郎君知道你出門去了,可怎么辦?”
“你不說,他如何知道?他都說了他會晚上回來,我只是出門轉一轉,見一個朋友,一兩個時辰就回來。”
紅珠還是擺手不同意。
柳鶯月笑瞇瞇地將紅珠按在椅上,“乖,聽話,一會兒給你帶好吃的。”
紅珠要哭了,“鶯娘子。”
“你不聽話,我就將你捆起來,你是選擇自由呆在房里,還是想被我捆在椅上坐兩個時辰?反正你也打不過我,不信你試試看?”柳鶯月按著紅珠的肩頭,手下漸漸發力。
紅珠扭了下身子,果然發現動不了。
她哭喪著臉,“鶯娘子……”
柳鶯月走向柜子,取出昨天買的男子衫換上,又從行囊里抽出一把短刀綁在腿上。
她拍拍袖子,朝紅珠點頭,“我出門了。”
紅珠吃驚地看著她,鶯娘子行事怎么越來越像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