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柳鶯月抬頭,“熠然,你不相信我呢。”
“我希望你說實話。”秦熠然的目光,一直望進柳鶯月的雙眼里。
柳鶯月垂下眼簾,轉身往莊子里走。
難道,她還要重蹈覆轍嗎?
還要像原主一樣被秦熠然懷疑嗎?
如果是那樣,解釋也是無用的。
因為,不少事情,不管原主怎么解釋,秦熠然都不聽不理會。
秦熠然看著她背影,壓著心里的怒火,走上前,一把抓著她的手腕,將她拽到了小院。
沒有其他人在,秦熠然將她抵在門上,一瞬不瞬看著她質問,“柳鶯月,你不說實話嗎?”
柳鶯月看著他,澀然微笑,“你信任我嗎?”
“只要你說,我便信。”
柳鶯月暗暗搖頭,可原主說了那么多,你為什么一句都不相信呢?
“熠然,你和什么人見面,去了哪里,我什么也不問,什么也不說,因為我信任你,可你為什么不相信我呢?”柳鶯月垂下眼簾,“我不想解釋。”
她推開秦熠然,走進了臥房,在小榻上躺下。
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錯,秦熠然會說這樣的話?
秦熠然站在原地,朝臥房方向看了眼,默然離開了小院。
到傍晚時,柳鶯月才想起高玉成的欠條。
她四處尋找,最后,在門后看到了。
字條皺巴巴的,像是有人捏揉過。
柳鶯月瞇著眼,誰撿起過又揉成這樣?
柳鶯月找到紅珠詢問。
紅珠擺手,“鶯娘子,我沒見過這字條啊,這寫的是什么?”
柳鶯月瞇著眼,紅珠不認識字,如果撿起來,只會扔掉或是交給她看。
難道,是秦熠然看到了?
聯想到他今日的古怪,柳鶯月猜測,一定是這樣的。
秦熠然最厭惡她跟高玉成有任何的聯系,而且,最最讓他不能容忍的是金錢的往來。
晚上二更天了,柳鶯月已經上了床,可秦熠然仍然沒有回來。
她想讓紅珠去莊里找找,可這樣一來,倒顯得她矯情了。
再加上她的頭有些痛,瞌睡也重了起來。
柳鶯月索性不管了,自己蒙頭睡覺。
秦熠然處理了些莊上的事務,回到了小院。
紅珠提了燈籠給他照路。
“鶯娘子呢?”秦熠然發現,他和柳鶯月的臥房里沒有燈光。
他心中不愉,故意問。
“鶯娘子說困了,就睡下了。”紅珠說,抬頭時,小心打量著秦熠然的臉色。
她心中暗暗叫苦,兩口子這兩天是在鬧別扭吧?
以前秦熠然在莊上忙,不管多晚,柳鶯月都會等秦熠然。
但今日,柳鶯月卻早早就睡下了。
秦熠然接過紅珠手里的燈籠,“你去吧,這里不用忙了。”
“大郎君有事再喊我。”紅珠看一眼正屋,轉身離開了。
秦熠然關了正屋門,推門進了臥房。
他沒有燃燈,將燈籠掛在離床較遠的地方。
帳子低垂,屋里很安靜。
秦熠然挑了帳子,朝床上看去。
柳鶯月側身朝里而臥,臉色紅艷,像海棠花一樣嬌美。
秦熠然眼神微動,輕輕挪了過去,嗅著她發絲的清香,“你怎么又不聽話了,棠棠。”
“冷——”柳鶯月沉吟。
秦熠然看了眼被子,輕輕給她蓋上。
但柳鶯月還是打了個哆嗦。
整個人甚至蜷縮起來,“好冷。”
秦熠然皺眉,又將被子給柳鶯月攏了攏。
但柳鶯月依舊蜷縮著身子,一直嚷冷。
秦熠然發現了不對勁。
伸手去撫柳鶯月的額頭,這才發現,柳鶯月發燒了。
秦熠然眉眼冷峻,來到院中朝西側屋方向大聲喊,“紅珠,快套馬車,請向大夫來!”
紅珠剛睡下,聽到秦熠然的喊聲,嚇了一大跳,一邊穿衣一邊回應,“大郎君,誰生病了?”
“鶯娘子發燒了,馬上去,快!”
“知道了,馬上馬上。”紅珠匆匆穿好衣裳,提著燈籠到前院套了馬車,趕到本村三里遠的地方,請來了向大夫。
向大夫打著哈欠,“你慢點趕車,我這把老骨頭經不得顛簸。”
“要是慢了,我家大郎君會生氣的。”紅珠叫苦。
她瞧出來了,雖然秦熠然和柳鶯月互相在生氣,可他們誰發生了什么事,還是會緊張。
秦熠然剛才那么大聲的喊她,她現在想想,心肝兒還顫著呢。
緊趕慢趕,到了莊上。
向大夫幾乎被紅珠拖著跑。
百步遠的距離,也就喘兩口氣的時間跑到了。
小院里燈火通明,站在門口的秦熠然看到向大夫來了,連忙拽著他進了臥房,“有勞向大夫了。”
向大夫累得雙腿打晃,“秦大郎君,知道你心疼娘子,可你也得讓我老頭子喘會兒氣吧。你家娘子只是發燒,你不用太著急的。”
可秦熠然根本不聽他辯解,將他推到床前,將柳鶯月的胳膊從帳中拿出來,又墊了塊帕子在上面。
向大夫好笑,這整得跟城里的少奶奶一樣了。
不過想想也是,秦家如今的家境今非昔比,不比城里人差呀。
向大夫瞇著眼,捏了捏胡子尖,認真把起脈搏來。
“不是風寒,她是受傷了吧?感染引起的發燒。”向大夫說。
秦熠然皺眉,“她并沒有受傷,向大夫可有看錯?”
“不會,老夫看病五十年了,這樣的常見病,哪會看錯?許是小傷口,也許是內在的炎癥,大郎君才沒有發現。我開些去炎癥的藥吃吃,再反復發燒,就得切掉傷口的壞死部分了。”
向大夫寫了方子。
秦熠然看了眼,付了診金,又喊紅珠送向大夫回去順便抓藥回來。
藥抓回來,秦熠然又親自煎好藥,端來床前。
柳鶯月燒得迷迷糊糊,不配合吃藥,“不要不要。”
秦熠然蹙眉,只得自己喝了藥,一口一口喂給柳鶯月。
藥味苦,喂了半碗,柳鶯月醒了。
發現秦熠然在用嘴喂她吃藥,她愣了愣,“你在給我吃藥?”
“你發燒了,聽話,把藥吃完。”秦熠然俯身,又將藥喂來。
柳鶯月,“……”她艱難地吞了藥,窘著臉道,“還是我自己來吧。”
她接過碗,一口氣喝掉了剩余的半碗。
秦熠然黑沉著臉看她,“如此嫌棄我喂你吃藥?”
柳鶯月,“……”這哪跟哪,她明明是心疼他喂藥辛苦。
他就不怕苦?