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
“要是生意好,還可以再擴產,放到各縣城去售賣。”柳鶯月說。
秦熠然見她掰著手指頭一樣樣說著自己的計劃,眉眼舒展開來,“家里并不缺錢用,鶯月,你不必這么辛苦。”
他握著她的手。
“明明可以輕松賺來的錢,為什么不賺呢?”柳鶯月搖搖頭,“我還想著,咱們攢得多多的錢,到京城買大宅子呢。”
“你想去京城?”秦熠然看著她的眉眼。
“你不想嗎?我長這么大,還沒有去過京城。”柳鶯月望向京城方向,一臉的期待。
秦熠然想起夢中的那個柳鶯月。
她在京城郊外的行軍寨里,永遠的閉上了雙眼,她一輩子也沒有進京城。
“等秀竹成親后,我帶你去京城走走。”秦熠然摟著她的肩頭。
柳鶯月兩眼晶晶亮,“真的?”
“當然。”
“太好了。”柳鶯月摟著秦熠然的脖子,笑得像個孩子。
她的喜悅,也感染了秦熠然,唇角也漸漸揚起,“將來,我還會帶你去更多的地方。”
“好啊。”柳鶯月興奮地眨眼,一臉期待。
她不知道秦熠然說的是真話,還是哄她的話,但只要他有這份心意,就足夠了。
因為他從沒有對原主說過如此親密的話語,更沒有許下過任何誓言。
又想到一件事,柳鶯月問,“對了,我之前只付了錢家五十兩的訂金,簽的契約書是貨到再付尾款,尾款有二百四兩,你付了沒有?”
秦熠然捏著柳鶯月的下巴,“你相公我還不至于這么窮,二百四十兩還是付得起的。”
“多謝相公。”柳鶯月抱著秦熠然挨了下。
但她心里很明白,秦熠然的手頭上,絕沒有這么多的銀兩。
田地里收的三百畝的糧食,全送給了黑風寨,可二十個長工管事要養著,還要繳三百畝地的田稅。
開支并不小。
等這批貨處理掉,她得想辦法幫莊上賺錢。
一千套的棉服布料數量巨大。
秦熠然說,柳鶯月身子不好,就不要操心這件事情了。
柳鶯月想賣掉換錢,他替她找買主。
所謂的買主,柳鶯月也知道是誰。
是秦熠然。
她仍舊假裝不知情,還夸著秦熠然能干且體諒她。
二百九十兩的布料買進來,幾天后,秦熠然變現給了柳鶯月四百兩。
柳鶯月不肯收這么多,“你那日還墊付了二百四十兩銀子,怎么能全給我?”
秦熠然黑著臉,“鶯月幾時跟我變得生份了,銀錢要算計得如此清楚?”
柳鶯月歪著頭看他,“那么說,你的銀子是我的,我的也是我的?”
秦熠然淡淡瞥向她,勾著唇角,“你說呢?”
柳鶯月的手頭上,銀錢并不多。
他有意讓她手頭上多存些銀兩,他且看看,她究竟能變現多少。
他記憶中的柳鶯月,對生意一竅不通,可現在的柳鶯月,卻精明如算盤。
“那我不客氣了。”柳鶯月財迷一樣,喜滋滋將銀票全收進了荷包里。
柳鶯月和錢家做成一筆生意后,她便不有再去管。
她知道,秦熠然尋到了棉服的門路后,一定會有大的追訂。
如何隱瞞大量衣裳的訂單,得靠秦熠然來編借口了。
尋常人家做生意,訂上千件已是大單,可秦熠然要訂上萬套的訂單,就得找借口了。
雖然如此,柳鶯月也沒有閑著,她仍舊經常出門。
只不過,她現在是單獨騎馬出門,不帶紅珠了。
因為有些事情,不宜讓紅珠知道。
柳鶯月在集市街一座小宅院前翻身下馬。
她將馬兒系在院門旁的樹上,敲響了宅子門。
不多時,一個老婦人開了門,看到柳鶯月,她眨了下眼,問道,“娘子有事嗎?”
“我找許娘子,是錢員外讓我來的。我是女大夫。”柳鶯月點頭說,同時,她從荷包里抓了把銀錢,遞給婆子。
婆子見她背著大夫們專用的背包,并沒有懷疑其他,讓柳鶯月進了宅子。
“是誰來了?”正屋里,有年輕女子問道。
“許娘子九個多月了吧?最近感覺怎樣?睡得好嗎?胃口好不好?腿有沒有不舒服?”柳鶯月進了正屋,朝那大肚婦人點頭說。
婦人二十歲左右的年紀,生得眉目妖嬈,挺著的大肚子聳得高高的。
她眨著眼,“你是……”
“娘子,她說是員外叫她來的,是女大夫。”跟著來的婆子說。
許娘子也看到了柳鶯月肩頭的大夫背包,點了點頭,“我這幾天確實有點不舒服,你來得正好,給我瞧瞧吧。”
柳鶯月扶著許娘子坐下,給她把起脈來,須臾,她道,“娘子和孩子并不有什么問題。娘子不舒服,是因為還有三日就要生產了,這幾天切不可出門。”
許娘子松了口氣,“沒事就好。”但很快,她又蹙眉說,“只有三天了嗎?”
“確切的說,只有兩天半,許娘子會在后天的中午生產。”柳鶯月說。
許娘子急起來,朝婆子道,“伍媽媽,你一會兒去趟錢家,一定要請錢員外前來。”
伍媽媽為難地說,“可是許娘子,員外說,沒他的允許,我不能去莊上。”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快生了,他卻一個月沒來了,他究竟還管不管我?”許娘子急得直跺腳。
“娘子別急啊,不能激動,萬一動了胎氣,就得提前生了。”柳鶯月忙穩住許娘子。
可許娘子急啊,她害怕一個人生娃。
不管柳鶯月怎么勸,許娘子的焦急都沒有平息下來,一直催著伍媽媽去找錢員外。
伍媽媽無法,只得對柳鶯月說,“那就有勞娘子幫忙照看下我家娘子。”
“放心吧,我是錢員外的人,我會的。”柳鶯月點頭。
伍媽媽嘆了口氣,這才匆匆往外走。
可當她拉開門,驚訝地看到,錢員外來了。
“錢員外,你可算是來了,娘子正要叫我去找你呢。”
“不是說過了嗎?我一個月來一次,你找我做什么?”錢員外冷著臉,走下驢子背,看到一旁系著的馬兒,他疑惑問,“誰的馬兒?”
因為,馬兒有些面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